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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管生产的副厂长, 李厂长在厂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这会儿孙厂长不方便说话, 他就干脆主持会议。
“苏厂长,我们厂里的情况, 你应该知道了吧。”
苏曼叹气,“已经知道了,这事儿真的闹的挺不好的。”
李副厂长道, “苏厂长,今天工人闹事,你们厂里其实也有一部分责任。你们那个蔡主任,整天在工人面前吹嘘你们厂里的工人待遇好。”
苏曼就一脸好奇,“他吹了啥?”
“奖金的事儿咱就不说了, 说你们食堂一个星期吃一顿肉,还说你们那肉都不要肉票,还比外面便宜一半的价格。还说你们过年过节都要发福利之类的。”
“那都没有吹牛, 都是真的。”
李副厂长,“……好,真假我们就不说了,可他不该在工人面前这么说。”
“他这人集体荣誉感比较强。认同自己的厂子,所以见人就喜欢说, 厂里工人热情,咱总不能不许他说。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李副厂长都要憋不住了,“行,这些事儿我们也不说了,直接说分厂的事儿。本来苏厂长你在电话里面拒绝我们的提议就行了, 我们也好给工人一个交代。但是因为你在电话里面接受了,导致我们现在很被动。”
苏曼就更无辜了,“是你们让蔡主任给我打电话的,现在还怪我同意了。那我当时要是拒绝了,你们是不是又觉得我瞧不起你们?我刚刚还和孙厂长说看不上你们厂,他还和我发脾气。”
“……”李副厂长看向孙厂长。
孙厂长这会儿吸了吸气,“不用多说,反正这事儿,我们不同意!分厂是不可能的,我们省城家具厂永远不可能成为别的厂子的分厂。”
“那你们喊我过来做什么,我午饭都没吃,现在饿着肚子,就是来看你们脸色的?”苏曼一脸严肃,“本来我也是看在咱们双方的面子上面,才同意接收你们做分厂,好心好意过来商量,现在你们这个态度,活像我们这边占便宜一样,那我就得好好和你们掰扯清楚,让你们看看成为分厂之后,谁占便宜多了。”
苏曼直接站起来,走到会议室的黑板面前,“我首先说销路,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南平现在就不缺这个。你们那个代加工厂因为挂的是我们南平的招牌,东西拿出去了是不是照样畅销?其他车间生产的是不是差很多?这就是差距,挂了我们南平的牌子,你们做出来的东西才有老百姓愿意掏钱。”
这话可把几个厂领导说的面红耳赤的。
“有了我们这些销路,你们家具厂怎么样也是要扩招的。另外,我们可是有省里这边的支持的,你们要是成了我们的分厂,省里这边的资源不都要望你们这边安排吗?那可都是我们南平拼死拼活争取的。你们捡了便宜了!”
“我们不稀罕。”孙厂长硬气道。
苏曼一笑,“这话说出来可没啥可信度。而且老孙,你知道的,我们在省城家具厂是有地皮的。建分厂分分钟的事儿。咱这边分厂一旦建立起来。省城家具厂还有立足之地吗?政府要整合资源,一个城市需要两家家具厂吗?自然是优胜劣汰。到时候厂子撤销,工人分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如果成为我们分厂,就完全没有任何危机了。”
孙厂长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建分厂?”
“当然是为了和首都家具厂,上海家具厂竞争。南平地理位置受限制,我必须有一个跳板,省城这边必须有个分厂。孙厂长,我们南平家具之乡不是说着玩的,我们要做就要做真正的家具之乡,做最好的家具。最好的,就是要超过首都,超过上海。”
“……”这南平的胃口真的好大。
苏曼看着大家,“南平如今的实力,前景你们都是可以看到的。我们前有全国老百姓的支持,后有省里,地区,以及南平所有老百姓做坚强的后盾,我们,必将达成目标。那么省城家具厂又有怎样的未来呢?默默无闻淹没在历史的潮流中,也许有一天面临撤厂分流,也许就这么不温不火的一辈子。结果是你们想要的吗?”
当然不想这样,想到那个场景,大伙儿心里都挺心酸。当年厂子刚建立的时候,他们也是激动的,下决心要管理好厂子。这些年也自认为管的不错,每年都完成了国家安排的生产任务。
谁知道,就出现了南平这么一个变数了。
“作为管理者,我们的目光要长远点。我了解你们的心情,就如同南平家具厂也是被我当做孩子一样看待的。要是看着它成了别的厂子的分厂,我也难过,失落。可要是人家真的能够让我的南平家具厂再上一层楼,那我就会同意。因为我更看重的是它的发展。工人现在为啥闹,因为他们想发展壮大,想有好的福利待遇,可厂里给不了他们。你们为了自己考虑,你们有为厂里工人考虑吗?”
厂领导们听到这话,心里都有些泛酸。
孙厂长道,“现在是我们省城家具厂出这事儿,又不是你们南平,你当然这么说。以后脑门上面多了一座大山,你甘心?”
苏曼轻笑,“咱头上的帽子还少吗?哪个领导不是我们的帽子。面饼,做的越大,分的才越多。”她说着在黑板上画了两个圆。一个大一个小。
“这小的面饼就是现在的省城家具厂。”
她又在大的面饼上面画出了一部分,“这一部分就是未来的省城家具厂。你们看看,哪边大?多了一顶帽子不代表它就变小了,也不代表你们管的事儿少了。而是代表它发展壮大了!我可以保证,领导班子原班不动,干得好的还能有机会调动去南平总厂。这证明你们会有更多的机会。”
几人都看着那黑板,心里嘀咕着这事儿。
李副厂长道,“别说的都是我们的好处,你们南平要是没好处,你也不会来这里。”
苏曼道,“我不是这么现实的人,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我不希望有一天省城家具厂因为我们开不下去。当然,也有一部分好处,我们可以不用招工,也省下点建设费用了。但是对比之下,这好处也不算啥了。”
孙厂长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老的有些跟不上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啦。他一脸沧桑的看着苏曼,“你只知道这些好处,可你知不知道,这家具厂也是我们当初一手建立起来的。成了分厂,它就没了……”
老人家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其他人被带动了情绪,心情也是很沮丧。就知道知道这些事儿确实好,其实内心深处,他们也挺想和苏曼说的那样,把厂子发展大,就算是个分厂,但是他们分厂够大,那也是比现在独立厂子要风光的。可真的要走到这一步,谁都没法真的欢天喜地。
气氛一下子就低沉下来了。
苏曼惊呆了,她真没法体会这种情绪。说起来南平也是她一手建立的,花的心血也不少把,可要是哪一天国家说要给它换个名字,给它变成国家级大厂,她肯定是二话不说,还得放个鞭炮。
当然,这会儿她得表现出感同身受。谈生意的时候,客户谈利益,你就要和他谈利益。客户谈感情,你也要可劲儿打感情牌。她走过去,拎着热水壶给孙厂长加水,“孙老同志,我懂你的心情。就和我刚刚说的,南平那真的是我一砖一瓦建立起来的。可是孩子大了,总要多个长辈的 。要么是老丈人丈母娘,要么是公公婆婆,是不是?难不成自家养大的娃,因为舍不得,还不让他们结婚嫁人了?父母爱之深必为之计深远。这当长辈的,那再舍不得,不还是自己难受,看着孩子幸福就好吗?”
“你还是厂长,这里一草一木都不变。招牌咱也不变,咱就在前面加南平两个字就成了。你们看咋样?厂里的人员调动,我也尊重你的意见。你还是南平省城家具厂孙厂长。心里有没有好受些?”
她又和其他副厂长道,“你们也帮着劝劝,孙厂长这样子,看着怪让人不忍心的。”
几个副厂长:“……”真是现实版的猫哭耗子。
孙厂长吸了吸鼻子,正准备喝水,又想起了刚刚烫嘴的事儿。苏曼道,“这一壶是温水,不烫,慢慢喝。”
孙厂长的喝了点水,内心得到了点安慰。
苏曼觉得这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威逼利诱加感情牌,总要让他们消化消化,于是看了看手表,“时间也不算早了,待会儿工人们下工了,也得知道消息,要不你们合计合计,这事儿要讲究大伙儿心甘情愿。这件事儿闹到现在,咱们总要有个结果。我们南平是有信誉的,说接收就愿意接收。除非是你们坚定的不想和我们成为一家人。”
孙厂长这会儿倒是没之前那样气盛了,苏曼说的种种现实,确实是说道他心口上去了。他一直以来担心的,也就是这么些事儿。
所以现在也没心思发脾气了。“这事儿我们内部还是要再商量商量,这是大事儿。”
苏曼道,“这是当然的,我同意。我觉得这个会议应该有工人代表出席。这毕竟是关系到一个厂子的大事儿。”
提起工人代表,孙厂长他们现在心里还有些气。可这种事儿还真要找他们。要不然到时候出的结果不让工人满意,他们又要说是厂里领导们私下里决定了。
苏曼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孙厂长就让自己的秘书去请了几个工人代表出席会议。
其他工人见苏曼出来了,就紧张的围了过来。他们还把蔡主任给推过来了。让他帮忙问问情况。
蔡主任就赶鸭子上架的过来了,“苏厂长,情况咋样了?”
苏曼觉得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吧,道,“先等等吧,有些事儿不能强求,顺其自然。而且对于我们来说也没关系,他们如果拒绝了。我们就自己建分厂,本来我们地皮都画好了。我前几天去看过了,地方特别大。到时候咱自己建大厂房。”
工人一听这个情况,心里就不得劲儿了。
这咋还不容乐观呢,之前苏厂长都答应商量了。
有人问道,“苏厂长,您啥想法啊?”
苏曼道,“我当然是尊重工人同志的意见的。说实话,接收你们作为分厂,要多做很多事。但是我愿意为你们努力一把。当然,如果你们厂领导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另外一说了。”
工人们就待不住了,赶紧往会议室外面去守着去。想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到时候好把厂领导给围住了,问问他们咋想的。
人家苏厂长都乐意了,他们还在考虑什么?
倒是有些年纪大的老工人还帮着劝,不要去逼迫厂领导,大伙儿都在这厂里干了这么多年了,肯定舍不得。
年轻工人就道,“咋舍不得呢,又不是不开家具厂了。不还是咱们厂吗,就换个招牌。咱还是替厂里干活,替国家搞生产。”
有些固执的老工人还在发火,说他们忘了根。当初建厂子的时候,他们多荣誉呀。作为第一批老工人,那是他们最荣耀的时候。
年轻工人就反驳,“怎么就忘了根,咱老家还不是省城这边的呢,不照样跑这里来当工人了吗?人都是在变的,厂子咋就不能变?”
厂里几个领导也在和工人代表争论这个问题。
厂领导是还有些舍不得省城家具厂这个招牌,但是工人比他们要考虑的多。厂领导不用考虑吃饭问题,可作为普通工人,好些人家里要养孩子养老人。谁不希望待遇能好点呢。咱得先顾着生活,才能想别的呀。
有些厂领导其实已经松动了,之前苏曼的那一番剖析,他们也是听进去了的。
从利弊来说,加入南平确实挺多好处。光是如今南平这个牌子在老百姓心里的地位就很重要了。
家具厂如果加入南平,在南平的带领下,红火是必然的。
作为一个厂领导,谁又不希望自己的厂子能够红红火火呢。
“孙厂长,你给拿个主意?”
孙厂长这会儿心里挺沉重,拿不出主意来,而且他也不想做这个决定。“投票吧,全厂工人投票。”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晚上九点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