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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摇摇头,今天晚饭多喝了几杯,现在脑子有点不好使。
走了几步,他推开其中的一扇小门,一阵阴冷寒气直扑过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是义庄为了避免尸体过快腐烂,选择建筑义庄之地都是阴气很重的寒凉之地,而且,每日还要差人放些冰块在这屋中,起到降低温度,延缓腐烂的作用。
但是,今天总觉得格外的阴森,并且,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提起小灯照了一下:小灯笼的光线幽暗,只能看到——这屋子当中一具具盖着白色单子的尸体,整整齐齐地躺着。屋子再远一点的地方,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隐隐约约仿佛隐藏着什么不详的异物。
他低头打开仵作专用的小木箱子,拿出工具,“啪”一个圆滚滚如毛笔一般的铁钻掉出来,咕噜噜噜……,它滚着,滚到了灯光找不到的昏暗之处去了。
刘仲鹤起身,提起小灯笼,寻着那声音,低着头,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在那里,被一双鞋子挡道了……
他弯着腰拾起铁钻,猛地怔住——一双绣着大红色牡丹的白色缎面鞋子,红色一片一片,如同血一般……
“咯吱吱吱——”一个清晰而阴森的声音在他头上方响起,他浑身颤抖着,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一双突出的流着血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呀——诈尸啊——鬼鬼鬼!!鬼呀——”刘仵作一个尖叫仰面跌倒,不省人事。
次日凌晨,长安护城河边,大雾弥漫。
一个小丫鬟样子的女子,在这河边边走边踢踩着河边夹着露水的草从。嘀嘀咕咕地:“到底掉哪里去了,见鬼了,再找不到,回去又要挨骂了,真倒霉!”
她找着找着,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大雾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身穿红白相间襦裙的女子在前面一晃一晃的走着。
她心中高兴,连忙紧跑几步,叫道:“前面的娘子你等等,等等,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一个……”
她追上前去,她有些疑惑的揉揉眼睛——渐渐的进了,大雾向两边散去……
那个女子在前面慢吞吞的走着,没有转身,也没有停,只是突然发出:“呵呵呵……”阴森的笑声。
小丫鬟猛地站住,她狠狠的又揉了揉眼睛,那个女子居然——没——有——头——!!
“鬼!!鬼啊!!无头鬼!!”小丫鬟吓得脚下一滑,滚落到河里。
这回甄捕头送来的赏银不少,因为这个“暗虎”一党全军覆没,小王爷和甄捕头功不可没,他们自然是名利双收,而自己呢,一个民间小探子,就得到了右金吾卫尉迟大人的一些“奖金”。
这个实在,她很是喜欢呀。看看这数钱,两眼冒光的小晴儿,她就觉得,这案子还的查,这钱还要努力赚。
所以没事她就带着小晴儿穿了男装,上街去搜集各种唐朝的资料:风土人情、穿戴习惯、礼仪规矩、三教九流……总之这探案就是一个社会大百科,她来到这唐朝,要重新开始。
而这江妈妈却一把拉住她,说道:“欧娘子还是与我等一起去这感业寺礼佛,近日这仙音阁阴气太重,让这几位高僧好好做做法式,以求仙音阁上上下下平安顺利。”
几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此时正向里院走去。
欧正雪转头一看,这些仙音阁的姑娘们,有几个已经收拾停当,打算出门了。看来自己一定是要同去了,这时候小晴儿提了个大包袱也走出来,这丫头倒是干活利落,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如何带这么许多东西?”欧正雪不解地看着小晴儿。
晴儿嘻嘻一笑道:“江妈妈说了,咱们这回要多住上几日,清心礼佛除去晦气,也为杜娘子在天之灵多多祈福。”
几位姑娘都带上自己的小丫鬟,高高兴兴的上了门口江妈妈安排好的马车,剩下几个小厮,在仙音阁照看着,这就打马上路了。
出来迎接的,一个老尼姑,这老尼姑身材矮小敦实,面色有些黝黑,一笑满脸皱纹,神态慈祥稳重。
她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几位施主,老衲已经备好斋饭,派徒儿们收拾好了客房,几位施主里面请吧。”
江妈妈连忙堆笑道:“有劳月空师太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小的口袋,递了上去。
这月空师太掂了掂,笑意更浓了,连忙说道:“这两个是我的徒儿,这个法号清悟,另一个法号清轩,入来这感业寺,有何不便之处,尽管对她们二人说,她们自会为施主提供方便。”
这清悟面貌一般,眼小唇薄,身材长的瘦瘦小小,细弱苍白,低眉顺眼,双手合十一礼,规规矩矩,好似怕见人一般,并没有抬头看人。
而这清轩则是个美人坯子,虽然这一身尼姑青衣,确也隐约看的出身材凹凸有致,特别是这一双眼睛,乌黑明亮仿佛含情带意,趁着这雪白的肌肤,粉红的小嘴,反而让这一身的素装衬出几分清丽佳人的味道。
几人正要入这感业寺,突然这寺门之内走出一人,这人身材高大结实肤如麦色,若不是身穿青色尼姑袍,欧正雪还以为她是个男子。
此人站在这感业寺门前,拦住几人去路,面露不屑,高声冷冷说道:“佛家乃清净之地,岂容得尔等入内,几位还是速速回去,不要叨扰了这佛门境地。”
“阿弥陀佛,不两舌恶口,不妄言绮语,月真师妹,你这等无礼喧哗,就不是叨扰佛门圣地了吗……”这月空双手合十,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收敛了刚刚的笑意。
“这等女子,卑贱下作,怎可住进佛家净地!师姐为了区区几两香火钱,难道就要引这等污浊之人污我佛门……”
“住口!你这老秃驴!我看你才是那卑贱下作污浊之人!!”还没等着月真说完,这欧正雪身后走出一人,扬手就给了这月真一个掌掴。
众人都惊呆了,江妈妈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态会有此变化,她连忙拉住这冲动的女子,说道:“风娘子,你这是为何啊,息怒息怒,这佛门净地,你怎可如此放肆,怕是惹来佛祖怪罪,恐你惹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