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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天牢。
鞭挞之声清脆而响亮地响起,惨叫声不时充斥在昏暗而阴潮的刑牢内。
石大海强撑着一口气,忍不住问道:“老子都招了,你们怎么还用刑呢?!”
“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招的。”
萧闻声神情冷漠地坐在圈椅上,用布帛轻轻擦拭着一柄匕首。
石大海仔细瞅着萧闻声,确认自己不认识他,可他这样子分明像是寻仇,也不知是何处得罪了他,于是开口道:“老子做的事情可多了,你到底在说哪件?说出来也好让我死个痛快!”
萧闻声来到他身边,拿起匕首猛地擦在他的左手掌心上,石大海痛叫一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萧闻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十三年前,是谁指使你杀了范仲青,或者我该称呼你为曹甲?”
石大海眼睛睁大,浑身一僵。
当年萧闻声的父亲萧平因为查到有人与邕国私通,走私朱砂的事情,便派范仲青暗中潜入,摸清这些人的底细。
本来范仲青拿到了簿册想交给萧平,却遭到了埋伏,范仲青死后那簿册也跟着消失了。
当年杀死范仲青的人皆是江湖人士,可萧闻声查了一通下来,发现这些人早已死去,唯一活着的便只有石大海一人。
这些年为了避风头,曹甲化名石大海四处游走,本以为躲过了此事,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不知道!”
曹甲话音刚落,右手被匕首贯穿,鲜血不停地流了出来,他还没缓过劲来,左脚掌心也中了一刀,他强忍着疼痛,道:“我…我说!”
萧闻声用手帕擦了擦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曹甲道:“当年找我们兄弟几个的那个人一直蒙着脸,我们并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我记得他左手手腕上有块黑色的印记,我们当时杀了人后,没过多久也被人追杀,我是侥幸才活了下来,后来我在山上隐姓埋名,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现在人前,直到这几年才敢出来,其他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求大人饶了我吧!”
萧闻声沉吟了片刻,朝旁边候着的衙役示意将人带回牢房,曹甲彻底松了口气。
谁知便听萧闻声温润的声音道:“把他的手剁了吧,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碰的!”
牢房里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戛然而止。
从大理寺出来后,天已经黑了。
萧闻声上了马车,朝车门外赶车的高禹问道:“旭王府怎么样了?”
高禹隔着车门回道:“旭王殿下派人护在老王妃的别院,捉拿犯人的时候并没有惊到老王妃,眼下一切都安好。”
“还有呢?”
高禹愣了片刻,还有什么呢?
“哦,对了,那位沈姑娘醒来后便离开旭王府了,老王妃担心她的安危,还特意命旭王殿下护送她回去。”
“说来这位沈姑娘倒是有几分胆量,竟敢以自己为饵,引石大海出来,着实令人佩服,不过,她又是如何知道石大海就一定会出现呢?”
马车内并无回应,高禹以为萧闻声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索性也就不说了。
沈府内,岁安跟阿竹解释道:“因为石大海每次杀害的那些女子都有一个特点,她们身上都有股药香味。”
她也是听宁承昭说才知道,这些被石大海所杀的女子要么是医女,要么是常年上山采药的采药女,她才联想到或许正是这种药香味才引得石大海对她们痛下杀手。
当时萧闻声派人将旭王府里里外外派人把守,石大海要想出去根本没那么容易,而她因为常年接触药材,身上正巧有这种药香味,所以才和宁承昭合计引蛇出洞这一出戏。
阿竹忍不住道:“小姐,以后这般危险的事情咱还是别掺和了,您看看,您这脖子都红了一圈了,没个三五日哪里消得下去,后日皇后娘娘就要召您入宫,这可怎么办?”
岁安对着镜子照了照,“无妨,要的便是让皇后娘娘知道。”
入宫那天,岁安特意让元元找了一件领子有些高,但又没完全遮住脖子上伤痕的衣服穿上,随后便坐着马车进宫去了。
杨皇后大抵是年纪上来,双鬓泛白,脸上有微微的细纹,眼中是岁月磨砺后的柔和与沉淀下来的睿智。
与岁安谈笑间,丝毫没有架子,或者说更像是个喜欢与小辈说话的长辈一般。
“听说你前几日为了帮旭王府捉拿案犯受伤了,来,我瞧瞧!”
杨氏拉开岁安的衣领看了看,“可怜了,这案犯竟然下如此重手,着实太可恨了!”
岁安笑着道:“只是看着吓人而已,民女已无大碍。”
“慧兰,你去把那瓶御贡的雪容膏拿过来,这女子最忌留疤,擦那个好得快些!”
一旁的老嬷嬷忙应下,将东西取过来递给岁安。
“多谢皇后娘娘!”
随后杨氏与岁安又聊了几句,便听门外的太监进来通报安王殿下来了。
杨氏忙笑了笑,抬手让人唤他进来。
“儿臣,拜见母后!”
杨氏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哀家了?”
“这阵子儿臣忙于公务,疏于向母后请安,是儿臣不孝,还请母后见谅!”
“无妨,公务要紧,母后这随时都能来,你好好替你父皇分忧便是最大的孝了。”
“儿臣知道了!”
安王落座后,目光转向对面坐着的岁安,“沈姑娘也入宫了?”
岁安忙道:“今日得皇后召见,特来向皇后请安的。”
安王没再说什么,转头和杨氏聊起了天。
岁安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向杨氏起身告辞,杨氏怕她不认识出宫的路,还给她派了一个小太监领路。
没走多远,身后的安王便追了上来。
“沈姑娘难得入宫一趟,不如便由本王带你四处逛逛吧?”
岁安婉言谢绝,“多谢安王的好意,只是民女还有事,不便在宫中逗留。”
安王连吃了几次闭门羹后,难得逮到机会见到岁安,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不然他来这一趟锦阳宫不就白费了。
“沈姑娘如此冰雪聪明,想必也猜到我父皇召你入京的目的了吧?”
岁安侧头看了下,身后的小太监很是识相地站远了,但在那些隐蔽的角落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又有谁知呢?
“民女愚钝,不是很懂安王殿下的意思呢!”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清楚要想沈家不倒,比起我那手无实权的皇侄,本王才是你最应该选择的人,你我强强联手,日后定会有一番大作为,沈姑娘身为沈家家主,不会连这一笔账都算不清楚吧?”
不是算不清楚,而是算得太清楚。
沈家之所以一直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最大的原因便是沈丰年当初立下的规矩,沈家可行商,但绝不参与朝政!
庙堂之上瞬息万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若是沈家当真有心搅动风云,只怕宣帝也容不下沈家!
岁安屈身行了一礼,“安王殿下,民女确实还有事,便不奉陪了!”
安王一把拉住了岁安的胳膊,岁安想挣脱,却挣脱不开,隐含怒气道:“安王殿下,请自重!”
“沈岁安!本王对此事势在必得,你逃不掉的!”安王压低声音,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和笃定。
两相较劲间,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安王殿下!”
安王神色不悦地回过头,萧闻声正身而立,目光淡漠,神情冷然地盯着他看,一瞬间,他觉得萧闻声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也只是片刻间的想法罢了。
如今的萧闻声不同往日,深受宣帝宠信,今日在朝堂上他屡屡反驳自己的意见,宣帝不仅赞许他,还将自己痛骂了一顿。
安王虽心有不甘,但也并没有很不高兴,因为他很快发现,萧闻声针对的不仅是他,还有顺王!
只要萧闻声一日没在他和顺王之间站队,那他就没必要和萧闻声闹得太难看,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安王负手而立,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萧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
宁承昭站出来道:“二皇叔,也不算巧,我们正好约了岁安一同出城,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您方才怎么……”
安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方才沈姑娘不小心摔倒了,本王便好心扶了她一把而已。”
宁承昭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
“父皇命我和萧大人一同去落泉山庄勘察下,我想着岁安初来京城,便打算带她一同去逛逛。”
“二皇叔,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便先行一步了!”
见安王没说什么,宁承昭便拉着岁安朝宫门口而去。
安王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目光阴沉,而后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出了宫门,岁安本想自个回去,谁知宁承昭直接将她推上了马车。
“做戏做全套,二皇叔指不定派人在后面盯着呢,你便跟我们一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