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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载荣死鸭子嘴硬,祝咏悠悠的道:
“触礁?在何处触礁?
快快将地点说出来?”
李载荣脸色一僵。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随口道:
“小人所购买的粮食,是从四川运出来的;由于赶得急了些,水手们不慎在夔门触了礁!
夔门素有:案与天关接,舟从地窟行!
那里两岸断崖壁立,相距不足三十丈;形如门户,水急浪大,最容易翻船!”
上首的祝咏悠悠的道:
“具体哪一天?可有水手生还?”
李载荣见祝咏越问越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
“是在端午节那一天。
当时周围偏僻,已经来不及救援,水手们都被浪冲走了。
想来,应该是无一人生还!”
“啪!”
惊堂木又是一响,震得外面旁观的吃瓜众都是一个哆嗦。
只听祝咏厉声道:
“你撒谎!
哼哼,今天就是你的翻船之日!”
说到这里,祝咏举起双手,对着驸马府的方向边拜边解释道:
“为了便利长江航道,王驸马已经成立了江巡队,专司缉私、收税以及解救失事船只。
哼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想到吧,你这条滑不溜秋的小杂鱼,却偏偏撞到了驸马爷的网里来。
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带人证——江巡队的队正江水生!”
李载荣:“……”
……
这位江水生,正是替父报仇、在大港将王允成淹死的那个打渔郎!
由于他深谙水性,加入汉阳军之后,被分到了新成立的江巡队,成为了一名小队正。
五月这段时间,长江正处于梅雨季节,雨量充沛;为了来往的商队安全,他一直负责巡视从夔门到武昌的这段航道。
待他过堂后,立马就讲述了端午那一天夔门的情况:
“回禀府尊,当天夔门除了一个醉汉效仿太白醉酒捞月、不幸跌入水中之外,再无其他伤亡。
他的尸首,卑职请捞尸人捞上来,已经妥善安葬了!”
祝咏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李载荣厉声道:
“大胆奸贼,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
此时,身在后衙的太子,也明白了王国梓的用意。
朱慈烺带着三分真七分假的歉意,对着他道:
“姐夫,孤不知道这中间还有如此波折;实在是……实在是……”
王国梓忙安慰他道:
“太子,论公,你是君,我是臣;论私,我也是天家的女婿!
受这么些委屈,臣……实在是不算什么!”
此时,朱慈烺对王国梓的印象,好了那么一丢丢;心想:
以后登基掌权后,还是留他一个全尸吧!
……
大堂上。
此时,李载荣已经无言以对。
祝咏直接道:
“先暂时将人犯李载荣押下去!”
然后,他又是一拍惊堂木,对着一旁跪着的侯檠厉喝道:
“堂下所跪何人?何方人氏?还不速速报上来!”
侯檠被他一个呵斥,吓得身子都抖了三抖,立马道:
“生员……”
“啪”!
又是一声响,祝咏厉喝道:
“什么生员不生员!
做了阶下囚,居然还不老实!
左右,先打二十大板!”
“大人,饶命、饶命呀!
罪人侯檠,苏州嘉定紫堤村人氏!”
饶是侯檠改口的及时,但还是被“啪啪啪”打了五大板,直打的他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肃静!
哼哼,刚刚只是开胃菜!
现在本官问你,你需老实交代。
如有半句虚言,莫怪本官铁面无私、大刑伺候!
说,你的岳父是谁?”
“故岳考姓张讳浦!”
这时候,外面的吃瓜众都是“咦”的一声。
显然,他们都没想到,这位张天如的女婿为什么会来到汉阳,又怎么会被抓了起来。
“你是何时来的汉阳,同行又有几人?”
“三天前。
同行的都是东林书院的同窗,一共来了七人!”
“你们不好好的准备乡试,来汉阳做什么?”
“罪人是接了命令,来汉阳组织义民,进行罢市的!”
祝咏见他此时很老实,遂对着一旁的书吏道:
“来人呀,将从这几个复社败类身上搜到的书信呈上来!”
祝咏扫视了一眼这几封书信,然后将信的内容展示给侯檠看,厉声问道:
“你所说的命令,可是这几封信上所述的事项?”
侯檠和他的几个小伙伴扫视了书信后,都垂头丧气的道:
“是!”
祝咏对着书吏吩咐道:
“你拿好信,走到近前,让他们再辨认一次!”
“是,大人!”
侯檠等人对信都非常熟悉,自然再次承认了信的真实性。
此时,大堂后面坐着朱慈烺以及堂外旁听的吃瓜群众,都非常好奇信的内容。
祝咏像是知道他们的心思一般,立马吩咐侯檠将这几封信的内容读出来。
侯檠刚刚尝试了这位府尊的霹雳手段,自然乖的跟个鹌鹑似的,一封封的读了起来。
第一封信是南京翰林院掌院学士姜曰广写给东林学院学子的。
信中,他分析了王国梓分田和收商税的举措,侵害了诸学子背后的家族利益。
所以,他指令这些学子,散布有关王国梓十八禁的小报,借以败坏他名声!
信中还提及,各地心向东林党的乡绅和义商,会在一旁襄助他们!
当这封信一出,大堂外顿时哗然:
驸马爷分田并减租,那是多么大的仁政!
只因为损害了出身地主阶级的东林党的家族利益,他们竟然就到处造黄谣,败坏驸马爷的名声!
“太坏了,真是太坏了!
驸马爷,您永远是人民的好驸马!
咱们汉阳的青楼楚馆,随时为您大开方便之门。
您不仅可以在这里白吃白嫖,我们还倒贴!
至于倒贴的钱,就从东林党那些杀千刀的头上出!
反正,这群败类的嘴,就喜欢一边啃着姑娘的胸,一边说着慷慨激昂的话!
老娘这样的人见多了,还不是想迷住小姑娘,借以白嫖嘛!
呸!”
“……”
“驸马爷洁身自好,才不去逛青楼呢。
驸马爷要是欲求不满,随时吱一声。
我立马让妹子洗白白的,给您送上门!”
“……”
听到民众如此说,在后衙旁听的王国梓有点小骄傲,又有点尴尬。
他摸了摸鼻子,向太子解释道:
“哈哈,汉阳民众,自来都是如此热情好客!”
朱慈烺:“……”
他此时也有些被震惊到了。
原来,自己这个便宜姐夫,在汉阳如此受民众爱戴。
那自己以后想要对付他,是不是会尽失民心。
一时间,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