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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阿姨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其实我不应该这么沉不住气,今时不同往日了!只是看到那个二世祖就想到所有打你主意的臭男人,我想杀了他们啊!”
说着说着浑身颤抖,又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
马茹胧轻抚其背,柔声劝道:“别气了,师新纹不是已经死了么?”
她不提这茬还好,马阿姨愧疚下的伤悲冲破心理防线的堤坝,泪水夺眶而出。
马茹胧好容易硬挺着当没事人,老妈的悲泣一撩拨,瞬间母女俩抱头痛哭。
良久,妈妈轻拍着女儿的玉背,在治愈的节拍下,女强人完成自救,精气神回归,铿锵有力地说:“阳光总在风雨后。这是最后的黑暗,我们咬牙挺过去便是。”
被母爱治愈的马茹胧也回复了冷静:“妈,其实到下陆我就想问了——以您的性格怎么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来下陆是蹴帝的旨意。这个不是要求,是皇命。母女俩连师新纹都不敢违拗,遑论至高无上的帝王。
应该说这一道旨意反倒是帮她们解了围。师新纹上午刚确认死亡,就被告知家属两个小时后就会火化,具体操办上面有人,大家只管做提线木偶。马茹胧这个实至名归的女主人应该何去何从呢?
这个时候公务员押着马阿姨给出了标准答案——去下陆,遵从蹴帝的旨意,奉旨相亲!
时间紧急,公务员要求母女俩一切从速,收拾停当,立刻瞬间移动,在出月鸟的精英技术支持下开辟了一个特殊通道,从师公馆直达群英馆。
就在公务员眼皮底下,动身之前,老母亲居然悍不畏死见缝插针开了小差见了一个人。
马茹胧竟然认得这个人!
此人乃是母亲最重要的贵人,没有之一,是过去世界传说中最超卓的阶层——英中英的诸多代理中最大牌的一个,叫做列铜翔。
列铜翔说:“櫜頫卛大人要借这次相亲,推翻蹴帝的暴政,你们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吗?”
公务员就在外面。
以马茹胧对老母亲的了解,这个时候老母亲应该稳住阵脚和列铜翔虚与委蛇,并给自己使眼色,确认过眼神,自己好偷溜出去召唤公务员把列铜翔个谋逆分子当场拿下。
然而马阿姨的表现险些跌破当时马茹胧戴的框架眼镜,她热泪盈眶地说:“櫜頫卛大人还在么?”
“在,不单他老人家在,整个英中英的核心部分都保全了下来,蛰伏在这乱世当中。”
马阿姨当场热血沸腾:“我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么一刻!放心,需要我们怎么做,尽快吩咐!我们母女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暂时只有如此这般,具体细节到了群英馆自有人接应。”
马茹胧看得出来,母亲的允诺是认真的。
所以她不懂。
马阿姨眼中射出了迷妹般的光彩:“他们终于决定不逃避自己的责任,要出来承担拨乱反正的大任,需要用到我的绵薄之力,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全力援助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马茹胧担忧地问:“失败了怎么办?”
马阿姨豪情万丈:“不可能失败。”
“这等高风险的赌博怎么不可能失败?”
马阿姨对女儿的幼稚很是无奈:“你说出这话只因对英中英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只要他们不再轻敌,乱世必定终结——对了,听说这回他们的刺客是北朴南卫的南卫大人!天下唯二的智者,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能心甘情愿来当他们的死士,这是多么强大的号召力啊!”
马阿姨想着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帮踢球的得意忘形把英中英逼得全力反击,那是必死无疑。
櫜頫卛大人痛定思痛,自然不会软手。推翻蹴帝后,以他的雄心壮志,想必也会顺理成章成为人皇,胧儿立下这大功一件,虽然比之稗頫殙尚有不如,其余的庸脂俗粉又哪里及得上我女儿万一?到时候,借势推波助澜,和人皇成就这美好姻缘......
意淫到这,一时悲苦尽消,心花怒放。
马茹胧则在一旁呆了:南卫,就是经典19那个卫佳皇吧?他似乎在我的婚宴上有为我发声?在我出卖人格尊严的时候?
想到了偷偷跑到福都体育中心看到的那场悲凉的足球比赛。
但是也有不悲凉的时候。
那个男人对着全场高呼:“又是足球员又是强奸犯该不该死?”
她低声而怯懦地呼应:“该死!”
那个男人又问:“该不该死?”
她抹了把委屈的眼泪:“该死!”
那个男人最后问了一遍:“该不该死?”
终于哭得一塌糊涂:“该死!”
此刻,她在心里说:重症肌无力把你击倒了吗?
正在那寄托幽思,被马阿姨打断。
“有一件事可能要委屈一下。”
马茹胧听着。
“南卫大人这一去不复返也是怪可怜的。他若是中意你,你且主动一些。这也是英雄人物,不算辱没了你。”
马茹胧叹道:“可是我——”
“我知,你可用别的方式补偿他。这样的人物知书达理,是懂得善待他人的。如果他实在有不能开解的地方,你便牺牲下自己,总比便宜了魏廿皋这样的畜生好吧。”
马茹胧掩饰住凄然和疲累,微微点头。
櫜頫卛人又切捷径回到有高级智囊的房间。
一位高级智囊没好气笑道:“这当妈的可真是狠人啊。我们都只想到后天的应变,她还反客为主帮我们操心今日事。”
另一位智囊赞叹道:“马茹胧的坚韧超出我们的意料啊。”
櫜頫卛奇道:“怎么讲?”
“原以为她沦为足球运动员的玩物足见她心志不坚,谁想她虽然不及我等,却有自己笨拙的救赎。逆来顺受反而让她在自我防御上错进错出,能够绵里藏针。”
櫜頫卛突然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高级智囊见他神色不善,却又不知他因何有此问,稍微一愣,櫜頫卛又说:“你说因为沦为足球员的玩物,所以她不如你?”
高级智囊心想:我说的明明是我等,也包括你。有错吗?我们也面临洗脑,可我们用自我战胜了他们啊,这你也生气?发什么神经?
虽然不爽,但是大局为重,也不说出来,打算就这样把事情揭过,对大家都好。
一把宝剑出鞘来,智囊的脑袋就这样被割断。
櫜頫卛抖了抖,剑鞘,尸首随之消失。
櫜頫卛说了两个字:“继续。”
于是大家真的继续了,这回是埋头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