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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涣公落网,西月特权

作者:悄雪不是敲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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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声如是说,两人就走出门去,街上异常的冷清,周围的叫卖声一概不闻。

    杏声见一旁有暖手的炉子卖,让西月留在原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影从西月身边闪过,将西月手臂划伤,西月往前就想追去。

    杏声拉住西月,将暖手炉子放在西月手上,自己追了上去。那人速度并不快,但是轻巧异常,杏声跃过屋檐往上,在转身之时顺风闪在那黑影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只见黑衣斗篷下,姜晴的脸显现了出来,杏声放开她,问道:“你在干什么?”

    姜晴将带血的刀收了起来,说:“关你什么事?”

    “冷兰呢?”

    姜晴依旧冷着眼,说:“关你什么事?”

    杏声将短刀抓在身上,短刀刀锋不断延长。姜晴见此,往后退了好几步,说:“你敢杀我,我死了,你也就死定了。族长不会放过你的。”

    杏声用刀撩开黑衣的袖子,姜晴手臂上露出一个洁白的圈。姜晴立马盖住白圈,她怒目往前,喊道:“来啊,你杀我啊!少用那眼神看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杏声问:“冷兰在拾界族是吗?”

    姜晴沉了沉眼,说:“关你什么事?”

    “你拿西月的血是为了炼红药吗?”杏声又问。

    姜晴哽住一小会儿,眼神中有些惊恐,她倔着脾气,又说:“关你什么事?”

    “红药只能一一对应,若真是如此,你我之间的联结便断了。”

    姜晴怒气盯着杏声的双目,狠狠地说:“关你什么事?走开。”说罢猫身一滚,从屋檐处滚下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杏声来到西月面前,西月说:“只是皮外伤罢了。”

    绒狞见两人归来,喜出望外,又见西月脸色苍白,忙得叫人送来补品,让西月吃下。西月看着微黄的燕窝粥,喝了两口。

    绒狞笑呵呵看向西月,缓缓地说:“听雨凯说,是你先找到车队的,真厉害啊!”

    西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只是猜测一番,没曾想是真的。”转眼见到立目书在绒狞身旁站着,看西月的眼神停留在立目书的身上。

    绒狞笑着解释道:“这是水川的人,大家都叫他立目书,你应该见过了。”

    西月预料到立目书在引导自己的动作,却不知是水川绒狞的手笔,点点头说:“原来是水川族长一直查着了,西月还傻傻的当是自己第一个。”

    铂继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我也摸不着头脑,还是看神女和六殿下的指示。”

    大家看铂继一脸迷茫样,都笑了笑,只有杏声在一旁,沉着脸。

    西月注意到整个南水宫内都布满了白布,南水涣公一干人等跪在大堂之外。已经是夜里了,殿内到处被围着,人山人海,四处嚷嚷着,有的声音细又尖,对着涣公一干人等破口大骂,哭喊不停。

    小的来报,说人已经到齐了。

    绒狞对铂继说:“侍郎上位,我等旁听。”

    铂继本想推诿一番,也知绒狞不喜他人这样,立马站起来。铂继严肃地对一干人等说:“那请神女殿下和水川族长入席吧。”

    三人一同站起,跟在铂继身后,往堂内走去,坐下。

    铂继严肃地一拍案板,场内外瞬间安静了。

    西月简单扫了一眼跪在堂内的人,其中有炽秀,她低着头,不断地抹着眼泪。

    铂继手中拿着一张长卷,缓缓展开,看了看,皱着眉,先低着头怒骂道:“竟然如此猖獗!”涣公面如死灰,麟州则满面桃花连连点头。

    铂继抬起眼,环视了一周,西月和杏声的眼光并没有看向自己,也没有看向地面上跪着的一群,他们两个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只是看向前方。

    绒狞歪着坐,看了看杏声,又看了看西月,脸上总是微微笑着。

    而涣公双眼似乎盯着一侧桌角,涣散无神。

    铂继对着麟州先问罪:“温纸族意州杀害南水奕瑚在先,可认罪!”

    麟州没曾想先拿自己开了刀,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涣公,嘴里想说什么,又被绒狞的双眼狠了回来。麟州先忙得回道:“确为舍弟失手,可舍弟已被涣公等人强行打死!温纸冤枉啊!!”

    麟州整个扑倒在地面上,又捶足顿胸,痛心疾首的模样。

    铂继又说:“南水奕桂可在?”

    “臣下在。”奕桂跪得笔直,铂继说:“你动手杀了意州,可有此事?”

    “是臣下干的,与家父众弟兄姐妹无关!还请侍郎明察!”奕桂说罢将脑袋与地板磕得一声闷响声。

    铂继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来的道义,既然你爽快承认了,那便前来画押。”

    奕桂立马站起来准备往前走去,一旁的一个老妇人抱住了奕桂的腿,哭喊着:“儿啊儿啊,你可不能什么都担下了。”

    那哭声凄厉,西月皱着眉头,瞥了一眼铂继,出了一身冷汗。铂继问:“这是?”

    旁边一小的翻了翻手中的书简,对铂继说:“是三公子的奶娘。”

    奶娘扶着地站了起来,往前跪着铂继说:“青天大老爷啊,可温纸那厮杀了我家二公子!三公子只是气不过才动手的,为何那温纸族不必偿命,而我南水却要偿命呢?”

    说罢又满脸的泪水,使尽浑身的力气拉住奕桂,涣公在一旁默不作声,不少的家眷已经低下头去,擦着眼泪。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看着从小服侍自己长大的奶娘哭得死去活来的,哽咽地说,“只是浪费了奶娘养我一身筋骨。”说罢,两行清泪滑落。

    奶娘见奕桂这般说法,更是心肝俱疼,求着涣公救救奕桂,涣公纹丝不动看着面前。奶娘趁着大家没有注意,在奕桂画押时候,一头撞在柱子上。

    死了。

    鲜红的血流了半堂,血渐渐地凝固,变成红黑褐色。

    麟州见此状,也不免心惊,看着奕桂被两人押解下去,两旁的家属哭天抢地,嘴里都在念着,但铂继一脸淡漠,丝毫不管。

    铂继对着涣公问道:“你可知汝儿奕瑚并非荒神之料,习得多年未有法术修为,死后便不化风而走?”

    涣公只是微微点头,铂继一怒,拿起案板一拍,说:“说话!”

    周围的放开的哭喊声变隐忍,憋着哭腔的妇女一抽一抽的想说什么,铂继眼神一扫过,她们又闭了嘴。涣公依旧面不改色地说:“知,那只是个愚儿。”

    说罢,闷声用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心,鲜血滴答从沿着袖子滴在地上。

    凯见了,大吼一声,对涣公说道:“放下刀!”

    铂继猛地一拍桌案,对一旁的侍卫说:“拿下!”

    绒狞举起了手,说:“慢着。”

    涣公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变得十分渗人,他看向绒狞,双眼瞪开,满眼通红,咬着牙。他怒吼着说:“高高在上的水川啊,我的双手布满鲜血,你的又何曾干净呢?”

    绒狞面不改色,他站了起来,从身后花尊中抽出一枝长杆,就在涣公所在位置画了一圈。

    长杆所过之处,生出少许白烟,大家见了都惊讶不已。一直跪在一边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南水族大公子奕图忍不住说:“水川大族长即便权势倾天,若非荒主之命,则无权监禁家父!”

    绒狞看了一眼奕图,说道:“你可知,我若不困着他,整个南水族都将覆灭?”

    奕图知涣公因为救奕瑚无望,此时已经心如死灰。涣公手中滴答着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下,原本无形的血似乎慢慢在发生改变,见涣公丝毫不加以制止。

    奕图猛地一惊,双泪流下,跌坐在地面上。他慌张地问:“父亲,你这是要杀了我吗?杀了南水族吗?”

    大家听罢都浑身一惊,可涣公依旧面不改色。

    杏声瞥了一眼西月,忽然站起,自顾自往外走去。绒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在座的各位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有炽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奕图继续问道:“父亲,你真的如此绝情吗?我也是你的儿子,就算,没有功劳,那么多年,我事事上心,就没有一丝苦劳吗?”

    炽秀拉着奕图说:“父亲,你不要说了。爷爷心中只有二叔。”

    铂继红着眼问:“你可知使用禁术,按律诛九族?”

    涣公听罢哈哈哈大笑起来,他挥起双臂,手上的血溅到处都是,他仰着头,狠狠地对铂继说:“既然使用禁术诛灭九族,那当年安瑾灭族之时,你怎么没死啊?”周遭哗然一声。西月见铂继手紧紧地抓着桌上的案板,他强装作镇定的模样,按着审讯的程序再问了一遍:“你可知使用禁术,按律诛九族?”

    绒狞悻悻地坐了回去,轻声问西月:“你可知一种叫血脉封印的禁术?”

    西月只是点了点头。安瑾是当时蛇族族长安泰的胞妹,安瑾接了蛇皇族族长之位。安瑾也是当今四殿下景殊的生母。后因嫁人,将族长之位转给了安泰。西月却不曾知晓,当年蛇族灭族竟然是因为安瑾使用了禁术。西月不禁想,同年灭族的狼族也是因为使用了禁术?他们究竟都使用了什么禁术呢?

    绒狞见西月思索着,他抓着座椅扶手,整个人像一棵枯老的松树倒向一边,轻声又问道:“是吓着了吗?”

    铂继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堂内哭喊着的声音,四处弥漫着血腥气,西月不禁蹙眉。她赔笑说道:“不是,只是我想不通,为何涣公会为了一个儿子要杀另一个儿子。”

    绒狞怔住一下的动作被西月看在眼里,他似有触动,云淡风轻一般的表情转而凝重起来。西月本想解释一番,无奈绒狞坐正,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再好开口。

    还没等到审讯完全结束,绒狞绕后走开了。西月见此也跟了上去。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绒狞严肃再问。

    西月苦笑说道:“水川大族长多心了,我单事论此事,并无话外之意。”西月本是无心,却让绒狞听着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绒狞见西月也开始思索什么,他陪笑道:“何必紧张,我不是说你有话外之意,即便是你有话外之意,水川彧家春家,即便是荣辱一共,我敢担保不会有任何人做出此等事来。”

    又见西月不答,绒狞接着说道:“即便是风云乱象,错综复杂的平衡云家,也不可能出这荒唐之事。”

    “水川大族长说的是,只是担心我无意中一句话,引来猜忌,故而多嘴一句。”西月再次解释道,“就晚辈看来,涣公或是还有话未能说完?或许为何涣公认定奕瑚还能活过来?有人在使心机,让爱子心切的涣公步步走错,酿成如今的错?甚至直至最后,还认为有希望,要拿全族的性命来威胁... ...”

    说着说着,西月不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还得看水川大族长如何询问了。”

    绒狞呵呵笑出声来,他慈爱地说道:“西月,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就简单几句,颇有断案的思维。”

    “大族长实在是... ...”

    “大族长实在是会夸人啊。”杏声从后边假山走出来,绒狞见了立马撇着嘴。杏声呵呵笑道:“不如将涣公交给我审审,看看我有没有断案的思维?”

    绒狞一把扯开杏声抓着自己手臂的手,说道:“我都没有这个权利,你痴人说梦去吧。”

    “是是是。”杏声笑笑,又贼眼看了一眼绒狞,说道,“我是没有,但是西月有啊。西月说话,我就站她一旁,不说话,总成了吧?”

    “不成。”绒狞挥手,“你别和我说,你和你老父亲说。明日我就要将涣公押回去,荒主亲自会审。”

    “好,我不与你说。”他转头看向西月,“我和西月说。西月,你想审吗?”

    绒狞狠狠地捏了杏声的脸一把,又恶狠狠地说:“你凑什么热闹?你瞎搅和什么?!”

    杏声被捏得生疼,两人打闹着。

    西月冷不丁问道:“我可以审吗?”

    绒狞脸色瞬间暗了。荒界神女位同荒主。荒主能做的,神女都能做。族群中大族长犯法,只有荒主和神女二人可审,即便是像里言这般统筹三族的大族长兼战神,也不可。杏声笑道:“你也不可,我乱说的。”

    绒狞却不作声,他皱起眉头看向西月。

    西月识相的说道:“不可就不做,我明白的。”

    绒狞举起手,他淡淡地说道:“不,你是神女之位,位同荒主,自然可以。”绒狞是个心实的,这本可以糊弄过去的话,却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想起轶殷说她因救杏声中了蛇毒,心中一阵一阵难受。

    “只不过,明日一早我便启程,不可耽误。只有今晚一晚时间给你。”绒狞说道,他猛地一反应,又说,“不可不可。”

    杏声打趣道:“究竟是可以还是不可以?老头,你怎么咋咋呼呼的?”

    绒狞皱起眉,对西月说道:“今晚不可,明日一早,我给你两炷香时间,可好?”

    见西月没啥反应,绒狞靠近西月小声解释道:“神女之位位同荒主没错,可我也是接了荒主之命前来的。虽你是神女,却也是族长,与我一样,其实... ...”

    “大族长说得对,神女无实权,我如今也只是落野的族长而已。”西月看了眼杏声,又说,“既然可以,那便让我一炷香时间,问几个问题罢了。”

    绒狞呵呵笑起来,他如释重负一般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