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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不穿外衣?”
穆渊推门见她只着件白色内衫,闲散地倚在榻边,
屋内烛火大亮着,照得她每一寸分外明艳,穆渊有些别捏似的,眼睛从她身上挪开,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
赵未然愣了下,心说她没穿外衫又不是没穿衣服,做什么这么大反应?
“不小心打湿了,”
她敷衍地解释了句,看对方红着脸走过来,禁不住干咳了声,问他道:
“那蛮王与你说了什么?”
穆渊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距离稍有些近了,
里衣料子薄,多少有些透光,搞得他心乱又浮躁,
外头露胳膊露大腿的侍女都没这么大魅惑力,赵未然这全须全尾的倒教他不好意思起来,这时似有细密的虫子在血管里爬动,牵引着心神不合时宜地躁动起来,
穆渊别开视线,压下脸上绯色,脑子里回想着方才那蛮王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跟赵未然说道,
他径自说着,赵未然时不时回应一声,忽而感到对方静默的时间有些长,穆渊不禁抬眸看了看她,
“怎么了?”
赵未然这会儿正十分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被对方那好看的桃花眼转过来盯个正着,
“啊?”她迅速撤开视线。
自从上次瞧见他眼中红痕,她便一直忘不掉,不自觉地看那不正常的邪物有没有在他眼中显露,
“没什么……嗯,”赵未然含糊地道:“觉得你最近情绪稳定了许多。”
穆渊顿了下,定定地看着她,
除了眼前这个人,谁又还能让他情绪这般大起大落呢?
所以能一直在我身边么?
这话没好意思说出口,他转过眸,只低低地应了声。
他先前觉得死了一了百了,总好过经受被蛊毒侵蚀的苦楚,现在却又舍不得死了,
想保护她,想多看看她,又想她若不嫌弃,愿意在他身边,让他看一辈子就好了……
想得有些出神,穆渊眼神几近痴迷,盯着对方搭在腿上那纤白的手指,连她这会儿说的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你身上的蛊,说不准便是那蛮王教唆人种下的,”
赵未然咬咬牙,“真阴险!”
穆渊不由得转眸,看她一副为他愤然的模样,
可若不是他中了蛊毒,她也不会这样急着回来他身边了吧?
发觉自己首先想的不是别的,而是用这东西拴住她,穆渊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像在警醒,
本来就算不上多磊落,流窜身体里那邪肆的东西总深深浅浅地影响和控制着他,让他变得卑鄙又无耻,
他在心头一边唾弃,一边又忍不住地这样想,眉心深深紧拧,
赵未然转头见他这有些忧郁难受的样子,刹时就不想谈正事了,
“还做噩梦么?”
穆渊想了秒,摇摇头。
打了个哈欠,赵未然说:
“今日便先不谈了,早些休息吧。”
天色已经不早,窗外夜色浓重,残月清冷地挂在天边,
吹灭油灯,嗅着鼻前令人静心的浅香,穆渊很快入了眠,
赵未然这时其实睡意尚浅,摸着挂在腰间的东西,脑子里乱糟糟的。
不经意抬眸,瞥见窗外一道人影掠过,瞧身量,当是先前撞着她的那个男人,
目不转睛地盯着窗棂,赵未然瞬间清醒,这时见身影一动,晃然不见了,
她潜意识觉得对方在招呼她出去会面,
心头有了几分判断,赵未然转头本欲知会穆渊一声,却见他已然睡得熟了,
唇角紧抿,密长的睫毛扫落眼睑,在她身边蜷成一团的样子莫名像个孩童,透出几分乖巧,
左右想了想,赵未然未有惊扰他,取了晾干的外衫,披在身上便推门出去了。
出门便见那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门口,背对自己,
赵未然毫无戒备地走过去,压低声音说:
“这东西,”她说着捻起手上那枚小小的香囊,
“是你放在我身上的?”
她很快意识到先前逼退毒虫的便是此物,
这香囊人闻着无味,对那等毒物却是致命,稍沾上一点气味,便犹如火灼。
对方不置可否。
赵未然又问:“你在帮我?你是谁?”
对方仍未有回答,反倒冷漠地抬脚往旁走了,
觉得他似乎在引着自己去到什么地方,赵未然随即想也不想地抬脚跟上他。
两人沉默着走出去一段距离,周围寂静一片,又好似暗潮涌动,
终于赵未然看着对方的背影,轻声道:
“你竟还是来了这地方,”
她视线下移,看着对方不便的右腿,心想果然还是落下了顽疾,
沉了口气,赵未然低唤了他一声:
“穆瑢!”
像愣了下,男人一高一低的肩膀轻微地抖动,却依旧未有停下,
腿脚不便,又行了半晌,才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赵未然。
有些茫然,赵未然跟着停了步,站在原地并未靠近,
尽管看不清面容,她却十分确定,眼前这人便是穆瑢,
不知道他怎的变得颓靡许多,此刻感觉到对方大概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却又似乎很是纠结。
自然是纠结,
一面是曾救了自己性命的人,一面是接纳他的族人,如何都是背叛!
他还未有动作,这时草丛中忽然一阵“窸窣”响动,
嗅到危险的气息,穆瑢视线往旁一扫,像临时改了主意,
他摇摇头,示意对方似的,瞟了眼旁边的洞穴。
赵未然不明其意,眼睁睁看着他转身,往旁处走开了,凄清的背影迅速融进漆黑的夜色里。
……什么意思?
约定下次会面的地方?
赵未然思忖着,警惕着没再跟上去,随即听见背后一声,
“穆夫人怎的在此处?”
声音吓了她一跳,转头见出现的男子,竟是那译官!
赵未然脑子一转,随即沉下脸,满脸不悦地抱臂说:“跟我家那没趣的吵架!出来散散心。”
“原来如此,”
闻言男人似乎未有怀疑,和善地笑了笑,又好心叮咛道:
“不过这地方可不适合散步,周围毒蛇遍地,穆夫人可要当心了。”
你怎的就不怕?
赵未然心想着,没问出口,
“这么吓人?!”
她故作害怕地肩膀抖了抖,“我这就回去!”
说罢扭头便走。
她其实也提心吊胆着,鬼知道这看着敦厚老实的译官是不是笑里藏刀?
转过身,脸色立马沉下来,赵未然浑身绷紧,感到对方的视线在背后一路注视着她,她不由得加快脚步,
远处似乎有啼哭的声音,隐隐约约又断断续续,听着莫名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