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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御低着头,看着饭盒里所剩无几的芹菜和青椒,不敢直视符骁。
“我不知道...你过敏...对不起...”
符骁没有说话,他不奢求池御能怎么样,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怎么能有要求。
“那...青椒呢...是不喜欢么?”
池御好像很迫切地想知道他的喜好,紧握住他的手。
“嗯。”
青椒、西兰花一般是在儿童时期就坐冷板凳的蔬菜,不凑巧的是,他和池御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就兼而有之。
后来,他注意到每次只要一有青椒,西兰花,池御总会剩在碗里,剩到最后没办法,只好小口小口,吃得很勉强。
家里不让挑食,所以他后来总是捡着青椒,西兰花吃。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那段时间吃得太多太集中了,以至于后来看到青椒,西兰花就不想吃。
这些事他不打算告诉池御,只要他不说池御永远不会知道的事有很多。
就连过敏,他也不打算告诉池御,只是今天实在不行,他要去市里开会,过敏会让他胸闷,甚至呼吸困难。
在重要的工作面前,总是因为身体缘故缺席,会让他失去很多机会,也会一点点丧失竞争力。
“能帮我叫医生来么。”
“怎么了?是不是过敏难受了?”
池御变得很紧张,后悔逼着符骁吃了两口菜。
符骁总是在他面前没了原则。
他只是怕符骁低血糖,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腰有点难受,站不起来。”
“对不起...”
他没感觉到符骁对自己一无所知的失望,还是淡淡的,好像本该如此。
“没事,让医生来吧。”
“我来帮你。”
池御掀起衣服,见医生摁在患处,符骁疼得背直接颤抖了起来,握住了他的手。
“很严重么?”
池御放下衣服,半蹲在符骁面前,握着他的手往胸口靠。
“腰肌劳损,先吃了药看能不能站起来。”
“好。”
生病这种事,一开始还会担心,后来会有些着急,着急怎么还不好,最后就只剩忍耐。
“饭冷了...”
池御端起符骁没吃完的饭,一口口往嘴里送。
芹菜...青椒...喜不喜欢他已经不记得了,或许从前有一段时间很讨厌,但他可能已经长成了成年人的口味。
在国外的时候,他只要勉强填饱肚子就完事了,忘记了曾经有一个人一直照顾迁就着他的口味喜好。
“别吃剩下的。”
池御是不会吃别人剩下的东西的,只有他不要,剩下给别人的份儿。
“没关系的...是我没好好了解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
池御头也不抬往嘴里送着,饭混着菜,外面的凉透了,下面的还有些热气,就这样一口凉一口热。
他不敢看符骁,因为他的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符骁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也不知道应该用温水擦身体,就连符骁过敏他也不知道。
“我们还会有很多时间的...关于你...我会什么都知道的。”
眼泪砸进饭里,符骁站不起来就坐在沙发上,觉得有些酸涩。
我真的还有很多时间么...
符骁的沉默,让池御以为他是对自己灰心了。
“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不要什么都不说...”
“谭虔说以前你们一起爬山,攀岩...我不知道你给我交学费...是不是因为我,你身体才变成这样...”
关于他出国期间的符骁,还是从谭虔嘴里知道的。
只是他一回来,符骁的身体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也就是他出国的这几年,符骁接手了公司,在此之前,他印象里的符骁也是意气风发的,虽然恨意蒙蔽,但客观上,符骁身上的少年英姿丝毫不减。
“哥...确实是瘦了好多...”
符骁站也站不起来,只好低着头,他有些想逃避,从池御炽热的目光中脱身。
他的付出本来就没期望池御回应,现在听着池御自责地追忆,让他有种迫不得已,道德绑架池御的感觉。
能不能让他任性一回…
他不想要自责,不想要愧疚,能不能只是因为他本身值得被爱。
爱不是一件提起来就要被泪水浇灌的事。
你真的喜欢我么。
他想问问池御,但他早就没了力气,只是低着头,等着后腰的酸痛有所减缓。
“不要...不理我。”
他的手被池御张开握住,池御低头吻在他的手腕处,弄得他有些痒,不适地往后缩了下。
“这里有很多血管。”
池御紧握着他的手,又一次吻在了他的手腕。
“虽然身上流的血不同,但我们是最亲密的关系。”
“每次亲这里的时候,我都希望可以和你再亲近一些,最好流着一样的血。”
符骁始终低着头,池御一点点凑近,一条腿已经跪在沙发上。
“哥...看看我。”
他实在凑得太近,两条腿跪在沙发上,让符骁不得不抬起头。
他低下头找着符骁的唇去。
符骁偏过头,又一次拒绝了他。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拒绝,但失落难免。
他顺势环上符骁的腰,把脸埋在符骁的胸口,也不至于太难堪。
“让我抱抱你。”
符骁没有抱回来,换句话说,他又是在欺负符骁,他知道符骁站不起来,就以为这样接吻,符骁不会拒绝。
符骁是扶着腰离开的,他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又跌回沙发,但他忍着,努力让别人看不出来异常。
“请问能帮我再约下赵市长么?”
符骁到了几个小时前约定的地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点了一根烟。
他熟练地道歉,在得到答复后,一刻也不敢停,又去了事发公司。
他的到访很突然,门店都还在正常营业,他联系了各个门店的主管了解情况,就近找了个会议室。
正值下午饭点,他在会议室坐着等,腰又有些疼,一连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没有好转,他只好站起来。
会议室只有他一个人,他靠在窗前,点了根烟,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人才陆陆续续来齐。
“都坐吧。”
他无意追问迟到的理由,协调人的工作也不该由他来做,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