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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晕车...”
符骁抱着池御刚打开车门,就听到他呼着热气在自己颈边叫唤。
“走路会不会太慢?”
符骁探探池御的额头,有些担心,又打开车门,怕耽误他看病。
“好晕...”
池御死活不从符骁身上下来,尽可能地拖延去医院的时间。
“头晕么...头发还湿着,吹了头发再去好不好?”
符骁懊悔自己的大意,光想着赶紧开车把人送去医院了。
“好...”
池御软软地靠在符骁腰间,难受地闭上眼,柔软的发丝随着热流飘起,和符骁的指尖难舍难分。
一只手扶着池御,符骁揉了下池御干燥还带着余温的头发,关了吹风机。
“我饿了...”
见符骁用手托着自己,池御整个人靠了上去。
“你先躺着,我给你热一下粥。”
“我...我想喝别的粥...”
热粥还不快么...池御又叫住符骁,盲猜他应该带的是自己之前说的青菜瘦肉粥。
“去完医院再喝好不好?”
“那样...就已经很晚了...”
符骁记着池御一天没怎么吃饭,也害怕他低血糖,拿了巧克力来。
“先垫一下肚子。”
“非要...去医院么...”
池御耷拉着脑袋,知道符骁态度很坚定,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高烧不退,我怕你有事。”
符骁又探了下池御的额头,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蛋,轻轻把他揽进怀里。
“为什么不想去医院?”
符骁的声线很温柔,算不上质问,只是想单纯要个原因。
“我...我怕打针...还不行么...”
池御想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他知道发烧去了医院多半是要打针的,打针可比吃药退烧快多了。
而池御不想那么快好...他想再多留几天,找时间为自己说的重话道歉。
“让医生检查一下,我问问能不能只吃药,先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在这儿...吃退烧药不是一样么...”
池御还是不愿意去,就想先吃退烧药拖着,发烧就发烧,只要不影响智力就行。
“不一样,你一直不退烧可能比想的要严重一些。”
符骁很严肃地看着池御,尽管口气放得温和,态度却是绝对的强硬。
“好吧...”
池御把脑袋重重地靠在符骁的肩膀上,很是泄气,认命地让他抱着自己去医院。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着凉了,来打几次退烧针就行了。”
听着医生的话,符骁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他没忘记给池御的承诺。
“那能不能不打针,只吃药可以吗?”
符骁真的履行了诺言,池御以为他只是说说,首要是把自己骗来医院。
“还是打针吧,已经烧了几天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
池御在心里默念,他开始想办法,比如...能不能打一半针就装晕...
“不要盯着针看,会更疼。”
符骁见池御盯着针尖看,在护士把针推进血管前捂上了池御的眼睛。
“这样握着会暖一些。”
符骁大病小病不断,知道输液的时候,手会发冷僵硬,就轻轻地握住池御的手。
池御感觉手背有些胀,确实像符骁说的一样,手被握住之后的确舒服了好多。
眼看着半瓶药下去了,池御怕自己真的退烧了,便开始想对策。
“我饿了…能不能不打针了...”
池御动了下打针的手,抬头看了眼吊瓶。
“我在医院附近看看有没有粥卖,想喝什么?”
“算了...我没什么食欲...”
池御垂眸,见计划失败,又开始想新的对策。
“打完这一瓶...就回去...”
“哪里不舒服么?”
符骁探了一下池御的额头,手心下的温度虽然还是烫,但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吓人。
“手背好胀...疼...”
池御红了眼圈,但不是疼的,是着急的,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妙计了。
“打完这一瓶,就回去好不好?”
符骁见池御发烧有所好转,也退了一步。
“嗯...”
池御最后的尾音微微上扬,他没想到符骁坚定了一路,最后竟然在打针上松了口。
“你手没有力气,我给你摁着,小心淤青了。”
在护士把针拔掉的那一瞬间,池御长舒一口气,有一种媳妇熬成婆的感觉。
符骁没有开车,抱着池御往回走,池御绞尽脑汁,使出了浑身解数不过是想让烧退得慢一些,这会儿早累得趴在符骁肩膀上,连头都懒得抬。
“太晚了没有草莓了,赔你一个草莓蛋糕好不好?”
符骁抱着池御进了家蛋糕店,不得不说蛋糕的香甜和奶油的醇香,成功钓到了池御。
“好...你选吧...”
池御就趴在符骁的肩上,累得只想赶紧睡会儿。
符骁没敢买太大,怕池御晚上吃太多奶油不好消化,但是选了一个草莓多的。
“还想不想喝粥?只有青菜瘦肉粥了。”
“嗯...”
池御躺在床上懒懒地回应着,过高的体温让他很快就晕在了床上。
“那我去给你热。”
等符骁端着一小碗粥进卧室的时候,池御已经睡熟了。
生病的人总是精神不济,符骁犹豫着池御好不容易睡着,又怕他饿着。
好好休息吧...
给池御掖了被角,替他带上了门,符骁就着咖啡吞了心衰的药,钻进自己房间,开始看项目。
池御是被热醒的,他踢开被子,觉得口干舌燥。
床前贴心地放着一杯水,池御赶紧拿起来,一口气喝得一滴不剩。
池御热得心烦,也没有了睡意,摸着空荡荡的肚子,想起来还有一碗粥。
四点了...他应该都睡了吧...
路过符骁的房间,灯光从门缝流出,池御停住了脚步。
符骁很专注,没预想池御会半夜醒来,掩着唇低低地咳嗽,他忍得很艰难,脊背不住地颤抖。
“你怎么...”
符骁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忍住,捂着嘴剧烈地咳嗽。
“吵到你了?抱歉。”
“没...我...睡不着...”
“怎么不穿鞋?”
符骁一眼就看到池御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把他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池御有些尴尬,刚才太热了就想出去透口气。
“是不是又烧得厉害?”
符骁皱着眉很是担心,俯身探了探池御的额头。
“是不是饿了?”
池御一进来,符骁彻底就没再管手头的项目,见他半夜醒来,担心地抛了一连串问题。
“有点儿...”
“太晚喝粥不好消化,热牛奶可以么?”
“我自己...”
池御不太好意思打扰了符骁工作,又指挥他干这干那的。
“躺着别下床,我很快就好。”
池御坐在冷冰冰的床上,看着符骁的桌子上放了一堆文件,电脑的屏幕还亮着。
残留咖啡渍的杯子,心衰的药,胃药,止痛药排成一排。
池御这才想起来,符骁也是个病人。
他一个人打针的时候,手也会胀痛,吐血被推进手术室,身上插满了管子也会又冷又疼。
这些一个人挺过来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呢...
他一个人走得不快,但还是走了很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