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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传来改革开放的消息, 第一个高兴的人就是李蓁蓁,她立刻派人联系了大陆的相关部门, 想要回到家乡去看看。
这些年, 她名下的进出口贸易公司也跟大陆有贸易往来, 很快帮她把消息传递给了大陆那边,这件事情一层层地往上报,由于周然和李蓁蓁都有很特殊的身份, 大陆方面也有顾虑,经过很多次开会讨论, 最终在1979年3月份批准了他们的回乡申请。
周然作为五洲洪门的龙头老大, 同时还是美国与香江的致公党党魁, 而李蓁蓁又是世界首富, 也是全世界最受瞩目的华人,他们两夫妻都有着很崇高的社会地位, 而大陆刚刚改革开放,也有意要树立起对外开放的标杆,因此对他们夫妻的来访大肆宣传, 还大张旗鼓地表示欢迎。
周然和李蓁蓁的身份非比寻常,他们来到大陆的待遇也和普通香江人不同, 他们不用进入关口去排队, 鹏城海关给他们开了一个特殊通道, 他们直接坐着自己的车子来到这里,前方已经有大量的海关工作人员在等着了,除了海关人员, 还有很多个政府官员,他们都穿着蓝色或者绿色的军装,带着大檐帽,正站在那里翘首盼望,在他们身后的关口上拉着一条红色的巨大横幅:“热烈欢迎香江侨胞周然和李蓁蓁贤伉俪访问大陆”。
车厢里,三岁的周天宇扒住车窗朝外面张望,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脖子上还打了一个精致的领结,就连发型都梳成了大背头,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号的周然,只有那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更像李蓁蓁多一点,小天宇好奇地观察了一阵,转过身来问:“妈咪,那边就是大陆吗?大陆好不好玩?”
李蓁蓁笑着捏了捏他的小手儿,天宇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要看见他,她的心里就不由得软了一块,很有耐心地说:“等我们过了关,那边就是大陆,妈咪的家在京城,还要做飞机才能到。”
小天宇点了点头煞有其事地说:“妈咪,这里跟我想的很不一样。”
李蓁蓁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和广袤的树林,笑得特别亲切地说:“大陆刚开始改革开放,以后就会好了。”
周然就坐在旁边微笑着看他们母子两,他已经和李蓁蓁结婚四年还生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再也没有遗憾,四年的时光过去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天他都比前一天更爱李蓁蓁,他是多么幸运才能拥有她,一想起来心中不由得溢满了柔情。
周然也是第一次来到大陆,虽说香江和鹏城只有一水之隔,但他以前从未到过这里,这次陪李蓁蓁回家乡,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新奇的体验。
他们的车子到达关口就停下来,保镖们和周家三口都走下了车,前面的那些官员蜂拥着都迎了过来,为首一个五十多岁的清瘦官员伸出双手和周然握了又握,笑得热情洋溢地说:“周先生李女士,欢迎你们来到大陆考察访问,我叫张海建,是鹏城市委书记啊,欢迎欢迎,来,让我为你们介绍,这是外事办的刘主任,这是……”
张书记一连介绍了十几二十个官员,这些人都要跟着李蓁蓁他们回乡,既是陪同,也是为了安全考虑,这些李蓁蓁早就预料到了,现在刚开始改革开放,大陆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做什么事情都很小心翼翼,开放也开放得不彻底,她这次访问在大陆看来就属于政治性的活动,因此接待规格也特别高。
李蓁蓁和周然跟他们寒暄,他们带来的车辆也都检查好了,保镖们重新坐上车子,开着车缓缓地跟上了警队摩托车,他们一路上都享受着警车开道,拉响着警笛畅通无阻,有些地方甚至还封了道路专门等他们通过,道路两旁的鹏城居民都很新奇地看着他们。
李蓁蓁一路都望着窗外,尽管已经过去十多年,但是鹏城的今天跟她当初离开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到处都是低矮的山丘和未经开发的荒地,大片大片的农田旁边点缀着一栋栋土房子,路上的行人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直到进入市区才能看见有人骑着自行车,看不到一辆汽车,路人绝大多数穿着蓝色或者灰色的破旧衣服,偶尔能看见一两个身穿时髦现代服饰的男男女女,那一定就是从香江过来旅游或者探亲的香江人了。
李蓁蓁的车队行走在这条狭窄的土路上,所到之处激起漫天的灰尘,她的前世就是鹏城的新移民,当然知道她脚下的路是哪里了,这里就是鹏城著名的深南大道,如今还是一条泥土路,道路两旁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高层建筑,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建筑物,连农田都没有多少,根本就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荒地。
这样的场景,跟国际大都市香江比较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周然心中的惊讶就别提了,小天宇更是把嘴巴都张成了o形,在香江,即便是最荒凉的新界郊外,也开设有公路和路灯,郊区的农民生活也不算差,至少都住得起两三层高的现代小楼,吃饭和穿着都没有困难,哪里像这鹏城的老百姓,一个个都穿得破破烂烂像乞丐似的,脸色又黑又黄,有些人都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小天宇可是去过美国和英国的人,他从小就听她妈咪说过大陆,他小小的心灵里一直以为大陆应该跟香江差不多,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这么破旧,他妈咪以前就生活在这里吗?他妈咪真是太辛苦了。
想到了这里,小天宇拉住李蓁蓁的手掌亲昵地摇了摇,“妈咪,你以前过得好苦啊,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顺妈咪。”
“哈哈真乖。”李蓁蓁捏了捏她儿子的小脸蛋,回头看见周然怜惜的眼神,她笑着摊开手说:“你也以为我以前过得很辛苦吗?我老家不在这里在京城,那里比鹏城好多了,我也没种过田,后来当了知青我就偷渡了,辛苦是有一些,但也还好啦。”
不管李蓁蓁怎么说,周然心里都不太相信,他亲眼看到这个地方,才知道香江人对于大陆的传言也不完全是假的,这里确实太落后了。
开道的警车把他们带到了政府招待所就停下来,大门外面也早已等着一大帮工作人员,大家都李蓁蓁他们热情地迎接进去,吃过一顿大陆招待的饭菜,李蓁蓁就和张书记商量着要继续北上。
张书记挽留了再挽留,还一个劲地劝说:“李女士,怎么刚来就要走呢?我们鹏城的很多地方你还没有看过,我正打算等你们明天休息好,就亲自带你们到处看看,我们这里也有很多个项目马上就要开始兴建了,现在百废待兴,正是大干一场的好时候,你不妨多看一看。”
李蓁蓁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要招商引资,说实话她也有心想在这里投资,却不是现在,她微微笑着很客气地说:“张书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次回乡,还要赶在清明节之前去京城祭拜家人,所以不好在路上耽误太久,不过你放心,等我回程的时候还要经过鹏城,到时候我再来打扰你。”
张书记听她的意思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就笑眯眯地说:“李女士,那你到时候一定要来,我带你们一家去到处考察考察,既然你们要走,那我就安排人带你们去广州,领导也很重视,你们在广州搭飞机直接走,这一路上刘主任都会负责接待的。”
于是李蓁蓁辞别了鹏城的官员,坐上车子又开向了广州,这条道路可不像后世那么平坦,路上有很多坑坑洼洼的搓泥板路,道路两边比鹏城还更加荒凉,在没有虎门大桥跟和谐号的时代,从鹏城到广州就要花费三个多小时,到了广州城内,天色也快要黑了,他们不得不在这里住一晚。
广州比起鹏城来就发达很多,但在周然眼里也很有限,这个城市在他小时候就听很多世伯说过,他们提起老广州还都特别怀念,不过在周然看来这里依旧很落后,就连城里最好的外宾招待所也不过如此,这样的地方,真是大大出乎周然的预料。
晚上两人躲在被窝里,周然就在她耳边轻声说:“蓁蓁,你真有打算在大陆投资吗?”
李蓁蓁疲惫地嗯了一声,含含糊糊地说:“再看看吧,大陆改革开放,对香江人的政策还是不错,这里就是一张白纸,我可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闭上眼睛睡过去了,让周然看见了不由得微笑出声,动作轻柔地给她盖好了被子,就这么拥着她睡过去了。
第二天他们这群人就在部队机场坐上了飞机,这架飞机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不算特别大,刚好能容纳李蓁蓁他们这些人和带队的领导,飞机上的乘务人员也很热情,给他们招待的饮料里竟然还有茅台酒,看见这种酒李蓁蓁就倍感亲切,她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还特别买了很多准备珍藏起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身家倍增,也早已不再看中区区茅台酒的价值,她空间里的茅台酒早在好多年前就喝完了,现在看见茅台酒,不由得有些怀念。
她笑着对乘务员说:“对我倒一杯吧。”
“好的李女士,飞机上还有很多茅台,你们下飞机可以每人带走一瓶,这些都是包括在机票里面的。”乘务员笑吟吟地递给她一杯白酒,又去招待李蓁蓁的随从,不过保镖们可没有喝酒的习惯,全都要了普通汽水。
李蓁蓁端起那杯茅台酒喝了一口,还是那么香醇甘冽的味道,如果是普通人坐飞机,那这机票就花得很值了,要是他们把茅台酒拿回家里藏起来,二三十年后就是一笔大钱,那就更加划算了。
李蓁蓁虽不在意这一点点小钱,但她回到大陆之后心情本就放松,此时一点点小事都能让她感觉到快乐,她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地想,纵然这个地方百般落后,但身为华国人的她还是忘不了文化的根,即便她走得再远,取得再多的成就,回到大陆她还是感觉到就像回到家里一样,这个家不是她现实意义上的家,而是她灵魂的归宿,怪不得那么多海外华侨老了之后还是想着要落叶归根,华国人走出去再远,发达之后也想着回家乡衣锦还乡,这种感觉真是玄妙无比,仿佛幂幂之中就有一种文化的感召力。
下午他们准时到达京城,在机场那里就有大巴车接待,带着他们下榻到了京城里最好的饭店,也就是位于长安街的京城饭店,这家饭店从清朝末年开到现在,本身就是最著名的五星级酒店,旁边就是故宫和王府井商业街,是整个京城里最高级的住处了,住在这里面,小天宇才有一点回到家的感觉,昨晚的招待所他住得很不习惯呢。
小天宇站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对于这个陌生又古老的城市非常好奇,从他这个高度望过去,京城里的建筑物都是低矮矮的一片,那宽大的长安街,不远处恢弘绵延的紫禁城,还有四周密密麻麻的四合院和大大小小的胡同,都让他觉得特别稀奇,这里跟香江完全不同,虽然看着也很落后,但比起其他地方来还是好太多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座宫殿就是皇帝住的地方,跳下椅子奔到李蓁蓁跟前,仰起小脑袋说:“妈咪,我想去看皇宫。”
李蓁蓁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颊说:“乖啊,等妈咪忙完了就带你去,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除了皇宫还有长城,还有很多公园,都是你以前没有见过的,到时候妈咪带你去好好玩一玩。”
她住进酒店之前,刘主任已经跟她通过气,上面的大佬要接见他们夫妇,后续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谈,改革开放了,但是外国人并不看好华国,也没多少人敢来投资,大佬们的目光当然会率先盯上爱国华侨了,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来看,李蓁蓁就是这么一位爱国华侨。
而李蓁蓁也不介意,甚至还有一点点期待,改革开放了,大陆遍地是黄金,她随便在这里投资一点什么都能赚到钱,比如她的很多工厂就可以开在这里,不仅土地便宜,人力更是便宜,如今的香江已经向着高新技术产业转移,那些劳动密集型的工厂已经没有竞争力了,香江老板也花不起巨额的人力资本,她不仅自己要在大陆投资,远东会的那帮老板更是愿意在大陆投资,她手头上掌握着这么大的资源,当然会引起高层重视了。
既然大家都有心要合作,双方就是融洽的氛围中展开了会谈,李蓁蓁敲定了很多个投资项目,也拿到了许多不敢想象的优惠,而大陆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双方都很是满意。
等这些都忙完了之后,李蓁蓁才有空闲的时间带着丈夫和儿子出去旅游,他们的排场也非常大,除了他们一家三口,他们身边还跟着一大群洪门的保镖,还有高层给他们派来的官员和导游,出入都有专车接送,这样的待遇不仅仅是给到李蓁蓁一家,而是每一个来到华国的华侨和外国友人都有,比如同样住在京城宾馆的美国游客也是一样,差别只在于招待的规格不同而已,李蓁蓁所享受的当然是最高级别。
他们去游玩了紫禁城和颐和园,爬了八达岭长城,又去了北海公园和香山,甚至清华北大都进去参观了一圈,这让小天宇大开眼界,他从小生活在现代都市,可从来没有亲眼看过这样的古城,就连周然也是一样,这么古朴的城市在他看来非常少见。
这种感觉就跟李蓁蓁刚穿越过来一样,如今的京城跟后世完全不同,京城里的高层建筑非常少,后世非常昂贵的四合院在这里随处可见,没有经过拆迁的城市就是这么古色古香。
李蓁蓁望着窗外古朴的景色,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其实一早就打算要回祖宅看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里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她心里也没有底,反倒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就这样一天拖过一天,现在听到身边的丈夫和儿子都在赞叹京城的美景,她也忍不住下定决心,不得不去面对了,她穿越过来就占了李家人的便宜,肯定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等他们吃过午饭,李蓁蓁就和周然商量说:“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我家的祖宅吗?等天宇睡醒,我就带你们过去看看。”
周然知道她的一些心事,也知道她家里已经被别人占走了,他比李蓁蓁更加气愤,仿佛透过眼前的她,能看到十几年前的她被人家欺负,他拍了拍她的手说:“放心,我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下午李蓁蓁和周然就带着儿子,在官员们的陪伴下来到了剪子胡同,胡同还是那条胡同,但里面的建筑物已经变了很多,整条胡同的石板路面破旧不堪,有些地方还能看到垃圾和污水,胡同里还搭建了很多铁皮棚户,而里面的四合院更是破败得很,棚屋也到处都是,行走在这里的人她也不太认识了,而他们更不认识如今的李蓁蓁,全都惊奇地躲在屋子里,透过门缝往外面偷看。
李蓁蓁走在前面,跨过一处大宅门,她指着那扇灰白色的大门说:“这就是李家的住宅,我们家两三百年都住在这里,我爸爸以前还住在这儿,十几年前这扇门还是红色的,我记得上面还有漆铜的铆钉,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在我小时候就被人家搬走了,不过驻马石还在,喏就是这两块。”
周然也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两块石头,就状似随意地说:“蓁蓁,你小时候就抓在这里面吗?”
李蓁蓁皱着眉头说:“哪里呀?我出生的时候我爸爸已经被人赶出来了,我们一家就住在那边的仆人房,我待会再带你去看,这住宅都被人家占了,我家的商铺也被人家占了,但是我们又能怎么办?我带你进去看看吧。”
李蓁蓁说得这么直白,让跟在旁边的官员都有些脸色发红,这些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他们身为京城官员当然心知肚明,听见李蓁蓁说话的语气似乎还很抱怨,这些人就在心里感到不妙。
李蓁蓁带着家里人走进住宅里,这栋曾经恢弘显赫的大宅院已经破败不堪,虽然每一间房间都有人居住,但从来没有人去修缮过它,很多窗子和门都已经破烂了,那些影壁上的精美雕刻都已经被人凿掉了,就连曾经的后花园都不复存在,变成了一个长满野草布满石头的菜园子,生长着几株蔫不拉几的青菜。
李蓁蓁再三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但是亲眼看见自家的祖宅被人糟蹋成这个样子,她还是忍不住生气,她每经过一个地方,就要把这个地方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都一一列举出来,不停地埋汰不停地抱怨,重点还要强调这都是她家的东西,都是被别人强行占去的,到了最后她还气呼呼地说:“要不是这个地方还有人住,我都要以为这里是鬼宅了,李家的祖宗地下有灵,一定会被气死的。”
周然也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好像在和李蓁蓁商量,实际上却是用正常的音量在说话:“蓁蓁,我以前就有这种担心,但是你一直想要回大陆投资,所以我才没有跟你说,你看看他们连你家住了几百年的屋子都能抢走,我们在大陆投资那么多钱,到时候拿不回来怎么办?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我不是很同意你在这里投资,要不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李蓁蓁满脸气愤地用力点头:“嗯,我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投资的事情再说吧。”
旁边的官员一听就知道不好,这两个华侨不光是有钱人,他们还是有广泛知名度的有钱人,在世界范围内都有很强的号召力,领导派他们来就是为了好好招待他们,要是让人家不满意甚至把投资撤走,那他们这个职位也就算是做到头了,还会犯下很严重的政治错误,不行,不能让这两个人心生不满。
反应过来的官员们立刻就说:“李女士,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回去之后就马上向上级领导汇报,你放心,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大陆是很多诚意的,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们绝对不会侵吞外商的投资,这一点我们敢打包票,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
李蓁蓁却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以前我是没有考虑到,现在想想我还是要重新考虑一下,毕竟我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总不能拿着十几亿港币冒风险,刘主任,我家里的住宅已经没有地契和房契了,我当年离开京城,我爸爸只给了我仆人院和鼓楼商铺的地契和房契,我家还有很多被占走的商铺,这些查资料应该就能看到,不知道你们对这个问题想怎么处理呀?”
官员们都面面相觑,他们都明白李蓁蓁的意思,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要要回她家的祖产吗?但这个问题关系重大,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啊,刘主任就有些为难地说:“李女士,你说的问题我们都知道,可这个没有先例,我得跟上面汇报,让领导们好好地研究研究,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解决得让你满意为止,你千万不要有情绪。”
李蓁蓁根本就不听他们的解释,这件事情如果她不闹一闹,他们肯定不会给她解决的,在她前世的时候,就是因为有很多海外华人都回来闹了,最终京城方面才出台了解决历史遗留问题的相关文件,但执行起来难度非常大,想想吧,那些平白占了人家家产的无赖,怎么会愿意把吃到嘴的便宜吐出来,让他们强行吐出来他们也要闹,闹来闹去就是一团乱麻,许多海外的华人最终也都放弃了,但李蓁蓁可不会放弃,她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涉及到原则问题她可不会让步,她家的祖产她一定要拿回来的,怎么样都不可能便宜了这帮人。
她撇了撇嘴说:“我现在也看不到华国的诚意,我家里住了几百年的房子,我想要回来都这么难,我还敢在你们这里投资吗?刘主任,我也怕我的钱打了水漂啊,等我回去还要跟我那些朋友都说一说,让他们再好好考虑一下,刘主任,你回去之后也跟你们领导说说,我们的投资计划需要缓一缓了,等我考虑好了再说吧。”
刘主任表面上陪着笑脸,但心里已经有点不太高兴了,李蓁蓁的名头谁没有听说过,这么有钱的人竟然还在意这几间破屋子,这些房子就算她要回去了她也没有用,这不就是明明白白在威胁他们吗?京城里类似这样被占领的房子多得数不清,要是人人都像李蓁蓁那样回来要房子,那他们要怎么解决嘛,搞不好这件事情还要丢脸丢到国外去,这对于他们改革开放来说可是沉重的打击,华国这么多年了,也发生过很多奇怪的事儿,本来信誉就不太好,这下更加不好了。
他们不仅害怕李蓁蓁撤回投资,还怕她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那他们就丢脸丢大发了,而且后患无穷,想到了这里,刘主任心里毅然下了一个决定,就很坚定地对着李蓁蓁说:“李女士,我保证我一定会帮你圆满解决,我们真的是很有诚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李蓁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说:“我相信你们啊,所以等你们帮我解决了,我们再来说投资的事情吧,来,我带你们去我以前住的院子看看。”
尽管十几年没回来了,但李蓁蓁还是对这里熟门熟路,走出了大宅门,大家沿着剪子胡同一直走到了巷子尾,就看见了一间破败的门房,那门上都破了个洞,原先刷的漆早已经脱落了,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看上去就是一个破落户。
他们刚刚走到门口前面的时候,那扇门忽然别人从里面打开了,紧接着从门后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灰色夹袄的干瘦妇人,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木制马桶,看见门前的这帮人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她本来想脱口询问他们是谁,要来干什么,但是她的目光接触到李蓁蓁的脸庞时,她猛地错愕了,这这这难道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少女?看见他们这通身的气派,妇人的心中骇然至极还特别心虚,连出声相认都不敢,假装咳嗽了两声就从他们面前匆匆经过。
李蓁蓁当然认识这个妇人,这不就是当然欺负她没爹没妈的周小兰么?原来她果然住进她家的房子里了,对待这种人她可不会客气,当场就让保镖们推开门,大喇喇地闯了进去。
周小兰走出去没几步,就看见后面的那群人走进了她家,她心里立马着急了,也顾不上再去倒马桶了,把马桶放在路边就跑回来,冲进门内就大声嚷嚷开了:“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闯进我家里来?我告诉你们快点离开,不然不然我就要报告派出所了。”
李蓁蓁压根就不去理她,她站在院子里就把这个院子打量清楚了,她当年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是好好的,现在这里破得不能看了都,院子里的青砖都缺一块少一块,那颗大枣树也不知道是被劈了还是被砍了,只剩下一段树桩,还被烧烂了一半,四周的几间屋子更是破烂,窗户和门都是破的,许多地方直接糊了报纸代替,正房外面还搭了一间棚屋,外面还有一个煤炉子正在烧中药,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他们这群人闯进来,住在院子里的人家也都跑到门口来看,这些人李蓁蓁都不认识,看来是在她走之后才搬进来的,原来周小兰想占她家的房子,也没有本事把它完全占了,最后还不是跟很多人一起住进了大杂院。
院子里的住户看见李蓁蓁这群人明显很不一般,又听见周小兰在那里骂骂咧咧,他们虽然是主人却也不敢出声质疑,就怕对方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最后只能站在房门口窃窃私语,对着李蓁蓁这群人指指点点。
听见周小兰还在那里又叫又跳,而旁边的官员已经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想开口呵斥周小兰,但又怕影响不好,正左右为难呢,就听见李蓁蓁冷冰冰地说:“周小兰,你不认识我了吗?”
周小兰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就好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哑然了好半响,她才终于在李蓁蓁洞若观火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讪讪地装作才刚刚认出来装模作样地说:“你是……哎呀你是蓁蓁吗?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哈哈哈婶儿可想念你了,你现在变得可漂亮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蓁蓁才不理她这一套,趁着官员们也在这里,她很直言不讳地说:“周小兰,你霸占我家的房子这么久,现在我这个主人回来了,你想什么时候搬出去?”
周小兰心虚地狡辩起来:“这这这是咋说的呢?这房子就是我家的呀,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你的了,蓁蓁啊,咱可不能乱说。”
李蓁蓁从包里掏出那张尘封已久的房契说:“房契还在我手上,我家的房子怎么就变成你的了?周小兰,你当年不是说的挺狂吗?怎么今天不敢承认了?”
她说完了这通话,就看了不看周小兰,转过身对着刘主任说:“刘主任,我今天就把话烙在这里了,我家的祖产不给我解决,投资的事情你们也不用开口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明明白白的祖产,你们大陆人就能说占就占,这样的投资环境让我怎么放心?多的话你们也不用多说,你还是回去跟你们领导好好说说吧,我们这就不打扰了。”
李蓁蓁带着人马转身就走,留下身后的一干住户都面色慌张,他们住在这里,肯定对这房子的来历门儿清,现在人家正主回来了,看这架势也是不能善了,他们心里的鬼心思立刻就动起来了,反正他们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这房子不是他们的也早就是他们的了,主人来了又怎么样,他们就是不走,反正如果有人来赶他们走,他们就算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把房子给占下来。
李蓁蓁今天演的这一出都是跟周然商量好的,他们唱的双簧戏就是为了逼这帮人把祖产还给她,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这种明显不合理的东西,吃了她的就要给她吐出来,如果大陆方面还是含含糊糊,那她对这里也没啥好留恋的了。
周然虽说是配合她演戏,但说到底他心里还是很心疼的,到了车上就忍不住建议说:“蓁蓁,其实我们不用这么麻烦,凭我们两个的身份,直接跟上面的领导说一句,人家肯定就要帮我们办好,犯不着我们亲自上阵还白白生了一场气,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蓁蓁却不这么看,她对于大陆的行情比周然了解多了,虽说她对这里有感情,但对这个地方的劣根性也知道得很清楚,没在大陆生活过的人,是不知道人情社会的各种龌龊的,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使用正常渠道,她来投资就要摆出强硬的态度,不然人家还以为她很好拿捏呢,说不定明天就要入股你的企业,后天就要给你塞关系户进来,大后天就要给你强行摊派了,这种事情在前世多得是。
她很有耐心地说:“就是因为我们两个身份不同,才不能直接开口说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本来就是应该还给我的东西,让我跟他们领导开这个口,好像我还要去求着他们一样,倒白白欠了人家一个人情,来大陆投资还有很多麻烦事,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就是要拿出一个态度来,不能一开始就没有规矩,反正不合规矩的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
李蓁蓁表现得这么强硬,大陆方面在纠结过后也不得不服软,他们现在得罪不起外商,普通的外商都不敢得罪,更不好说李蓁蓁这样显赫的外商了,更何况本来就是人家的祖产,华国人对于祖产的态度大家都能理解,要是为了区区一点祖产就得罪李蓁蓁,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她都不用去闹,只要稍微跟国外的媒体透露一下,他们的改革就会遭受很大的阻碍。
这样的道理显而易见,领导们只要不傻就能想得到,刘主任把这件事情汇报上去之后,他们立刻就重视起来了,在华国,只要被领导重视的问题,那解决起来压根就不是难事,领导一句话,下面的人就会帮你把事情办得妥妥的,所以李蓁蓁家的祖产不出两天的时间,全部腾出来还给她了,就连产权证明都开了快速通道,用了最快的时间重新办了一份新的,这才巴巴地给李蓁蓁送来了。
李蓁蓁翻看着这些土地证和房产证,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她家的祖产居然有这么多,除了剪子胡同的祖宅,他们家在西城区还有一处别院,另外鼓楼的商铺也有十几家,还在别的地方都有着零零散散的产业,如今这些都还给了她,李蓁蓁拿着这些证明,心里唏嘘不已,要不是她有了现在的地位,普通人是根本拿不回来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祖产被人占了。
她把这些证明都一一看过,就笑得有些满意地说:“刘主任,我就知道你们是很有诚意的,我们华侨就怕自己的投资打了水漂,说实话我们这些年在外面,也不了解国内的情况,都是听别人瞎说,但我们心里还是念着家乡的好,说到底老家要是还有一份想念,出门在外的游子迟早都是要回来的,就怕我们有朝一日回来了,家里连根都没有了,这些都是祖宗们辛辛苦苦留下来的产业,我们要是不好好保管就是不孝,刘主任,不知道我家的房子现在都处理得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派人过去接手?我那天去看你也看见了,那里的住户可不是很好相处啊,他们还会回来吗?”
刘主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个李蓁蓁实在是太厉害了,怎么说都是她有理,他只能陪着笑脸说:“李女士你放心,我们已经把房子和商铺都腾空了,那里面的住户也都请到别的地方居住了,你放心他们有的是地方住,绝对不会回来打扰你们的,你想回去接手随时都可以,不过我们领导很重视这件事情,决定要帮李女士把你家的祖宅修缮一下,这些年你出门在外,都是我们疏忽了,才会出现这种问题,都都是不应该出现的,我们现在已经认识到了自身的错误,好在还不算晚,要是李女士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
刘主任其实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们把那里的住户清空,又把商铺里的店家都清走,那些人怎么可能会乖乖听从?这帮人原本就是李家的奴仆,当年霸占了主人家的东西还对主人家落井下石,这么多年了他们早就心安理得,从心眼里就认为这些东西就应该是他们的,有人要来收走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刘主任也是动用了一点手段才把他们都赶出去的,京城的住户大多有单位,就让他们单位去烦心这些人要住在哪里吧,反正是不能住在剪子胡同了。
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李蓁蓁也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至于背后的真相到底怎么样,她可不会去追究,她还不会圣母到对这帮仇人心怀善念,当年要不是他们落井下石,李家就不会死那么多人,就连她的原身被饿死,也是这帮人间接造成的恶果,他们手上那么多条李家的人命,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等着吧,日子还长着呢,她绝对不会让这些人有一天好日子过。
从她决定要偷渡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在心里下了这个决定,她要是不能发达也就算了,如果她能出人头地她一定要回来报仇,这么多年了,也是这个信念支撑着她一直坚持下去,她成功的路上不仅有鲜花和荣耀,也有这些仇敌的帮助,说实话她还要感谢他们呢,都不用等到她投资大陆,就凭她如今的地位,她要收拾他们也不算难事,她的心中已经拟好了计划,改革开放了很多事情也变容易了,不是吗?
李蓁蓁收起了这些证书,笑吟吟地对着刘主任说:“那就麻烦你们了,现在我把李家的祖产拿回来了,也可以告慰李家祖宗的在天之灵,刘主任,我来到京城这么久,都不敢去祖墓扫墓,就是害怕我家祖宗怪罪我,现在东西要回来了,我明天就去看他们,我还要把这些证明都拿过去给他们看,他们以前受了多少冤屈,希望他们看到这些证明能够心里好受些,唉,人死都死了,死后还要带着个坏名声,我爸妈哥哥姐姐活着的时候,也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他们要是能活到今天就好了。”
刘主任尴尬得不得了,这些事情都是历史遗留问题呀,他出面招待李蓁蓁,当然对她家祖上的事情很了解了,当年的事情……唉,现在看来不给李家的先人平反是不行了,这个事情倒是好办,毕竟有很多先例在的,他就拍着胸口很有把握地说:“李女士你不要有顾虑,我回去之后就跟领导汇报,一定给你们解决好,你们明天就要去扫墓是吧?那我们争取明天早上就给你们解决。”
李蓁蓁笑眯眯地说:“那就拜托刘主任了,刘主任对我们这些侨胞朋友真是尽心尽力,想到的都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这个事情要是能够解决,我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刘主任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当然明白李蓁蓁话中所指,他很勤快地回去跑腿,领导们从上到下也都很重视,给这件事情特事特办,当天晚上就拿到了平反的文书。
李蓁蓁看着文书上面的内容,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李家的先人就是被打为资本家,才会一家人都沦落到那么惨,这个罪名他们生生背负了一辈子,直到死了也没有办法解脱,现在她给他们平反了,他们要是在天有灵,应该就能安息了吧。
周然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日子,心痛得如同刀绞一般,这些事情他以前从未听李蓁蓁说过,虽然心里也隐隐猜测过她以前过得苦,但从未这么深切地感受过,来到大陆他才能明白这里面的痛楚,也更加心疼她了。
他走过去搂住李蓁蓁的肩膀说:“别难过了,明天我们带天宇过去给你爸妈扫墓,他们看到天宇一定会很开心的。”
小天宇也趴在李蓁蓁的膝头上说:“妈咪不要伤心,我明天陪你去看外公外婆。”
儿子这么懂事,让李蓁蓁很感动,这些事情肯定也是周然教他的,不然他小小年纪哪里懂这些,她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说:“外公外婆虽然不在了,但他们在世的时候都是很好的人,你明天去给他们上香,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蓁蓁一家人就都起来了,他们在宾馆里吃过早饭,就带着扫墓的供品和香烛坐上了车,随同他们一起去扫墓的,还有刘主任这帮官员,当然他们就是远远地看着,也不会来打扰,反正李蓁蓁去到哪里,他们都是要跟到哪里的。
这一片是京城里有名的墓区,李家许多先人也葬在这里,虽然时隔十几年,但是李蓁蓁依然记得李家的祖墓在哪里,她带领着一家人走上了山上的台阶,还没到达祖墓所在地,就看见前面的山路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还有点熟悉。
李蓁蓁看清楚之后,失声地叫出来:“建国叔?建国叔是你吗?我是蓁蓁啊。”
这个正从台阶上走下来的中年男子,正是陈建国,他也立刻把李蓁蓁认出来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猛地就冲台阶上冲过来,眨眼间就到了李蓁蓁面前,紧紧地打量着她说:“真的是你,蓁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蓁蓁特别激动地说:“建国叔,我前几天就回来了,我把我家的房子都讨回来了,还帮我家里人都平了反,今天就是过来扫墓的,对了这是我的丈夫周然,这是我儿子天宇,天宇,这是你老舅,快叫人。”
小天宇乖巧地喊了一声“老舅舅”,让陈建国特别高兴,他欣慰地说:“哎呀蓁蓁,想不到你连孩子都有了,这些年我也打听不到你的消息,你没事就好,我今天早上刚给你家祖坟打扫了一遍,走,我带你们去。”
李蓁蓁心里特别感激,等她看见李家的祖坟干干净净,还跟她当年离开没什么两样,她心里就更加感激了,这肯定是陈建国一直在关照,她满怀激动地说:“建国叔,这些年真是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对了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家里的人都还好吗?”
陈建国爽朗地笑着说:“这些都是小事,你不用谢我,你爷爷对我有恩,我跟你爸又是拜把子的兄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愿意做这些,现在你带着丈夫孩子回来了,你爷爷你爸爸在天上一定会很开心的哈哈,至于我嘛,这几年倒还过得去,我当年不是跟你说过吗?等离开京城我就找个偏僻的地方猫着,没想到后来还是没躲过去,是吃了一点儿苦头,不过也还好,虽说日子苦一点,但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现在我也起复了,还是在京城里做一个小官,这日子啊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再混些日子,我也应该退休了哈哈。”
陈建国还是跟以前一样,仿佛岁月的磨难并没有对他的意志力造成任何伤害,他跟李蓁蓁聊了彼此的近况,把自家的住址告诉了李蓁蓁,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就潇洒地离开了这里。
李蓁蓁把李家的房契证书和平反文件都放在墓前,就带着一家人跪下来祭拜,她像一个离家归来的小儿女悲伤又欢快地说:“爸妈你们看到了吗?我给你们平反了,把李家被抢走的东西也都拿回来了,等我把祖宅修缮好,我就把你们的灵位都请回祖宅里,爸妈,你们在天上听见了吗?你们高兴吗?我现在在香江生活,我赚到了很多很多钱,我还结婚了,他是你们的女婿周然,这是你们的外孙周天宇,我今天带着他们来给你们上香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真的,不用担心我。”
李蓁蓁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周然搂住她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对着李家父母的祖坟说:“爸妈,我是你们的女婿周然,我们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已经认识你们很久了,蓁蓁经常跟我说起你们,谢谢你们把蓁蓁带到这个世界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