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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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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夕阳的傍晚,整个港口地区好像一个打碎的墨水瓶。残缺的建筑参差在寒冷的空气中,一团团袅袅的黑烟笼罩着大地。钢铁厂就如一只怪兽般蹲在那里,那两根竖起的烟囱有如它的两根触角,那一排排的管道就如张开大嘴露出的牙齿。大壮看着钢铁厂,不禁想起了以前的画面。在夕阳下,那钢铁厂金光闪闪,人们在里面的幸福的工作。车间里到处是机器轰鸣的声音,路上洋溢着下班人的笑声。

    而此刻,这个钢铁厂里面只剩下了那些穷凶极恶的雇佣兵,还有被他们绑架的人质。整个空气弥散着疯狂和死亡的味道。这些雇佣兵后悔了,他们没想到原来以为是一场开心的杀戮游戏,现在却成了一群被困的野兽。他们怀念在米欧那花天酒地的生活,那声色犬马的放纵。可是现在除了四面的铜墙铁壁,什么也没有。这种等待裁决的感觉让他们烦躁,愤怒,恐惧。

    这时一个为首的军官狠狠的一咬牙说:“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杀一个人质。直到苏军放我们走,看谁狠。”其实在来兰家打仗的时候,已经明确不能公开的枪杀平民百姓。可是现在的他们心里只有疯狂的想法,管他什么军法,什么人道。他们现在就只想着赶紧逃离这牢笼。而且杀什么人不是杀。

    第二天,在钢铁厂大门上面的过道上,一个蒙着脸的雇佣兵。用枪抵着一位衣服已经被撕烂的女人出现在了上面。那个雇佣兵露出猥琐凶狠的笑容。而挡在他前面的女人已是神情麻木,她眼光呆滞着看着天空,从她那破碎的衣服可以看到很多淤青,甚至在露出的肚脐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个用刀刻的反万字。

    大兰看到这一幕,作为一名女性她最见不得同胞被欺负,更何况是这惨绝人寰的情况。

    “这帮禽兽”她毫不犹豫的拿起枪瞄准了那个躲在女人身后的刽子手。

    “外面的苏军听着,从今天开始,你们不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每天就杀一个人质”说完他直接对准那女人脑袋来了一枪。

    没想到那女人在弥留的最后一刻,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也许在经过百般折磨和虐待后,死亡反而是种解脱。那个刽子手很得意的吹了吹枪口,一脸狰狞的笑容。大兰的枪响了,那个还沉浸在杀人快感的人魔被爆了头。

    在没有了人道,没有了正义的战争中老百姓真是命如草芥,可是那杀人的魔头也注定没有好下场。

    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大兰的心在滴血,在这种没了和平,没了人道,没了规则,只剩下战争,残暴,践踏的时候,女人在临死前却选择了微笑。对生没有一点的留念,只盼着赶紧脱离这苦海。

    这时一个光着上身的孩子又被用枪抵着推了出来。他微卷的头发下是一张干瘪苍黄的脸,那腹部的肋骨已经一根根清晰可见。唯一可见到一丝生气的是那嵌在脸上宝石一样的蓝眼睛。他没有哭泣,也许他在里面已经哭干了眼泪,他没有恐惧,也许被抢指着脑袋在里面见怪不怪了。他只是抬着头看着天上的白云,脸上露出了一点喜悦。他的眼光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也许是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

    “你们不放我们一条生路,明天就杀他”那个刽子手这次学乖了,一直躲在那孩子身后,龟缩在角落里。然后迅速又带着孩子撤回了掩体后。留下眼睛喷火的苏军战士们。

    形势十分危急,兰家的雇佣兵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状态。原来守株待兔的战术虽然可以保证用最小的伤亡取得胜利。可是面对这些杀人狂魔惨无人道的杀戮,苏军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样杀害老弱妇幼。

    夜已经深了,寒冷的北风在钢铁厂里游荡,发出了野兽般的怪叫。白天的杀戮,让那些狂躁不安的雇佣兵释放了心中的杀气,而且他们觉得他们离自由的日子已经不远了。除了几个巡逻的警卫,大家都安心的入睡了。他们相信只要有了这些无辜的人质,苏家是不敢强攻的。如果强攻舆论会让苏老头承受不了的。

    大兰带着小陀螺和其他五个尖兵小队成员偷偷潜入了钢铁厂,从关押人质的钢铁厂车间的大门强攻是走不通的。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来到了,烟囱的下面,小陀螺顺着那爬梯迅速的往上爬,大兰他们在下面警惕着各个方向的动静,因为现在小陀螺如果被发现了那就是个活靶。小陀螺爬得飞快的像只猴子样,终于安全的到达了顶部。在凛冽的寒风中,那烟囱好像也随风而动。小陀螺迅速的用绳子牢牢的绑住了烟囱顶端。然后像下面做了个可以的手势,自己先顺着绳子缓缓的往下滑。他是第一个下去的人,等待他的不知道是沸腾的钢水,还是敌人的枪口。

    大壮则带着英帅和大河他们顺着钢铁厂车间的排水管道,准备从下面攻进车间。在那黑漆漆的钢铁管道里,危险是不言而喻的,一旦被发现,几个手雷,就会让他们葬身于此。在他们靠近车间的下面,一个很粗的钢网拦住了他们。幸好车间已经停产很久了,没什么水。英帅拿出个特殊的气割机很快的就把这钢网给破了。现在等着他们就是掀开那管道铁盖时会是什么呢?

    那些雇佣兵的岗哨在高度紧张了快两个月,终于在今天放松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了苏家的软肋。在这寒冷的下半夜,他们喝了几口小酒,坐在地上,眼睛忍不住的闭上了,梦里有疯狂的音乐和火辣的女人。

    小陀螺顺着烟囱终于爬了出来,他看到了正在做梦的一个岗哨,轻轻的摸了过去,捂住他的嘴,脖子一扭,让他回到了快乐老家了。然后他警惕的守着出口等大兰他们下来。很快的,大兰他们也一个个顺着绳子滑了下来。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关人质的地方。

    大河悄悄的掀开下水管道铁盖,他先露出了一条缝,他发现了一个岗哨正坐在边上喝着小酒,哼着欧家的小调,他已经有点醉了。大河扫视了周围一番,发现只有这么一个岗哨,这应该是在钢铁厂的地下室。其他雇佣兵应该都在车间的顶层,那边空气和视野要比这边好很多。大河那装了消声器的枪口伸出了那道缝,那位欧家的雇佣兵哼着家乡的小调戛然而止,他死的很愉快。大壮他们迅速爬出了地下管道,他们必须尽快的找到人质,否则一旦被发现,在这钢铁厂里和那些人魔交战还是很吃亏的,因为他们人数估计有几百人,而且还有地利,关键是他们还是困兽,咬起人来肯定特别凶残。大壮分析,人质应该是在地下室,因为这里最隐蔽,而且环境最差,适合人质呆着。大壮他们决定分开四处搜寻起来。

    大兰他们上面的风险很大,还好这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小陀螺推开这锅炉房的门,他们发现还有个岗哨正在不远处坐着打盹。小陀螺简直是个宝,他贴着墙壁,在那阴暗的车间里,几乎看不到他。而且他的脚步就像猫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甚至连呼吸声也听不到。在那个岗哨正忍不住把头往下一垂的时候,小陀螺一个手刀把他敲晕,然后拖到了锅炉房里。

    面对着明晃晃的尖刀,大兰只说了一句“说出人质在哪,你还有机会活着回家。”几乎快神经崩溃的哨兵,这种面对死亡一个多月的精神折磨,简直比任何酷刑都具有摧毁力。他毫不迟疑的说出了人质在地下室,他现在就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大兰又敲晕了他,然后绑起来扔在一边。他们顺着管道也来到地下室。

    大壮他们很快的发现了两个哨兵守卫着一个铁门。大壮和大河毫不犹豫的开枪把两个还在半睡半醒的雇佣兵解决掉。大兰他们也及时赶到了。当他们打开那道铁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腐臭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味道。在昏暗的光线下,躺着身上到处是伤痕的老人,女人,小孩。女人几乎没有穿衣服,身上到处是被虐的痕迹。可以想见这一个多月来他们遭受的折磨和痛苦。这些雇佣兵在这钢铁厂里唯一的乐趣就是折磨这些人质了。

    “人渣,魔鬼。就是死也洗刷不了他们的罪恶”

    可是当这些人质冲睡梦中醒来,看到这些穿着黑衣服的苏家士兵。她们没有一点的喜悦,她们以为又是那些雇佣兵来抓人上去虐待了。

    “乡亲们,我们是苏家的士兵,我们是来救你们出去的。能动赶紧起来,我们离开这鬼地方”一听说要离开这鬼地方,大家的眼里一下子又有了生气,但是没有人欢呼,或者流泪。他们顽强站了起来,有些老人和小孩实在是走不动了。尖兵队的成员们纷纷背起了他们,那个眼睛像蓝宝石的小男孩被大兰抱着。大兰的眼睛都湿润了,她见过很多死亡的场面,可是像这样被折磨成不成人样的场面还是头一回。那些没有衣服穿的姐妹们遭受了什么,同为女性她一眼就明白了。这样的黑暗经历也许会伴随着她们一生,随时会出现在她们的梦里。

    大壮带着他们偷偷的从地下管道撤离了,大兰和大河他们留在后面的掩护。由于人数太多,响动也就大了。在他们就要离开钢铁厂的时候,那些雇佣兵还是发现了,于是警报响起。大兰和大河这两个神枪手一枪一个,解决掉了好几个雇佣兵兵。但是还是有两个断后的尖兵队成员在撤离时牺牲了。所幸大壮他们就差几步了,很快就出了钢铁厂了。

    一出了牢笼,在苏家温暖的军营里,吃了点面包和牛奶。那些最朴素的老百姓好像经历严冬摧残的野草,在一场春雨后又恢复了生机。那一道道的伤痕,以及心灵的创伤有如那暴雨过后在田地里留下的沟堑,也许会很快愈合,也许一辈子都很难愈合了。

    第二天,天刚亮,大壮他们把大炮驾瞄准了钢铁厂。现在人质安全的撤出来了该是收拾这些魔鬼的时候了。

    那些雇佣兵在知道人质被解救出去后,一下子精神崩溃了他们本是为了钱,为了乐趣来的。让他们为了米欧牺牲,那不傻吗。于是第二天面对着苏家的大炮,他们主动举枪投降了。

    大壮他们面对着这些毫无人性的魔鬼,当他们举起枪投降时还是没有下令开枪。虽然他们很想为死去的战友报仇,为那些被他们折磨的人质报仇。

    苏老头最终还是答应了跟兰家交换那些被俘苏军战俘。战争就是如此,杀降终还是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