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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池御睡觉不老实,怕他半夜再不舒服,符骁一整晚没怎么合眼。
既为那一个意外的吻难眠,又为明天关于老宅的签字紧张。
在生意场上泡了这么些年,早已经没有什么项目能让他彻夜难眠,可老宅真的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
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符骁宁愿自己折寿,也不想老宅再出什么意外。
今天事关重大,符骁决定带着池御一起去,然而比池御先来一步的是铺天盖地的舆论。
‘年少有为的总裁脚踏两只船’
符骁揉揉眉心,昨天他找人太着急,关心则乱,本来想着那么晚,没有记者去老宅的,结果还是被拍到了。
照片的角度也是极尽暧昧,文字更是引人遐想。
更有甚者把符骁和周泰,符骁和池御的照片放在一起,还做了什么星座分析,分析哪一对儿更长久。
符骁关上手机,独独他和池御的这件事不能随便澄清,本来大家也就看个热闹,互联网没有记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一旦澄清,那些记者再往深里扒一扒,必然会扒出池家和符家的旧事。
人死如灯灭,符骁不想让池御的母亲去世后还要再承受一遍人们各种非议。
符骁怕出岔子,特意备齐了药,都贴身放着。
“池御,醒一醒。”
符骁顶着黑眼圈,去卧室叫睡得正熟的池御。
“怎么了?”
池御捂着脑袋起身,宿醉让他头痛欲裂,整个人都不是很清醒。
“今天要去老宅签字了,我想带上你。”
“好。”
听见老宅两个字,触发关键词,池御也不困了,想起来昨天符骁抱着自己,承诺着老宅会是自己的,今天签字什么的。
“要不要再睡会儿?”
符骁看着池御早上起来睡眼朦胧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往他身旁靠近了些,方便他靠过来。
“好。”
池御头直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符骁也不好说什么,提前吞了药,也闭眼小憩。
车开得很稳,池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符骁的肩上。
“你在车上坐会儿。”
池御见符骁下车,知道他是去签字,瞌睡一下全没了。
一直到签完字这一步都没遇到麻烦,一时重担卸下来,符骁掩着唇咳嗽,只觉得胸闷气短,再也停不下来。
有细小的一滴血迹溅到纸上,符骁松开手,才惊觉自己嘴里都是血腥味。
想起池御还在门口等着,好在出血量不多,符骁全咽了下去,准备起身告诉池御,老宅已经买下来了,让他不必再担心。
门被人推开,池御攥着手机,脸色并不好,符骁登时知道他一定是在车上看到新闻了。
也难怪,舆论闹得沸沸扬扬的,池御想看不到都难。
“昨天...”
符骁正想开口说自己不打算澄清,以免波及到池御母亲的想法,池御先他一步开口。
“昨天我是亲了你,但是我不止亲过你一个人,我在国外也亲过别人,这不算什么,两个大男人亲一下,也不算是我轻薄你。”
池御不知道符骁想说什么,可是他心底里怕符骁迫切想撇清两个人的关系,只好自己先他一步撇清。
符骁的脸色立刻白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买下老宅的狂喜和心如死灰的绝望,两种极端的情绪竟然能同时挤在狭小的心脏里。
“我明白,没关系的,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符骁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觉得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心脏好像停住了。
涨得他胸口生疼,喉咙异物感强烈,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他拼命地忍着往下咽。
“本来就没有什么,你是我的继兄,我好好的一个家,家破人亡都是因为你爸,我们能有什么?”
池御急了,听着符骁满不在乎的话语,他什么话都往外说了,不知道这些话听起来有多么的尖刻。
“别担心,我会找人澄清,老宅也买下来了。”
符骁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觉得自己呼吸更加凝滞沉重,一只手绞着胸口的衣服,一只手去摸药瓶。
心脏一阵阵钝痛,符骁猜测应该是心衰的药,嘴里血腥味越来越重,他赶紧拧开药瓶。
刚倒出一把药,嘴里的血已经含不住,开始顺着嘴边往下滴。
“你怎么了!”
符骁嘴里都是血,没办法回应池御,怕吓着他,只想赶紧往嘴里塞药。
一张开嘴,鲜血涌出喷了一地,符骁趁着嘴里空着,赶紧塞了一把药。
药混着血往下咽,刺激得又是一口血涌上来,符骁捂着嘴拼命往下咽,可事不随人愿,药和血卡在喉咙怎么也下不去。
“松手!吐出来,你吃这么多药不要命了!”
池御看着鲜血不断从符骁的指缝涌出,他的喉结上下动,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出了一头冷汗。
“没事...吃了药就好了。”
符骁没有力气,手很轻易就被掰开,他不想让血溅到池御身上,偏头吐了一大口血,身体抖成了筛子,又吐出了几粒药。
“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
符骁拽住池御的衣角摇摇头,耳边一阵嗡鸣。
“不行必须去!”
池御把符骁抱起来,却见他死死拽着衣角摇头。
“我还要去董事会...道歉...”
老宅买下来了,公司彻底推掉了手上的项目,得罪了不少合作伙伴,也损失了不少钱,符骁必须为自己的专断负责,给董事会一个交代。
“去医院好不好?”
池御知道自己说话说得太重,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没办法再反悔。
“没事...”
耳边的嗡鸣越来越严重,符骁眼前一阵阵黑,幻想着缓一缓,自己就能重新站起来。
“没事个屁,不能再耽误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池御抱着符骁上车,符骁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嘴角挂着殷红的血迹,体温越来越低。
“麻烦你开快点,再开快一点!”
尽管一路上催促着司机闯了好几个红灯,符骁还是已经昏迷不醒,池御抱着他的手一直在抖。
“别睡,别睡...求求你了...我不应该说那些混蛋话...”
池御一直放不下自己的少爷架子,从来不在他面前说什么求之类的话,只有他昏迷着,才能说这种话。
池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符骁澄清和自己的关系,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些重话。
他是骗人的,他没有亲过别人,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符骁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求求你了...别睡好不好...”
符骁当然听不见,他身体是软的,无意识地向下滑,池御抱着他的手越来越紧,握着他冰凉的手不知所措。
“符骁...你醒来好不好...求求你...”
池御不是第一次看见符骁吐血,可是这次不一样,符骁当时的眼神,是绝望吧...
医生一路小跑推着符骁进了手术室,池御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双手合十,头深深地低着。
期间手术室的门打开,池御站起来拦住一个医生问。
“情况不太好。”
医生只是匆匆地撂下一句话,又进了手术室。
符骁推出来的时候,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他的脸没有血色,胸口的起伏也很小。
池御坐在床边看着他,连他的手都不敢碰。
明明昨天还亲了的...明明昨天还脸红的人,今天就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他的脸几乎要被雪白的被子遮住了大半,眼底还带着乌青。
医生进来调试着各种仪器,看看吊瓶,又看了眼符骁。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出血量很大,看他的身体底子了,一周左右吧。”
“好...”
池御有些失落,但就算符骁现在醒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