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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考完试的许彩云在教室里没看到高成。
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问了班主任才知道,这家伙原来住院了。
许彩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上演狗血韩剧的剧情吧,两个相爱的人刚在一起,其中一人就被车撞,或者得了癌症。
他为了不耽误我,故意表现的绝情,和自己分手,自己默默承担这一切。
而我不知来龙去脉,伤心欲绝,整日郁郁寡欢,而在以后的某个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原由,我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不管生老病死,陪他一起度过种种难关,最后战胜病魔,有情人终成眷属。
许彩云满脑子怀揣着这种想法,打了个车前往医院。
只要他不成植物人,自己都能接受,她暗暗想道。
来到医院,这里人山人海。
在护士站询问到病房号,鼻子里闻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推开病房门。
想象中浑身缠着绷带,整个人奄奄一息的场景没有出现。
高成靠在病床上,正认真的和一个大爷在下象棋。
“将!” 高成拈起一子重重落下。
大爷穿着病号服,眉头紧锁,思考着。
“死啦,绝杀了。”
高成认真的对大爷说着,没有发现许彩云走到他旁边。
大爷一脸不爽,扔下手里的棋子,“不下了,没意思。”
说完就躺回自己的床上。
高成哈哈一笑,开始收拾桌板上的棋子。
“挺开心的啊?” 许彩云弯下腰,对他说。
高成吓了一跳,转过头才发现许彩云站在旁边,“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许彩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你这怎么回事?半路急性阑尾炎,跑来割阑尾了?”
高成靠躺在床上,动作稍微牵扯到伤口,脸上一阵痛苦,“不是,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许彩云抓过旁边的一个苹果,拿起刀削皮。
“打架了。”
与其说打架,不如说被打。
许彩云抬眼,挑挑眉,“伤得不轻?”
高成捂了捂肋部,吸了口凉气,“还好,轻微骨折和内出血。”
许彩云削着苹果,啧了一声,“谁?”
“小马的哥哥,老马。” 高成小心的靠着,慢慢的躺下。
许彩云哦了一声,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我不喜欢吃苹果。” 高成摇了摇头。
许彩云也没有坚持,自己吃了起来。
“时间,地点。”
高成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表情,猜测她有没有生气,“早上8点多吧,学校门口那个小巷里。”
“几个人?”
“一个。”
“一对一?”
“还有戴龙。” 高成说起他就生气,“那个废物,还不如我呢。”
“一个人把你打成这样?” 许彩云吃着苹果,淡定的问。
高成沉默,其实他可以不必如此,他可以忍住,忍住不站起来让他走,也不必遭受这一切。
可在马星平说那句话时,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内心,让他不顾一切的想站起来。
也许是为了向他证明他错了,自己除了小聪明还有别的。
也许是为了证明给自己看,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他也有一些让自己骄傲和自豪的东西。
“他一个能打我十个。” 高成说完看了眼旁边的果篮,开口道,“我想吃香蕉。”
许彩云给他剥了一根递给他,“这么厉害?”
“很厉害。” 高成用力点点头。
“跟我比如何?”
“你还不如我呢,平时我是让着你的。” 高成吃着香蕉,恬不知耻的说着。
许彩云淡淡一笑,“那你考试怎么办?”
“怎么办,0分呗。” 高成无所谓的说。
“那我们下学期就不能一个班了。” 许彩云说着,“要不我也考0分,如何?”
二中的惯例是从高一下学期开始,班级分配就是按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来排,给正常学生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让那些关系户烂在一起,别影响别人。
“你确定你的母亲会饶了你吗?” 高成问她。
许彩云思索片刻,点点头,“也是,还是算了吧。我跟我妈说说吧,你这是特殊情况。”
“不要,这有啥好说的。” 高成吃完香蕉,示意她再来一根。
“那我们可就是异地恋了。” 许彩云有点不开心的说。
“你对异地恋是不是有些误解?” 高成震惊的看着她。
许彩云又给他剥了根香蕉递给他,“那我们的旅游计划是不是泡汤了?”
“目前来说……是的。” 高成接过香蕉咬了口。
“不开心……” 许彩云瘪着嘴说。
中午只吃了一碗粥的高成,现在已经饿的不行。
“下次一定。” 他安慰着说。
许彩云站起身扇了扇鼻子,刺鼻的消毒水和浓郁的药品气味让她颇感不适。
“你要住多久的院?”
“两星期吧,看恢复情况,也可以提前出院的,在家养也一样。”
高成长舒一口气,刚刚吃的两根香蕉,好像让自己内出血的食道有些不适。
“好吧。” 许彩云重新坐下,“果篮谁送的?”
“老王,我紧急联系人填的是他,他会照顾我,你没事就回去吧。”
高成看出她对医院环境非常不适,贴心的说。
许彩云一点也不矫情,嗯了一声,上前拍拍他的头,“好好养伤,晚上我再来看你。”
高成说了个好,“对了,你下午不考试了?”
许彩云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打个车很快就能到。”
高成哦了声,“你晚上来之前,回家去你姐的书架上拿几本书过来看。”
许彩云淡淡一笑,“现在都不说借,直接拿了?”
“到时候打我电话,一个个报给我,我选几本。”
“我中午打电话给你怎么没接?” 许彩云疑惑问。
“那个手机坏了,刚刚老王才给我带了个备用机。” 高成拿出一台诺基亚说。
“行。” 许彩云比了个oK手势,转身潇洒的离去。
看着她走出病房,躺在床上的高成有些无聊,诺基亚什么也干不了,旁边的几个病患大爷在交流病情。
窗外阳光洒落在窗台,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
感受着创伤处的隐隐作痛。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病患需要家属陪护了。
身体上的不方便是其次,内心的孤独和无助才是主要。
“大爷,还下不下?” 高成冲着刚刚那个大爷喊道。
“不下。” 大爷干净利落的拒绝。
“让你个马。”
大爷没有理他,自顾自听着录音机里的说书。
高成挠挠头,自己吃力的摇下病床,平躺下,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他此时在想,要是自己真的去隐居,不结婚也不生育,到了老年是不是每天都是像此刻这般无聊、枯燥……与孤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