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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一瞬间的骤停,他站在她身后,定定的看着她安静单薄的身躯慢慢回转身,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她苍白的脸上逐渐清晰,他看到她眼中的冷漠与鄙夷,全然没有刚刚的挣扎时的愤恨与仇视。
恼怒犹如火山喷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他狠狠的伸手一把拽过她的手臂就把她从窗框上扯了下来,单薄的身躯顿时狠狠的摔在了柔软的地台上跟着整个身躯不受控制的往地板上栽倒,咚的一声,是她的脑袋磕碰在地板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室内尤为的突兀。
他俯身蹲下,就是她的姿势伸手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用力的收紧,双眸是满满的震怒与犀利。
邵靖雨伸手就去掰他的手,无奈他的力道之大,再加上此刻的她已然在他的折腾下体力尽失,终是觉得徒劳而已,她索性就松开了手垂在身体两侧不再挣扎,犹如等死的鱼儿,苟延残喘着,冷冷的撇开视线不再看他。
莫少南被她冰冷的样子弄得心生烦躁,薄唇微抿,勾出一抹危险的弧度。
“别想着挑战我的耐心,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只要做个听话的猫咪,我或许会提早腻味放你自由,可是你现在干嘛呢?寻死觅活的成天给我找不痛快,啊?我在英国忙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回来还得看你的脸色?你他妈谁啊?整天的跟我杠着脾气,你还真是嫌命太长了是吧?你跳啊!你咋不跳?做做样子谁不会?你倒是可劲的可我跳啊!你不是很有骨气么?你要是刚才真在我眼皮底下跳下去了,我还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放你走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现在,你又让我给救回来了,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的女人,你就只能认命。”
松开扣住她脖子的手转而在她脸上用力拍了两下,他站起身,俊挺的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板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个没有气息的玩偶一般的女人,怒气止不住的喷发,呼吸也跟着粗喘起来,只听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休闲室内再度安静下来,静到她在恍惚中都能听到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过了好长一会儿,她从地板上坐了起来,头发杂乱的披散在肩膀,她转头看着面前这一排昂贵的高级音响,伸手在装碟的架子上随手拿了一张放进了读碟机中,拿过耳机便套在头上。
有钢琴轻盈的前奏缓缓传了出来,跟着便是歌手低沉沙哑悠然的声音像是一抹清泉瞬间将她干涸的心浸润了,她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下巴就抵在上面,一动不动的任由耳机里的音乐静静的划过她的心脏她的全身,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倚靠音乐慢慢的将情绪沉溺其中。
回忆犹如倒带一般清晰的在她的脑中回转,她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的地步?怎么她就成了莫少南手中宰割的羔羊?一开始是因为在奥斯卡,他用在雨夜帮助送爸爸去医院的所谓恩情堂而皇之的向她索取所谓的报恩,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竟然附和陆欣悠卑鄙的提议,点头赞同她当众脱衣的戏码,因为知道他的身份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所以她就是再不甘愿,又因为柳新新帮她出头遭到为难,一气之下便同意了脱衣。
可是对着他们肆意嘲弄的表情再加上新新被其中一个二世祖伤害的画面,她的脑子顿时炸裂了一般完全失去了控制力,她是怎么拿着破口的酒瓶就对着莫少南冲了过去想要与他同归于尽也好过这样白白的被他羞辱,可是最终结果却是不知道为什么陆欣悠会突然冒了出来代替了莫少南成为她手中利器下的牺牲品。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正是她拿着酒瓶将陆欣悠刺伤的一幕竟然被人拍了下来,想到这里,邵靖雨已经蓦然感觉浑身止不住的冷,暖气开得很足可是依旧消除不了她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那种寒意,她哆嗦着靠着墙,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若是那个视频被公开,想来要判她个故意伤人罪是再轻而易举了,双手猛地抱住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中,单薄的双肩已然颤抖的不能自已。
曾经有一次和爸爸一起看电视的时候,电视里正好播放一段公益广告,一群洋溢着青春朝气的女孩子穿着黑色的学士服,手中拿着象征成功与未来的毕业证书与鲜花,笑容灿烂的比那盛开的鲜花还要夺目,她们跑着笑着,镜头切换只见所有人蹦跳着将头上的学士帽用力的抛向了天空,和着纷繁的花瓣在空中形成一抹靓丽风景,她记得当时自己看着这一幕的时候有种心潮澎湃的激动。
爸爸说,我们小雨以后穿着这样的学士服一定是最漂亮的,到时候爸爸一定要给我们家小雨好好拍个照片留作纪念。
然而就在离毕业还有半年多的时候,她就要完成爸爸的愿望的时候却彻底被一个叫做莫少南的冷酷男人生生毁了,他如鬼魅般冷酷的声音就像是昨日重现一般徘徊在她耳边。
他说,想想你的理想,想想你的朋友,你确定没有可以叫你牵挂的东西?
是啊!她的确有牵挂的东西,然而所有的憧憬与希冀都被他握在手中的那条视频击碎了,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哪天不再有耐心就将那条视频公之于众,那样的话她的人生就真的彻底毁灭了。
她不再有可以憧憬的未来,没有那张她向往已久的毕业证书,也不会有爸爸想看到的学士服的毕业照,一切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并且她的人生档案中还会多出一个永远都抹不去的污点,故意伤人。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陆欣悠,为什么会是她挡了出来,她一直都是想不通的,是她自己断送了美好的前程,若是那一刻她能再忍一忍,或许结局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可是她能忍吗?她能忍受自己被他们肆意的践踏尊严,可是柳新新何辜?她唯一的知心朋友因为自己而被牵连被伤害,她怎么能当没看见就这么忍过去了?她当然不能忍。
卡朋特主唱的歌声循环到她听得感觉听力已然麻木的时候,她终是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像个幽魂一般慢慢的到了她住的次卧,推开门,一盏晕黄的灯光将整个卧室都衬得暖意融融,她走了过去钻进被我,整个身子再度蜷缩,紧紧的揪着被子,就像个蚕蛹一般裹着全身,只露出黑乎乎的脑袋。
一夜的辗转反侧,脑中纷繁的片段不时的搅扰着她的神经,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落泪,整个夜晚,她都在这种悲喜交加的情绪中折磨着自己,只觉体内藏着冷与热的两条火龙,忽上忽下的,思维也随之慢慢模糊起来。
她难受的皱起了眉,眼皮沉重到努力睁开也只能是一条细缝,没有情感的环境让她觉得头疼,复又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沉浸在疲惫与焦灼之中,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人在摸她的额头,还用力的推着她的肩膀,这个力道一点都不温柔,她只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更加晕了,她想要离这个推他的人远远的,可是那人就好像故意跟她对着干似得就是不停手。
她难受的哼哼起来,恍惚中好像听见有个讨厌的声音在骂骂咧咧的,她没有精神去搞清楚那人到底要干嘛只能继续承受着体内的焦灼,额头已然布上一层冷汗,她抓紧被子想要裹得更严实一些,怎么那么冷啊?她想,都冷得她哆嗦起来了。
好像有人把她抱了起来,一下子从被窝里出来顿时感觉更冷了,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不知道她现在很冷吗?怎么还拿走她的被子不让她睡觉?她有些气恼,可是却没有力气去争辩,就由着那人把她抱着,她感觉到他在走动,搂住她身体的手臂强壮而结实,她甚至感觉到他在半路轻轻松松的将自己往上掂了掂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他的怀抱可真是暖啊!她下意识的贴紧,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谁叫她现在那么冷,这人又拿走了她的被子?
她又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一张床上,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她依稀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高大而俊挺,可是那人的脸怎么就那么模糊呢?她看到他好像在打电话,转过身体背对着她,左手插腰,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好像发烧了……先吃点退烧药?嗯……好的我知道了……等天亮了要是不烧了你就别过来了……你丫滚蛋……”
一点都没耐心,她想。
有干干的东西带着苦涩的味道瞬间就在舌尖漫开,她难受的皱眉,下意识的就要吐掉,可是有人死死的扳着她的嘴愣是粗暴的灌了一口水给她,她不停的摇头想要摆脱这人的钳制,却不想被水呛着了,顿时不可抑制的咳嗽了起来。
“你他妈的就知道给我找不痛快是吧?赶紧把药吃了,我看你下次还要死不死的爬窗户啊?你当你是爱斯基摩人啊?不怕冷不怕冻,还给我站冷风口,活该你发烧吧你就。”
莫少南气恼的恨声说道,看着咳得都要吐血的女人,因为发烧整张小脸都是潮红一片,双眼也因此变得更加迷蒙,少了一份尖锐,反而多了一丝柔弱,他咬咬牙终是咽下了堵在喉咙的话,伸手一点都不温柔的拂去了她落在脸颊上的长发。
手却被她一把抓在了手里,清亮的眼眸都带着水雾,一层一层重合交叠,在明亮的灯光反衬下竟似闪着光的水晶,他莫名有些看愣了。
“莫少南……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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