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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看着顾盈的那种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的诧异,带着焕然大悟的轻松,又带着某些怒意。↑,
这种眼神和当年的师祖一模一样,当然,也和现在的师祖有些相像。
师尊和师祖在收徒之前一直都是传奇一般的存在,他们淡泊,孤傲,很少有人能被他门放进眼中,更没有人能够进到他们的心中。
他们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在合格不过的天门门人,因为除了对于某些事物的热爱之外,你不能在他身上找到多余的感情,就算是对某种事物喜欢,他们也只会是淡淡的喜欢,绝对没有狂热的追求。
但是这也只是收徒之前而已。
师祖当年收徒的时候,虽然没有经历师尊的这许多波折,但也是耽误了不少时间的。
师祖当年和师尊还不一样,他本来是没有打算早早的收徒弟的,毕竟一个人和两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一个活人生活在自己的身边,再怎么无视也是不可能无视掉的。
但是师祖遇上了师尊。
具体在哪个空间里师祖已经不记得了,那是一个非常让人轻松的空间,没有飞天遁地的大神,也没有遍地的妖魔鬼怪,也没有现在社会的工业污染,民风也还算是淳朴,师祖当时去到这个世界,只是单纯的想要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然后他就在那里见到了顾盈的师尊。
师尊但是也就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在家中排行老九。因为没有自己的名字,家中姓商,所以别人一般都叫他商九。
虽然上面的哥哥姐姐非常多。但是商家家大业大,从来都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孩子,商家的子嗣生活都很优渥。
但是小九不一样,家中的哥哥姐姐不是嫡出的也是正经的妾室所生的,只有商九是家中的婢女所生,商九的生母本来是夫人身边的丫鬟,但是后来瞒着夫人爬上了老爷的床。之后就有了商九。
本来以为能够凭借自己肚子里的这一胎飞上枝头做凤凰,谁想到孩子生下来了,人却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了。
死人是没有办法责怪她什么了。毕竟人都已经死了,再责怪也没有用,但是那人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却不可能得到公平的对待了,都说父债子偿。其实母债也一样是子偿。
因为商九的身世。家中的女主人和小主人们并不待见商九,家中主人的不待见也就导致了下人的不重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孩子开始欺负商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人们忽视了这个孩子。
师尊小时候是在众人的冷眼之下度过的,虽然打骂是常事了,但是他却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变得畏畏缩缩。反而心思更加深沉而内敛了起来。
一个没有长辈庇护的孩子,在一个充满了压迫的大家庭中。很容易免得碌碌无为,也很容易快速的成长起来,无疑,师尊就是快速成长起来的那一个。
在兄长的拳打脚踢中,他懂得了沉默;在嫡母的冷漠视线中,他懂得了藏拙;在父亲的无视中,他知道自己只有安安静静的才能活下去。
就像后世有一个人所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师尊从来没有在沉默中灭亡的样子,反而是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爆发。
即使没有师祖的出现,师尊也许会成长为一个心理阴暗的人,但是绝对不会一直受气,而是会很快的成长起来。
师祖第一次见到师尊的时候是在道观之中,当时师祖闲来无事去与那家道观的观主论道,当时商家的家主信道,每年都会带着家中的一大群人来道观祈福。
当时商家来的孩子不下二十个在商家的一群孩子中见到了当时的师尊。
不是因为师尊穿着引人注意的衣服,也不是因为师尊瘦骨嶙峋,实话说师尊在商家的生活虽然不好,但是一到大事上,穿着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是在所有的商家子弟之中,就只有师尊穿着那一身锦衣华服看起来不像是暴发户,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内敛的感觉,虽然他不是最高的那个,也不是最低的那个,相貌也没有长开。
但是单单是他那通身的寂寥的气质,往那里一站就和别人是不同的。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一瞥,但是师祖当即指向师尊,对着观主说道,“此子将来必定不凡。”
正在同师祖论道的观主转头看向师祖,顺着师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这孩子之前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颇具慧根,在商家行九。”
“商家?”师祖皱了皱眉,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说的可是本城出了两个进士的那个商家?”
“正是,”观主点了点头,“说起来商家的嫡支是一代不如一代,这一代里,就只有还能撑这个商九还能撑得起得起门面。”
师祖当时点了点头,偏头又去看向了师尊,在所有的孩子都在交头接耳的说话的时候,这孩子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非但不显得落寞,反而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
“咦?”师祖当时轻轻的感慨了一声,觉得没有人比这个孩子更适合当自己的徒弟了,不是因为观主夸他颇具慧根,而是他一看就是属于天门的那种人,不食人间烟火,遗世独立。
这种心思在师祖的心中一转即逝,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不过存在的事物是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的。
但是这世间有很多巧合,两人谈论过不久,接着就有人进来禀告说,“商家的九公子有事求见。”
两人对视了一眼。将人请了进来。
当时的师尊商九身材很是瘦削,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看上去有些像小姑娘,但是神色中的冷傲看上去又不像小姑娘。
师尊进门之后先是打量了一下师祖和观主两个人,然后直直的冲着师祖跪拜了下来,“九恳请观主收我为徒。”
师祖当时觉得自己的心一动,起身去扶起了师尊。
师尊在师祖的手碰过来的时候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就浑身轻松了下来。
“这声师傅现在还叫不得,但是只要你用心。也许不久就能叫得了。”师祖这样说道,虽然听起来是拒绝,但是深思起来又不是拒绝。
听到这句话。师尊现实面上露出了遗憾之色,但是紧接着就兴高采烈的又行了一礼,“多谢观主大恩。”
师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哭笑不得起来,和观主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小娃儿,你如果是要拜观主为师的话确是拜错了人了,我只是观主的友人而已。”
师尊抬头看向了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又冲着师祖拜了下来,“九愿拜先生为师。”
师祖和煦的将人扶了起来,“你叫九吗?商九?倒也是个好名字,九,数之极也。天道以九制,好名字。”
师尊的脸上闪过一次落寞。“九只是家中排行而已,父亲向来公务繁忙,还没有来得及为九取名。”
他这话一听就是假的,不管怎么说,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就算再怎么公务繁忙也是该给孩子取个名字的。
听到师尊的话,师尊虽然面上没有出现任何尴尬之色,但是心中还是感觉到了几分尴尬,立刻转移了话题,“那我为你去个名字可好?”
师尊的眼睛一亮,立刻又是一拜,“请先生赐名。”
“就叫策好了,你虽年幼,但是足智谋,当得起这个字。”师祖夸赞道。
“多谢先生赐名。”师尊又是一礼。
师祖和师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如此的一副和睦的景象,当时的师尊极为懂得审时度势,虽然内心里面对于规矩也是很不耐烦的,但是却又把规矩的这一套东西在自己的身上发挥到了极致。
那之后,虽然师祖一直没有说什么时候让他当自己真正的徒儿,但是直到师祖坐化,师尊继承了门主之位,师祖都只收过这一个徒弟。
从一个总角之年的孩童,到一个几万年的老妖怪,师尊的大部分生命中,都有师祖的影子,这么长时间的陪伴不是说说而已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自是不必多说。
师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会看着自己的徒弟愣神,也会莫名其妙的感觉到生命之所以存在的幸福,虽然一直以来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但是这段感情的存在师祖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那种觉得活着就是为了陪伴在自己的小徒弟身边的感情,师祖怎么都忘不掉。
现在的师祖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徒弟,而徒弟的视线却吝啬的没有再给他一眼。
“策儿住手吧,你难道想死不成?”师祖的声音中已经有了无力之感,“她心存死志,你又怎么能救得了她?”
师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用来安抚顾盈神魂的法力又加强了一些。
师尊好像是抿着嘴犹豫了片刻,突然凑近了顾盈的耳边,对着顾盈说道,“谢玄神魂未灭,你....”
“她已经听不到了。”苍老的声音在旁边传来。
师尊紧紧的抿了抿嘴,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策儿你不要紧张。”师祖的声音慌张了一些,“破界石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情绪波动,你镇定一点,不然你...”
也是凶多吉少.....
师祖没有说下去,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失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徒弟是一个冷清的人,一个专注的无情道的修行者,是一个比自己更加适合天门的人才。
可是现在他才看出来,自己的这个徒弟,明明比自己更加沉不住气。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看到这一切,师祖竟然觉得有些后悔。
如果当时,自己能够不那么内敛,也许徒弟喜欢的就是自己了,两人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当然,现在想这些只能算是马后炮了。
师祖的走神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但是再次转头看向自家徒弟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开始想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前进了。
师尊和顾盈的周围卷起了一道属于灵力的强大的漩涡,漩涡极有规律的按照太极八卦的规律转动着,看上去很平和。
但是看到这一切的师祖却是目龇俱裂,这一切并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么平和的,平和之下还蕴藏着极致的不平和。
太极的两个中心是两颗破界石,能让这个太极运行的这么平稳,唯一的解释就是太极的两个中心是一样的。
顾盈的破界石属于极品,但是师尊的破界石跟随师尊日久,总得说起来两块破界石原本的能量应该是差不多的。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师尊的破界石本身也出了什么问题。
师祖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想要开口说话,但是直到现在这个情况是两个人都已经不能听见说话声了,想要直接打断,凭借自己的能量又做不到,只能焦急的在旁边踱步。
在这个当口,太极的中心的两人都已经清醒了过来。
顾盈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的环境,感受到神魂在自己的周边流转,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自己师尊。
师尊伸手揉了揉顾盈的头,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宠溺:“好好活下去,恩?事情总会解决的。”
“师尊?”顾盈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开口。
“恩,”我在,师尊没有说出后面的两个字来,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还记得敖玄吗?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是我确定敖玄就是谢玄,你们两个都是外来者,所以天道难免有不公的地方....”
“敖玄就是谢玄?”顾盈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轰的一声就玩去哪炸开了,她是怎么遇见敖玄的来着?在他渡劫的时候。
是了,本来在破界石的记忆中不该有这一段的,既然有了这一段就肯定有哪里的走向出了问题。
现在看来,是因为股应和敖玄都是外来者,其实敖玄还好一些,他出生在那里,顾盈才是天道最排斥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