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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星空下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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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在床头蜷缩成一团将头埋在膝盖里头的人类花绫, 后藤花绫没由来的叹了口气, 今日来看看这人类花绫,大约也是因为放心不下吧。什么时候她也有了心……有了这样的牵挂。

    “我没有办法帮你解决你心中的魔障,倘若你在现实世界里有什么事情无法解决你可以来找我, 这种心中的结是要靠你自己去解开的,我没办法帮你, 也没有办法说出任何鼓励的话来,你应该知道, 我不是一个朝着阳光奔跑的人, 越是黑暗我越是堕落得欢喜。我的世界终归是跟你完全不同的,你大可不必被我披着你的皮囊过的那些日子给影响了,你就是你, 我是我, 我们之间哪怕有着灵魂间的牵扯,有着曾经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我们却是两种人。十年后, 我曾经见过你一次,那时候你已经嫁给了迪诺,成为了他的妻子,所以我相信你会抛却曾经。”后藤花绫想到无意间去到的未来之时,不禁想起了那次与人类花绫的会面, 人类花绫脸上自信而张扬的笑容和温柔的话语,这都跟现在的她是完全不同的。

    “什么?”一下子抬起头,人类花绫怔怔的看着后藤花绫, 她在说什么?什么十年后?

    “十年后,也就是未来。我曾去过一次,十年后的你嫁给了迪诺,我看到的你是一个充满了别样风情的小女人了,呵呵……跟现在这样的你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你的烦恼和你的苦恼是大可不必要存在的。而我……而我终究不属于这个地方,或者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我注定要走的是一条杀戮的黑暗之路,而你跟我却完全不同,再见了花绫,有缘分的话希望我们还能再见。”后藤花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缓缓的移步走到窗前,回头冲着人类花绫露出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笑容,那一抹笑容是淡然、是放开,也是……灿烂。

    风轻轻吹动窗帘飞舞,却吹不动人类花绫纷乱的思绪。这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人类花绫慢慢的将环在膝盖上的手放下来,慢慢的移动了身体走到窗口,看着窗外那蔚蓝色的天空,轻轻的对着白云说:后藤花绫,希望你可以不要走上那一条暗黑的道路,那是一条永无止尽的黑暗。

    别过了人类花绫,后藤花绫独自一人闲逛,最终是回到了那幢小别院。别院里已经没有了九尾狐的气息,剩下的只有满室的孤寂,这种孤独的感觉慢慢的像是□□一般缠绕上了后藤花绫的心间,逼得她不得不将大门打开,走到庭院之中仰头望向那渐渐黑暗下来的天幕。

    当万华灯会初上,夜色的庭院中只剩下一个人,仿若这个世界只有自己的时候,后藤花绫才明白什么叫做寂寥。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明白不会懂的一个词儿在现在是多么的贴切。

    “后藤花绫,我来了。”黑崎一护站在门口看着那整个身体躺在庭院中仰头看星空的人,不免微微皱眉。

    “黑崎一护。”只是撇过头看了一眼黑崎一护,后藤花绫却失去了一开始找黑崎一护的那种心情。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黑崎一护仍旧是皱着眉头一步步走到后藤花绫身边,他就这么站着,这么低头俯视着她,眼内有着不可琢磨的真挚。

    “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找你,就这样而已。”后藤花绫没有动,只是抬起手搭放在额头上,然后闭上了眼。

    星空下的庭院,黑崎一护微弯着腰身看着闭眼躺在地上的后藤花绫,好半响才微微的叹了气:“我以为你走了之后就不会再出现了。”

    “你是希望我出现,还是不出现呢?”勾了勾嘴角,后藤花绫都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问了些什么问题,她只知道,只要黑崎一护回答得让她不满意,她就杀了他。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知道目前而言我还有很多没有做完的事情。你的事情我有听浦原说起过,也打听过你离开后会去哪里,可浦原说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不会带着任何同情或怜悯,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只是想帮助你仅此而已。你要是问我为什么,也仅仅只是因为我看到了。我在答应露琪亚成为代理死神的那一刻起就曾说过,其它的我不管,但我眼前正在发生的被我看见的,却没有办法不去理会。”黑崎一护直起了腰,他也仰头看向了星空,可他却不知道,躺在地上的后藤花绫却是在看他。

    从下向上看去,黑崎一护这个身材并不算是魁梧的少年,用着他单薄的肩膀担起了很多人无法抗起的担子。守护吗?这就是他的信仰?摧毁这种信仰黑崎一护又会有什么表情呢?后藤花绫不着痕迹的在心里想着,可她看着黑崎一护那一脸平静安逸的表情就淡淡的笑开了。她不是那个恶魔,不会有着把一切都摧毁的想法。原本想着报仇就好了,可后来却得知她的仇已经连报都没有地方报,更没办法找人报了,那个恶魔已经消失了,所以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长久以来的忍耐究竟是为了什么,无法接受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的空虚和落寞。

    想着自己告知了人类花绫十年后的事情,微微觉得有些冲动了。不过是不想看到人类花绫那般无助的表情,不忍她黯淡落寞,却不想造成了冲动。什么时候她的情绪也会受到他人而牵动了?什么时候渐渐的开始变得不是自己了?那些冷静沉着都去了哪里?那些面不改色收割他人灵魂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现在她根本就不想动手去收割任何一个人的灵魂,哪怕是说着威胁的话语,却无法真正的下手了,究竟是哪里错误了?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错?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起了变化……

    问题始终是问题,答案却是一个深渊一样的黑暗无底洞,无法寻觅其踪。

    “呐,你去了哪里?”好久之后黑崎一护才开口问。

    沉默蔓延而开,这种沉默都让黑崎一护认为后藤花绫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又听得后藤花绫开了口:“去了两个异空间,见了一些有趣的人,也见了一些不记得我的故人。”

    黑崎一护见后藤花绫脸上忽闪而过的怀念,特别是在提到故人的时候,当下也有些心知明了了,其实这个人并不是没有感情的,而是不知道什么是感情吧。

    “这段时间你不在,仍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京都发生了很大的动静,九尾狐的现世,还有浮世绘的妖怪组织,那一场战役虽然没有牺牲什么人,可仍然让我震撼,无法想象这个世界除了尸魂界、虚、死神之外还有那么多不同的面。甚至我到那个时候才清楚的感受到,原来百鬼什么的,是真正的存在。在那之前哪怕我自己身为死神代理都不相信的故事,却在我眼前真实的展现着。”黑崎一护双手插在裤袋里,他慢慢的低下头看着仍旧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动弹的后藤花绫,忽然发现其实这个后藤花绫在敛去杀气归于平静的时候,是一个长相虽够不上美艳,却清秀的女孩子。那样瘦弱的身体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和仇恨,还有着蔓延着孤独气息的房子,她一个人其实是孤独的吧,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教会她感情,才会不知所措,才会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才会用杀戮去证明她不过是活着。

    “其实你什么都不懂,黑崎一护不要用一副自以为很了解的表情看我,你什么都不懂。”看着黑崎一护变幻的表情,那种仿佛将她看穿了一样的眼神,后藤花绫忽然之间慌乱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将她的衣服(剥)·光了一样,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去忍受。

    “确实我什么都不懂,但你却不曾说过什么。过去什么的,都已经是过去了。浦原说你的仇恨完全可以放下的,不用再仇恨着什么人,那些都过去了。只是希望你能够看在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黑暗的份上好好活下去。哪怕是天地毁灭,都要好好活下去。虽然你不会去守护什么人,不过让我来守护你吧,后藤花绫。”黑崎一护站在这个星空下,这一刻让后藤花绫没有办法再去直视他的表情,却有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双掩藏不住真挚这天地间唯一一种色彩的眼眸。

    “黑崎一护,我说过了,你不要自以为是。守护什么的,我根本不需要。”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后藤花绫就反驳了黑崎一护的话。可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却又倔强的不肯低头分毫。

    “不管你如何想,我会守护你后藤花绫。这是我黑崎一护的誓言,不论何时都会守护你,哪怕是天地毁灭。”说出的话黑崎一护不会后悔,就像今天发下的誓言他日后也不会后悔一样。对他来说在他面前这个躺在地上看星空的后藤花绫,没有杀气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反而是透着无尽的孤独的一个女孩子罢了,一个怎么看在生理上来说都比他小上几分的女孩子,所以守护二字很轻易的就脱口而出,所以他坚定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