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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后,赵未然从马厩牵马出来,唤上卫殷带队的人马即刻便走,
“王妃不与主上知会一声?”
“不是跟他说过了嘛,”省得磨叽,赵未然跨步上马,“时间不等人,我们快些出发!”
一行人奔波几日回到皇城,累得皮都要掉一层,赵未然却也没先回府休息,
她马不停蹄去到客栈找人,却发现房间已经空了,干净得不留一丝痕迹,
这地方没有通讯工具,就这么与两人失了联系,心头刹时不安起来,
焦头烂额之际,店里一个伙计递给她张字条,是路惟亲笔所写,说之前遇到些事,原来的客栈待不了,转而去了别处。
赵未然看着那纸条,其实有些怀疑,谁知道这是不是歹人的诡计?
可总不能放下路惟与小媛不管,她琢磨一阵,还是顺着地址找了过去。
————
“哗”的推开门,见着房中的二人——路惟倚在床头,小媛端着药碗站在一旁,赵未然瞬间松了口气,
“小媛!”
她迈步走进门,却见那丫头瞳孔骤然一缩,肩膀跟着抖了抖,看见榻上的路惟转眸看着她,轻轻摇头,
感到气氛有些不对,赵未然停了步,余光瞥见桌上一枚铜镜,恰好印出自己头顶,一道蹲在房梁上男人的身影,握在手中的刀寒光凛凛,
中计了?
赵未然后脊一绷,心刹时悬起来,
她眸色一沉,想了想,没躲开,反倒直接转过身,抬头去看房梁上那人,
见对方发现自己,黑衣人也不再遮掩,目光一下锁定了赵未然,身手矫健地从房梁跳下,手中尖刀朝她心口刺过来,
尚未近身,便被身后的剑捅了个对穿。
男人因着注意力全在这女子身上,全没留意后面的卫殷,刺进身体的剑左右一搅,心脏仿佛要爆裂开,瞬间失去行动力,
血水顿时从口鼻喷出来,卫殷抽刀而出,男人登时散沙似的跪爬下来。
适才情况紧急,卫殷这一剑直击要害,没功夫留他一口气,在他衣袖上擦干净剑上的血,俯身探看一番,抬头禀告主上的语气对赵未然说:
“没舌头,是个死士!”
又左右搜了下身,没发觉什么验证身份的物件。
见着眼下之人,赵未然眉心蹙着,脸色不甚好看,转头问道这会儿吓得直哆嗦的小媛,
“是他绑你们来这儿的?”
小媛摇摇头,发颤的声音说:“不,不是,那……那坏蛋前脚刚来,小姐你们后脚就进来了。”
幸好他们来的及时,赵未然暗叹。
“赵姑娘。”忽然听路惟语气严肃,一双彷如凝了冰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你刚才,很危险。”
“我……”
赵未然陡然噎了下,还没出声,一旁卫殷倒先干咳几下,“王妃。”
像在提醒她,自己三王妃的身份。
赵未然皱了眉,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让她感到不快,支开他说:
“卫殷,处理下这人的尸首。”
卫殷于是领命后退几步,弯腰提着那死士的衣领,将他拖下去,拖出来一路的血迹,
旁边小媛不由干呕了声,她一个姑娘家,哪儿见过这种血腥场面,捂住嘴,看样子真要吐了,
“小姐,我……我去趟茅房。”
话落将那药碗搁在桌上,飞快跑了。
“路大夫的伤怎么样了?”见路惟面色虚弱,赵未然走过去,立在一旁问,
“刀伤这样严重,拖到现在也没好?”
心说都多久的伤了,还没养好?身子再弱,倒也不至于气色这样差。
“刀伤本来无碍,”他声音轻缓地道:
“只是在先前的客栈,被人在药中下了毒。”
“你中毒了!”
他点头,抬眸看着面前神色惊骇的人,“现在身体虚弱了些,恐怕还得躺些时日。”
是长公主的人?
赵未然暗暗想着,这会儿也不多问了,端过来桌上的药,“先喝药吧。”
“嗯。”
路惟低首抓住她手腕,就着她的手喝了碗里的药,赵未然倒没想到他这么不见外,又不好说什么,静默地等他将药喝完,
然而见他抬头,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自己,不清不楚的眼神教她心弦一紧,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赵未然忙扭头打断这对视,将碗搁在一旁,才又转过身,
“咳,真是不好意思,害你躺这么久。”
见她一脸惭愧,路惟却笑了,“你扶着我起来试试?”
“嗯?”
躺了太久两腿有些使不上劲,赵未然小心地扶着他胳膊,感到对方病弱的身子摇摇晃晃,好半会儿才勉强站定,
“扶我,出去看看吧。”路惟身子虚弱,声音也有气无力。
赵未然于是搀着他走到门口,院内草木葱郁,景色算得上怡人
然而路惟心不在这景致上,转眸看着身边人的侧颜,目色温凉,似乎十分沉溺于两人独处的时间,
赵未然却没他那么心情愉悦,虽没扭头去看他,也能感觉到这逼人的视线,只觉气氛怪异,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她重重地干咳了声,打破对方这会儿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什么,我一会儿叫下人过来照看你,派几个侍卫保护你安全。”
“你呢?”
“什么?”
“你会来看我吗?”
赵未然轻抽了口气,“不太方便。”
感到对方伏在小臂上的手轻轻地拉住她,明知故问道:“有何不方便?”
“路大夫,自重。”赵未然一下沉了脸色,“虽然你救了我,但是……”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笑起来,教人揣摩不透他这笑意。
赵未然抿了抿唇,语气严肃,“路大夫还是不要做这种容易教人误会的举动,显得不持重。”
“赵姑娘,”路惟垂眸看着她,“可我这一生,就这么一个执念。”
他眼神太过幽深,看得赵未然心头骇了下,语气依旧决然,“那我也是有夫之妇,路大夫还是将这执念放下吧。”
“思慕了这样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就能放下。”他神色平静,语气淡得跟水一般,“我不在乎有没有意义,只是你不要劝我。”
赵未然受不了他这样淡然的语气说话,一双幽冷的眼眸好似噙着千山万水都化解不开的执着,
“路大夫,我没你以为的那样好,你该多关注别的人,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跟自己过不去。”
“道理我当然明白,只是我性情卑劣,没办法说服自己。”
“你!”
他这么开始自轻自贱,无异于承认我就是无赖,不要跟我讲道理,赵未然一时无话可说,
“你放心,你心头还放着别的人,我便绝不会越矩。”
听他这话,赵未然听出来什么,眉心微蹙,
“你是觉得,我与穆渊,终究会走到死路。”她抬眸直视他的眼睛,目色凌厉了些。
路惟:“无需我多言,与那人的过往,赵姑娘想必比谁都清楚。”
其实赵未然未尝没有这顾虑,却并不想与他言说这一话题,别开视线,冷冷道:“我先走了。”
“赵姑娘明日会来看我么?”
“路大夫好生休息吧。”
赵未然没回头,脚步如箭,很快走远了,
从来越得不到的,越教人忘不了,只觉多说无益,他什么时候想通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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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护驾长公主回宫,行路劳顿,她去到皇上那儿言语几句,便径直回了寝宫,
进门便将头上步摇摘下来,随手扔在脚边绵软的地毯上,
一旁男仆拾起来公主一路扔下的首饰,另一美艳的男子摇着折扇朝她走过去,眉心轻蹙,忙问:
“公主可有受伤?”
长公主轻轻拍了下他的手,笑道:“沈文兴那个蠢货,伤不到本公主。”
男子合上折扇往手心一搭,“谅他也没那本事!”
公主的寝宫,屋内清一色的男从,一个个围过来嘘寒问暖,只是屏风旁立着一个女子,在这一众绿叶中显得十分扎眼,
这女子便是太师瑜凡,她端庄淑雅,脸上表情淡然,看不出高兴与否。
公主裙摆一掀,慢悠悠坐在梳妆桌前,瑜太师自然而然地走过来,拾起一旁的木梳,给公主梳头,动作娴熟温柔。
在她眼中,长公主性情顽劣,有时却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她看着眼下女子,白皙的侧脸静谧美好,
“对了,上次那个侍卫,”公主突然抬头望向她道:
“你喜欢他,将他送给你可好?”
公主不使那双魅眼,坦诚地笑起来,看着便是一副天真无邪的孩童模样。
手捋着公主浓密如墨的长发,瑜凡面色不动,眼底一片幽深,“公主莫要说笑。”
女子却侃侃道:“欲望,是人的本能,情欲更是,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长公主靠在椅背,侧目看她,
“老师从没尝过这种滋味吧?”
“从未。”
然则她并不想沉沦于纵欲的快感中,却也并不觉得公主的想法是什么滔天大错,人各有选择,
瑜凡眸色如水,手中木梳一下一下梳着她柔顺的长发,顺着她道:
“公主的想法,多少有些猎奇,寻常人就是想,也断不敢如此直白,既非主流,难免遭人责难。”
公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慵懒地往她身上靠了靠,“还是你好,从不会说教。”
瑜凡不禁垂眸看她。
“有些人,分明需要,却要引以为耻,分明日思夜想,却要避而不谈,装得一副所谓的正人君子,虚伪!
有伤风化,”她喃喃道,又大笑,“哈哈,本公主便是要伤风败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