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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御岚说:“叶某今日来,是与王爷结盟的,并非为送钱粮而来。”
容洛琊的脸色立刻变了。
“钱粮便罢了,不过,叶某可以为王爷提供更好的东西。”
容洛琊绷直脊背,眯起了眼睛:“哦,叶公子不妨说来听听,什么东西,能好得过战争中的钱粮呢?”
“既然是结盟,那叶某提供军马如何呢?”君御岚如墨的眼里晕开一团深不可测的黑。
容洛琊吃了一惊:“公子的意思,可是要为本王招兵买马?”
君御岚微微颔首,容洛琊只当他默认,更是大喜过望:“两位真是小王的贵客啊!既然为战之本,军马粮草已经全无后顾之忧,那我们便可以商讨如何攻入燕都了吧?”
他略一招手,侍者便把一副山河图呈了上来。容洛琊指着南荒一片:“这里是我们。”手指上移,在燕北偏下方一个被标记了的红色圆点:“这里便是燕都了,现在已经被燕北玄武军控制。”他点了两下,冷笑,“容洛书就镇守在紫皇宫中,美名其曰,摄政监国。”
君御岚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瞳孔依旧忍不住一缩。
有一种想要彻底毁灭掉这个人的偏执念头,一直在心底徘徊不去。
沈封扬偷偷看了容洛琊一眼,状似无意,实则挑唆道:“只怕是王爷的这个妹妹想执天下牛耳呢……”
君御岚看了沈封扬一眼,没说什么,倒是容洛琊轻蔑地笑开:“她一介女流之辈,妄想登顶至尊,只不过是滑天下之大稽!”
君御岚略弯了唇,仿若看两个跳梁小丑。滑稽的是谁,怕还未可知。
容洛琊手指一转,在地图上随着湘河划出一条路线来:“到时候,我们的军队便可走水路,取道湘河,直逼燕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商议完毕,见两人都没有意见,容洛琊便将君御岚送出王府,安排沈封扬住下,明里暗里都有催要宝藏的意思。
沈封扬只想着拿出筹码,借容洛琊之手将容洛书杀掉,自然不会怠慢,入府的第三天,用自己的血,养出了那张藏宝图。
鬼沧族先辈设计了那一张面具,王族里一辈又一辈传下来,若非鬼沧王及其继任者之血不可开启那一份宝藏,所以,就算别人得到了那张面具,也完全没有用。
威北王桑锐拥有那张面具数十年,多方打听,也摸到了一些关于开启宝藏的蛛丝马迹。
起先他还不相信,只有鬼沧王及其继任者之血有让面具上的藏宝图显形的功效,但是在暗地里用几个鬼沧人的血试过,甚至桑颉的血也没用之后,他不得不信了,关于鬼沧族血液古怪的传言,是真的。
甚至鬼沧的直系王族和旁系王族的血也是不一样的,那张面具,只有在天下唯一仅存的鬼沧直系王族沈封扬手中,才是一张藏宝图,而在别人手里,不过是一张没用的面具。
至于埋藏宝藏之地的机关,更是叫人叫绝!以王族之血为引,供血者必须站在宝库机关之外,一刻不能离开,取多少得看供血者的意思,若取得多了,他可以拒绝开门。
沈封扬仗着老祖宗的机关,自然不怕容洛琊做出卸磨杀驴的事情。
三人的同盟,便就这么成了。
至于西南齐安王的军马,两边早就达成了共识。
天下大势,看着已成鼎立之势,可实际却远非表面这般简单。容洛书的燕北军和玄武军,绝对占着压倒性的优势,两边联合起来,怕是也难压得住容洛书一两头,更不要论他们二人相争起来,只有都被容洛书收拾掉的份儿!
故而,容洛琊和齐安王都打着先弄垮容洛书,他们二人再争个高下的主意,到时候成王败寇,争霸天下,也不必再有后顾之忧。
只不过,能拿下多少河山来,在容洛书没死之前,就各凭本事吧!
三方还没有开战,容洛书便已经疲于奔命,难以支撑这个岌岌可危的政权了。
今早探子回报,说西南叛军将皇帝派去的安抚使杀了——说是安抚使,其实只是容洛书派去,试探齐安王与自己的三皇兄是否反心不改的探路人。
若他们只是不满于昏君□□,自然不会打定心思要反,可若她的皇叔皇兄图谋的是大燕的江山,那这悬崖勒马,怕是不可能的了。
听到安抚使被杀的消息,容洛书就明白了,她的皇兄,哪里是真正打着清君侧的幌子来的?他这分明是准备□□!
若是如此,兄妹情分只能尽于今日了,他日再相见,刀剑相向,他二人,便是敌人!
原本容洛书也觉得,反正那个位置,姓容的坐,谁不是一样?可事到如今,已经走到了今日这一步,若她不争一把,败北而亡,死得不光只有一个她,还有数十万燕北军士!
三十六他们协助容洛书处理政事,却对容洛书一直按兵不动很不理解。
“少主,王爷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说西南那边该行动了,您倒是赶紧拿个主意啊!”
老九不满道:“您说您到底顾虑什么啊!这战场上,也讲究先发制人,您这好几天也没个动静,时机早就错失了!”
那几天他们也催,一催,容洛书还是那一句:“再等等。”眼睛却盯着地图上东面那边不放,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一心细谨慎,随着她的视线,试探问道:“您在担心东面?”
容洛书反问:“东面有谁?”
“高昌王李昊!”
容洛书笑了。
十一恍然大悟:“莫非您担心李昊会在侧面进攻,打我们一个没有防备?”
当时,容洛书眯着眼,是这么回答的:“西南和南荒两地都闹翻了,这个高昌王竟然还沉得住气,毫无动作,却是反常了。”
可前几日,高昌王的动作迟迟而来,将文涵呈与御前,说愿意出兵,捍卫天子之尊。
这个消息,像是一针强心剂,让心慌至今的满朝文武都大为欣慰——有了高昌王的帮助,那平定西南和南荒,便有十成的把握了!
众人奏请,立刻准了高昌王的呈书。政事上,容洛书是万万不敢独.裁的,只得依了他们,倒是也盼着高昌王能对这场战争有所助益,对容洛玹和容洛琊也算是一个震慑。
君御岚出了南荒之地,听得月支那边,君云腾还在被自己的亲族□□着,出不了乱子,才稍微放心。
要不是君云腾不出兵的主意打得太坚定,他的母系姬氏也不会跟他翻脸,直接将他囚禁在星华宫中。
也是应了那句成也母系,败也母系的话。
这当中曲折,君御岚也颇费了心思,否则,他和君云腾的处境也不可能对调,换做了君云腾被□□。
只因为他主张覆灭大燕,这才被姬氏家主推了出来。
不过无论怎么说,只要他能脱了那群人的控制便好。
外面莫云低声禀报:“主子,东面的高昌王已经按您的意思,呈书给了大燕皇帝,也被准了。”
君御岚淡淡地应了一声,手中那颗黑玉棋子慢慢收紧,握在掌中。细汗附在苍白得几乎晶莹的额头上,腹部因为颠簸跋涉而裂开的伤口,流出的血将白衫都染湿。
唇角一掀,腹部的剧痛仿若不存在,君御岚的笑容跟手中黑色的寒玉棋子一般冰凉。
容洛书,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你毁灭在我手里的样子。
指尖的那颗棋子碎裂,刺穿了他的指,鲜红的血顺着白皙如玉的指流下来,滴落在棋盘的星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