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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中午,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来到了三河,这便是织田信长带来的三万援军。
冈崎城的城门缓缓打开,织田信长看着当年于天舜监制的大片城墙,啧啧称奇。信长带着人马进入了城池,问源胜卿在哪。
源胜卿骑着度光马前来迎接,他发现织田信长的头发越来越稀少了。
源胜卿刚想寒暄几句,织田信长却止住他,直入正题地问道:“战事进行的如何了?”
源胜卿说道:“长筱城陷入包围,估计粮草还能支持不到五天。”
信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就出阵。”
织田军有序地进驻,源胜卿发现织田家的许多重臣,如柴田胜家、稻叶一铁、丹羽长秀、泷川一益都来了,看来织田家似乎已经将包围网解决得差不多了,可以集中精锐兵力了。
织田信长把马交给一名相貌俊美的小姓,跟着源胜卿进入了本丸。
“你有多少人?”信长问源胜卿。
“我可以调动七千人,除此之外还有友军三千。”源胜卿答道。
“友军?”我不就是友军吗,还有什么友军?信长有些不明所以。
源胜卿对那个叫兰丸的小姓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织田信长就看见一个穿着倭人服饰的南蛮人有些散漫地走了进来。
“南蛮人?”信长问道。
“不错,他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东海道死神’伊雨三万六千卫。”
伊雨三万六千卫见到信长,笑着拱手道:“阁下就是近畿大名织田信长的了吧?幸会幸会。”
织田信长听得他一口流利的日语,不免有些讶异,就算是在倭国多年的传教士路易斯·弗洛伊斯的日语也没有他这么好。而且伊雨三万六千卫的日语还有股骏河腔,像是土生土长的倭人一般。
“幸会幸会。”信长也向伊雨回礼。接着他的思维很快又回到正事上来,他问道:“武田军此次一共出动了多少人?”
“一万五千人左右。”源胜卿说道。
“一万五千人?”织田信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点人居然就敢出来上洛。他略加思考,说道:“这次武田胜赖的目标肯定不是上洛,他应该是为了扩张土地。如果让他成功占据了新的土地,那么武田家就有了更多的人力和物力,此消彼长之下,我们就会被削弱。”
“原来是这么回事。”伊雨三万六千卫回味着这番话,喃喃自语。
“他们人数虽少,可是其中有八千赤备,极为善战,怕是不太好对付。”源胜卿提醒信长。
信长表示赞同,然后说道:“对付骑兵的话,长枪手最佳,但问题在于我们大多是步兵,机动性根本比不上有码的骑兵,如果他们调度得当,我们也是会很难打的。”
“让他们下码不就行了?”伊雨三万六千卫随口说道。
“下马?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就下马?”织田信长不以为然。
伊雨笑笑道:“先把他们的马干掉不就行了。”
这话让织田信长如梦方醒,他脑中灵光一闪,大喜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织田信长问源胜卿:“你还记不记得八年前你我还有明智十兵卫一起在靶场玩铁炮的事情?”
“记得,怎么——”源胜卿皱着眉头,不解其意。
织田信长说出了三个字:“三段击。”
源胜卿恍然大悟,铁炮可以对马匹形成强力的杀伤,但铁炮装填太慢,往往只能射一轮就会被冲到脸上,如果采用三段击战术,就可以轮番射击,一股气打趴成群的骑兵。他点点头道:“这样确实可以,不过得需要上千铁炮才能有较好的效果吧?”
伊雨三万六千卫此时颇为得意地说道:“难道贤弟忘了,独我一人就有上千支铁炮啊。”
信长也微微一笑:“我也有六百人的铁炮队,可堪一用。”
计划已定,众人各回居所休息,等待第二天出阵。
次日一早,四万人从冈崎城出发,一路开至设乐原。在这里可以遥望到正在围城的武田军。
“来,趁他们还没准备好,先干一杯。”织田信长让旗本布置好屏风,围出一个方阵。小姓搬来一张桌子和三只马扎,又端过来一只透明的大杯子,杯中盛着宝石红色的液体。
“这杯子是透明的?”源胜卿觉得不可思议。
伊雨三万六千卫说道:“这种东西应该是玻璃,听我父亲讲,威尼斯人会制作这种东西。不过这里装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织田信长笑道:“这杯子里装的是南蛮人酿的葡萄酒,要不要尝一口?”
源胜卿接过杯子,闻了闻,顿觉果香扑鼻,遂饮一口,却是干涩无比,难以下咽。
“呸。”源胜卿皱着眉头又把杯子递了回去。
织田信长看到源胜卿这副模样,乐不可支,又问问伊雨:“你要不要也试试?”
伊雨三万六千卫也接过杯子尝试着喝了一口,咂咂嘴,似乎还有些回味。
信长见伊雨还想再来一口,赶紧把杯子夺了回去,像护个宝贝一样“咕咚”自己喝了大半杯。
“这酒一共三十瓶,要想喝就一瓶两枚金子自己买。”
源胜卿恍惚了一下,觉得这织田信长还是本色未改啊。
信长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朝远处看了看,若有所思。
“想什么?”源胜卿问。
信长忽然拍掌叫道:“坏了。”
另外两人不知他说什么坏了。
信长解释道:“你们看,这里地势平坦,若是武田骑兵一齐突击,纵使有铁炮三段击,恐怕也拦不住他们。”
确实,即便有三段击的铁炮队,以骑兵的速度,也就是被射五六枪的事情,第二轮射击之后,骑兵就已经能冲进阵中,屠杀孱弱的远程部队了。
“那应该怎么办?”伊雨三万六千卫问道。
织田信长眉头紧锁,片刻之后,却抚掌而笑,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二人忙问他知道什么了。
织田信长信心十足地说:“防马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