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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议结束后,吕州官场的上上下下无不唏嘘感慨:以陈长安为核心的时代,已经全面拉开了序幕!
原因很简单:
在这次会议上,高路平被纪委的人当场带走,那事无可厚非,毕竟高路平有违纪的事实。
可姜开城不同。
姜开城没有让纪委抓住任何把柄,而且他在会上反思了自己工作上的不足。
然而即便是这样。
就因为陈长安说了句:“能干就干,干不了就下来,让能干的人上。”袁刚最终还是没给姜开城留下半点回旋余地。
在大家看来,这就是袁刚向陈长安妥协的一种做法。
在唏嘘感慨的同时,如果非要给袁刚近几年的政治生涯作个评价,大概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这四个字就是患得患失。
他一边被维稳思维左右着,想恪守底线,与陈长安携手共进。
可当陈长安表现出横扫千军的强势作风时,他又想挫一挫陈长安的锐气,意欲稳固自己一把手的绝对主导权。
在这种自相矛盾的状态下进进退退。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底线没守住,绝对主导权也没稳住。
还有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是,就在高路平与姜开城失权、失势之后的第二天,吕州市纪委收到了几十封针对他俩的举报信。
举报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乱搞男女关系、滥用职权、收受贿赂等等。
商务局的副局长袁静,也被牵涉其中。
三个人都被纪委双规。
最兴奋的人莫过于毛三楞,这家伙回到涧溪村逢人就吹:“这就叫舍得一身剐,能把高官拉下马!这可是我冒着坐牢的风险才把他们搞下台……”
小人物的追求,总是脱离不了“面子”两个字。
在陈长安的人生字典里,“面子”这两个字,早就被删得无影无踪。陈长安的人生字典里,第一页写着“天道”两个字。
天道就是自然规律。
而遵从自然规律、顺其自然,则是烙印在陈长安灵魂中的人生信条。花开的时候,他欣赏花开的美。花落的时候,他也接受花落的事实。
没有伤春悲秋,淡看生死无常。
这天上午。
陈长安在检察长杨颂声,以及两名检察官的的陪同下,来到了老领导钟耀祥的家里。
钟耀祥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一个人,一杯茶。
安安安静地坐在小院的凉亭里。。
陈长安示意杨颂声等人到院外等着,自己一个人走到钟耀祥面前,客客气气地奉上三分笑容:“老领导,能不能聊两句?”
“坐。”
钟耀祥的表情十分平静。
他给陈长安斟上一杯刚泡好的碧螺春:“这次吕州的反腐力度这么大,是迫于Z央巡视组的压力,还是出于你个人的反腐意志?”
“都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
“是那些申诉无门的老百姓,他们在用自己的生命呐喊。我这个市长,不能坐视不理。”
“这个理由不错。”
钟耀祥的笑容中,颇有一丝朽木含悲的意味。
官场上摸爬打滚了大半辈子,而今风烛残年,却落了个晚节不保。不难想象到,吕州市的《市志》上,留给他的那一笔应该不会太好看。
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从容地面对这一切。
但在戴上冰冷的手铐之前。
他还是想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陈长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年,虽说是亲眼见证了陈长安的崛起,彼此坐下来闲聊却是头一回。
“你这么拼,图什么?别说你只是为了老百姓,是人就会有私欲。”钟耀祥好奇地问。
陈长安搁下手中的茶杯。
笑容中也多了几分轻松与自在:“人生在世,所求太多,这哪能说得完,我只能告诉你我不图什么。”
“有道理,说说看。”
钟耀祥凝视着陈长安,洗耳恭听。
陈长安仔细想了想,毫不矫情地回道:“首先可以肯定一点,我不图财,我有几千万的资产,足以让我的家人丰衣足食。”
“这个我信,听说你炒股没亏过。”钟耀祥笑言。
陈长安又道:“其次,家有貌美如花的贤妻,我不图色。”
“这个我保留态度,我不信这世上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钟耀祥敛起了笑容。
陈长安笑了笑,不争不辩,又继续说:“那接下来我要说的,估计你更加难以置信,我不贪慕虚名。”
“确实难以置信。”
钟耀含笑凝望着陈长安的眼睛,似乎想通过这两个心灵窗口,看穿陈长安的内心世界。
陈长安便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毫无畏惧:“简单来讲,一切对我不利的因素,我都会敬而远之。”
“看来,你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
瞧来瞧去,钟耀祥倒是从陈长安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坦率与真诚,令人无法质疑,只能选择相信这一切。
谈笑间,陈长安端起碧螺春浅尝慢饮。
钟耀祥又感慨万端地苦笑:
“年轻时,我也曾自律自爱,直到退休后才心态大变。当初,省里说先让我到省政协过渡一下,把行政级别提上去,然后再退。可后来,省里让我直接从市委书记的岗位上退下来。我心里憋得慌,感觉没必要再委屈自己。”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钟耀祥的心里话。
陈长安坦言:“利用慈善机构去敛财,得不偿失。天道是个平衡系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在追逐某个东西的时候,必然也会失去某些东西。
“或许吧。”
钟耀祥仔细寻思自己起起落落的一生,感觉确实是在得失之间轮回。
钟耀祥轻叹:“唉……人,只有在即将失去自由的时候才会知道,哪怕是平平淡淡的一簟食、一瓢饮,也是一种幸福。”
陈长安笑道:“记得鲁迅曾说:‘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这话一点也不假。你是幸运的,至少知道自己出卖了自由。社会上还有许多迷迷糊糊的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出卖自己的自由。”
“活在名利世界里,眼中只有名利也正常,身不由己。”钟耀祥自辩。
陈长安摇了摇头:“世间本无名利,它是人心催生的观念性产物。就像元曲中唱的那样:取富贵青蝇竞血,进功名白蚁争穴。血是不是利锁,取决于青蝇贪不贪恋它。穴是不是名缰,取决于白蚁贪不贪恋它。”
“我承认我贪,你没必要深度解构。”钟耀祥似笑非笑。
陈长安执着地强调:“你认不认贪,对我来讲其实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客观事实:物质无罪,罪在人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