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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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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梦轻走了一个月,宫中多了一个叫做苑儿的姑娘,是跟冷贵妃一卦的美人,

    这苑儿是公公踏破铁鞋替皇帝觅来的,与贵妃有八九分像,尤其那一副冷淡的气质,查了查背景干净,便掳进了宫。

    皇帝没说不要,放在后宫却从没碰过她,每回只远远看几眼,便扭头走了。

    苑儿从来知道,她是贵妃的影子,像个放在后宫的花瓶,好让皇上看看她,以解相思之苦,

    若不是长了这张脸,她这样身份的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宫,不可能见到一朝天子,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可大概还是不够像,皇上甚至不肯踏进房门半步,她连皇上的脸也不曾见过,

    当她以为她就要这样清冷地过完这一生,却听见太监在屋外扯着嗓子道:

    “皇上驾到——”

    她淡淡抬起头,见那龙袍加身的男子推门进来,脚步如风,并不似她原以为的那般,是个大腹便便,年过半百的老人,

    皇上剑眉朗目,比她见过的任何男子都要英俊,只是脸色比任何人都要阴沉。

    男人很快走近了,嗅到他身上馥郁的气息,女子不免有些局促,低下头没去看他。

    感到男人在她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捏住她下巴,

    “抬头看朕。”声音低沉而迷离。

    她于是转过头,迎上他的视线,眼神颇有几分凌厉。

    皇上震惊似的默了几秒,轻轻道:“眼睛真像。”

    男人挑起她下巴,毫无征兆地俯下身来,吻住她的唇,

    苑儿霎时愣住了。

    男女之事,她还全是一张白纸,对方肆无忌惮在她口腔扫弄,她不知如何回应,被动地承受着,强忍住从喉间泻-出声音。

    幸好皇上今日只浅尝辄止,并未逗弄她太久,松开这满脸羞红的女子,起身离开了。

    气氛归于平静,苑儿坐在榻上,身子瞬间软下来,

    满脑子都是男人霸道的气场,唇齿间的温度和气息,她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

    这便是皇帝,这便是……她要不计一切攻克的那个人。

    这时窗户被人从外打开,听见男子轻柔的声音道:

    “苑儿姑娘,跟我走吧。”

    她从方才的失神中抽离出来,转头看着那人,讷讷地点点头。

    男人手上拎着只油灯,灵巧的身子在林中穿行,

    她跟着这个叫做“柒凨”的俊美男子,踏着夜色,抄小路一路去到公主府。

    进门便见倚在美人榻上神态慵懒的长公主,还有一身官服,立在一旁的……宋太傅,

    太傅的女儿便是因贵妃而死,他自诩勤勤恳恳,哪里对不住皇帝?皇上却因为一个女子,不惜与他决裂,要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便是太傅的人找到她,给她看了一个女子的画像,模样与她有几分相像。

    那人说有个一跃枝头变凤凰的机会,问她要不要把握?

    都知道伴君如伴虎,她心觉在皇宫勾心斗角,也总好过一辈子过这受人差遣的生活,便接过了那画像。

    贵妃还在宫中的时候,她便偷偷看她,躲在暗处观察,观察她的神态,她的动作,脸上细微的表情,

    她其实跟冷梦轻很不一样,算是个活泼开朗,心无城府的姑娘,要藏住自己的性格,从头到脚,从外到内伪装成另一个人,才能不在皇上眼前露出马脚,

    或许面具戴的久了,真的便与假的融为一体了。

    贵妃失踪后,她便被设计送到了皇上身边,往后每日来公主府汇报。

    她顶着几道视线,照常禀告说:“皇上方才,来了苑儿闺房。”

    太傅侧目看了看这女子:“哦,皇上终于肯接纳你了?”

    “苑儿不知,也许……”

    “皇上多疑,你真骗过了他?”话音忽然被公主打断。

    对上公主那一双凤眸,那样漂亮的眼睛,却让她感到幽深的恐惧,

    她一下哑了似的发不出声,只愣愣地点点头。

    交代完,柒凨便又送她回去房中。

    苑儿不由松了口气,只觉跟那些个盛气凌人的达官显贵共处一室,都像经历一场浩劫,

    “柒公子,”走在路上,她忽然忍不住问:

    “你在公主身边这样多年,对公主可有感情么?”

    她在皇宫没别的认识的人,与柒凨相处这许久,也算朋友,能说上几句交心话。

    见那俊美的少年轻轻笑了笑,“我这样人,怎么也配对公主有感情?”

    “嗯……,”她倏然噎了下,又道:

    “我听说,公主总喜欢新鲜的玩意,公主府送故布新,唯有柒公子一个长盛不衰,公主想必最是喜欢你了。”

    柒凨眼中笑意好似扩大了些,又好似消失无迹,只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

    “公主睡过许多人,唯一喜欢的那一个,不敢碰。”

    .

    ——“老头儿你烦不烦!”

    赵未然猛地回头,“别他娘的再跟着我了!”

    见昨日那吃面的老大爷冲她笑笑,“昨日姑娘好意替老朽解围,老朽甚是感激,无以为报,便只好收姑娘为徒了。”

    赵未然白他一眼。

    “拜我为师,包你不亏!”

    眼前这穿着粗布衣衫的糟老头,衣着还算规整,胡子拉渣了些,腰上再别个葫芦,真像个什么浪客行者,

    “你能教我什么,教我怎么装瞎子吗?”

    赵未然省得理他,摇摇头径自往前走了,没走几步,那人又在后头“姑娘”,“姑娘”的喊她,

    哪儿的江湖骗子?!

    她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再厉害的武功绝学都得从小练起,我都多大岁数了,劝你省省口舌骗小孩儿去吧!”

    心说这老头怕不是想找个冤大头给他养老送终?

    “现在开始学年龄是大了些,”他说:

    “虽说做不了数一数二,照师傅教你的练,不出五年,那至少也能……也能拿得出手。”

    赵未然轻嗤了声,刚转过身,忽而眸色沉了沉,瞬间警惕起来,转头一脸狐疑地盯着那人,

    “你是不是,知道我什么身份?”

    见那老头装傻说:“姑娘什么身份?”

    “天底下这么多人,你为什么非要收我做徒弟?”赵未然看着他,眼神咄咄逼人,

    “莫非你……认识我爹?”

    听对方这样问,老头气息微凝,这会儿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坦诚道:

    “子骞……是我师弟。”

    他说:“早年我们师兄师弟长亭一别,我留在这江湖,他回去精忠报国去了。”

    又惋惜道:“其他人恐怕没这悟性,收不了你这徒弟,师傅这独门功夫到我这儿,就要失传喽。”

    赵未然看着他眼中沧桑,心头蓦地一软:

    “这么大岁数,你也没个一儿半女?”

    “你以为是那母鸡下蛋,说有就有?”

    “也是……”赵未然:“不过我跟我爹不一样,我这人没什么大智大勇,吃不了苦,受不了罪,朽木难雕,怕你瞎忙活一阵白费苦心。”

    见对方笑笑,“赵姑娘谦虚。”

    谦虚个屁!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再拒绝了,

    “你叫做什么?”赵未然问,听他说:

    “江湖儿女,无名无姓。”

    是江湖大爷……

    “总得告诉我个姓,”赵未然:“不然我怎么叫你?”

    老头笑眯眯道:“要喊师傅。”

    赵未然没忍住白了个眼,心说这便宜师傅什么德性?

    纵使一头花白的头发,顶着张满是褶子的脸,也让人总有种很想揍他的冲动!

    ……

    .

    夜深人静,苑儿正解衣欲睡,倏然听见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起眸,竟见皇上推门走了进来,

    她被晾着这么些天,未曾想皇上今日竟要在此过夜,心头一时间又惊又恐,眼睛却依旧冷冷地看着对方,

    这一副冷淡的样子,也是学的她……

    见皇上身形摇晃地走过来,一双眸子噙着似水的柔情,忽然欣悦地唤她,“梦轻。”

    她心尖微微一颤,知道她这一辈子,便都是这个女人的影子了……

    她攥着裙裾,一时有些失神,直到皇上俯下身来抱住她,才嗅到男人身上的酒气,听他在耳边说:

    “梦轻啊,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朕有多想你。”

    皇上扶着掌下的青丝,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语气轻快道:“正好你回来了,这册封大典便也能继续了。”

    闻言她猛地一怔……他的意思,是要让她当皇后?

    皇后……

    这种事她做梦都不敢想。

    见她毫无回应,皇上拥得她更紧了些,唇瓣在她纤白的侧颈上下厮磨,声音低低地道:

    “朕从前对你不好,从今往后,朕好好待你,你便不要离开朕了,好么?”

    大概是因为醉了酒,才将她当成了那个人吧。

    她心头清醒地想。尽管这话不是对她说,她还是轻轻地应了声,“好。”

    唇瓣顷刻被含住了,尾音颤抖着被温热的气息吞没。

    比上次更热烈汹涌,皇上吻着她的细颈,顺着领口往下去了。

    到了床上,才知道面前这一国之君浑不似看上去那般风度翩翩,

    被男人毫不温柔地撕开衣衫,凶猛地侵入,疼得她猛地蹙起眉心,

    这蹙眉的神情,与贵妃也有七八分像。

    她全身都紧绷起来,像支将要离弦的箭,在灭顶的快意中无可自拔地意乱情迷,

    都是假的,都是做戏,她不是贵妃,她是公主的人……

    脑中的声音一遍一遍提醒她保持清醒,这声音终究被耳畔阵阵余音盖过,渐渐飘远了……

    她抱住他滚烫的身体,听着对方炽烈的心跳,身体仿佛被烧成灰烬,此刻糜乱一片的大脑轻轻浅浅地想:

    被一个人这样深切地爱着,哪怕知道是假,又如何才能做到清醒,永不沉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