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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了……就别后悔。”
心魔倒在地上,声音还回荡在这方空间之中。
林鸿瞳孔紧缩:“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是想救他。
结果。
却因此,害了他的性命。
“不!!”
林鸿快步上前,像是疯了一般,用力摇头,晃动心魔的身体,想要让他醒过来。
然而。
这显然没用。
脚步声,缓缓从远处传来。
是一个相貌熟悉的老人。
林鸿揉了揉眼睛,看过去:“是你?”
老人顿住脚步,周边的场景开始变换,竟然成为了一片平原小岛,岛上除了他们,只剩下一棵树。
那棵树上。
只有一颗果实。
上面,隐隐倒映出世界上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
“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吗?”
林鸿这一刻真的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抱着双目逐渐闭合的心魔。
“……孩子,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对于他的事情,我只能说是抱歉。”老人缓缓说着。
“……”
林鸿茫然的四下环顾,第一次这么无奈。
老人继续说:“是时候,让你知道世界的真相了。”
他说着,示意林鸿环顾四周。
“你让我看什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林鸿眉头紧锁,握紧拳头。
“这里,是最后一层,亦是终点。”老人缓缓开口。
“开什么玩笑,倒数第二层呢?”
也许是因为悲伤,林鸿莫名有些愤怒。
老人笑了笑:“倒数第二层,就是世界的真相,你是一路走过来的。”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林鸿咬着牙说道。
“没错,那就是真相……”老人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耳中,久久不能散开。
“你说……什么?”
林鸿捂住额头,愤怒浑然消散,茫然的问道。
老人慢慢的继续说道:“我想象的一切,会传输到树上的果实里,然后成为现实。”
“成为现实?”
林鸿缓缓皱起眉。
“没错,所有的一切,本不存在,你可以理解为是我的幻象。”老人微微笑着。
所有的一切。
都是虚妄?
那我所做的努力。
究竟又算得了是什么?
回想曾经,经历过那么多困难,结果,却只是一场笑话?
“不……”
“我不相信。”
林鸿缓缓握紧拳头。
老人不怒反笑,缓缓抬起手。
不远处的心魔缓缓站起身,活了过来:“现在,你相信了吗?”
他的语气和口吻,与老人一模一样,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所有的一切。
都是假的。
所有的付出。
都没有意义。
……
这些话宛若梦魇,缠绕在林鸿心间。
突然,他想起曾经所经历的一幕幕,又看着向自己证明的老人,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
环绕在这整个空间之中。
“你笑什么。”
老人不由疑惑的问道。
“那当然……是笑你,既然所有都是幻象,是你想象出来的,那你又何必向我证明?”林鸿语气平淡,盯着他。
这一刻,他恍然醒悟。
如果真是那样。
自己,也不过是老人想象出来的。
既然如此。
又何必“自己”向“自己”解释!!!
“聪明。”
老人忍不住鼓起了掌。
林鸿摇头:“是你编造的谎话太过愚蠢……说,你究竟都对心魔做了什么!”
“既然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不自己去想?”
老人双手背负在身后,原本浑浊的眼中,突然明亮清澈起来。
就好像是沉睡的古龙突然苏醒了似的。
“被你看破了又怎样,我会将你所有的记忆清除,重复轮回,直到你彻底沉沦!!”老人连带着身后的树变换,成为了荒诞的怪物。
通体黑色透明,像是传说中地狱的恶神。
“你究竟是谁。”
林鸿眼中闪过几分锐利的光芒。
周边的场景,突然漆黑。
就像是没有光亮的丛林。
“我是谁?哈哈,我就是你,你永远逃避的“自己”!”
怪物的声音在回荡着。
……
……
空旷的公园,行走的人很少。
“当啷——”
一个空啤酒罐被踢到脚下,抬眼望去,有个人正在鄙夷的看着自己。
“这不是三哥吗?怎么捡起垃圾来了?”黄俊抱着肩膀,缓缓走来。
“我……”
林鸿一阵哑然,脑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记不起来。
突然。
他想起来,这是自己的曾经的同学。
总感觉忘记了点什么……
林鸿看了眼手里的袋子,自己是要捡垃圾出去卖来着,换点钱,让家里的负担不那么重。
他捡起地上的空罐。
却突然,一道声音从脑海中响起。
……
“喂,跟你说话呢,怎么连招呼都不会打了?”黄俊不耐烦说着,偷偷四下张望。
然而。
林鸿还是呆呆站在原地,正望着手里罐子变成的丹药。
这一幕。
是不是曾经发生过?
脑海阵阵刺痛。
“算了,这个给你,藏好了。”
黄俊悄悄递给林鸿一个精致的小包。
一瞬间。
脑海刺痛更甚。
一幅幅画隐约出现,明明很熟悉,却说不清里面的人是谁。
“疼……好疼……”
林鸿双手抓着头发,表情煎熬。
黄俊大喊着抓贼。
故事正在进行。
所有的一切,都缓慢发生着。
“竟然能够反抗。”怪物的虚幻身影,出现在天空上,声音中带着几丝忌惮。
“啊!!”
下方的林鸿突然发出愤怒的吼声,周边所有的景象,开始被撕碎,然后化为虚无,统统散去。
怪物连连摇头:“不……不可能!!”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林鸿拳头紧紧握着,腾空而起,望着面前已然无比弱小的怪物,无比愤怒。
“这怎么可能!你难道还想去面对现实吗?待在这里难道不好吗?沉沦下去吧!”怪物怒吼着,还想挣扎。
原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林鸿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因为生活中的不顺,他选择了逃避,而怪物,是他想象出来的操控着,是让他自己沦陷的道具。
“谢谢你让我经历了这么多,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勇气……我不会再继续逃避了。”
林鸿表情冷冽。
“不,你不能这么做!”怪物眼中满满的都是恐惧。
“破!”
林鸿一拳挥出,比以往所有的攻击都要强大。
……
世界。
安静了。
不知道多久过去。
林鸿缓缓睁开眼,是在病床上。
身边,是陪伴着他的冬玲:“你……你醒了?”
冬玲惊讶的捂着嘴,泪水从眼角滑落。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睡了多久。”
冬玲哭着拍打她,道尽了委屈。
“抱歉,我再也不会了。”林鸿苦笑着。
这才是有着真情实感的现实世界啊。
“我去叫妈过来。”
冬玲抹掉眼泪,转身跑出病房。
林鸿长舒一口气。
突然,他注意到。
病头旁边的柜子上。
有个很小的包装袋。
“垃圾?”
林鸿伸手将其拿在手里。
……
真的,结束了?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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