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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和殿
皇宫中的宫殿无数,除了主要的几个处理政务的行宫,其他大部分是赐给妃嫔们以及皇子公主住用的。
岭南郡主凌雪华原本是要晋封为太子妃的,因而皇帝当初御笔亲封将她赐到了怡和殿。这怡和殿历来是由品级至高的妃嫔居住,与其他普通宫殿相隔甚远,独有自己的花园曲廊,环境十分清幽。
因为太子驾薨在大婚前,这新晋太子妃的身份就变得有些微妙,尚未被册封却仍然被安排住在皇室妃嫔的宫殿里,朝臣们为这事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在猜测皇帝是不是准备把这岭南郡主赐婚给新储君。
因为原本是太子妃的身份,这个宫殿的守卫相对森严,岭南郡主抵达皇城后住进来,一般官吏不敢擅入惊扰,故而朝廷上下几乎没有人见过这位郡主的摸样。
这日午后,怡和殿外院里的几个太监远远瞧见一人走过来,忙给来人跪下磕头“奴才给长殿下请安。” 文景灏嘴角一勾,视若无睹地略过他们直接往里走。守在院外的几个侍卫昂首站着,见了文景灏直往里走,面面相觑,犹豫地出手拦道:“长殿下请留步,可否先容臣等进去通报一声?”
文景灏见被阻拦面色甚是不悦,拂了下袖子,忍着没发作:“那你们就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本殿特来拜会‘太子妃’。”太子妃这三个字咬地有些重。
侍卫对文景灏弯腰行了礼,转身进去通报了,回来称郡主请他进去。
文景灏踱进去,几个人正从正厅里迎出来,为首的一个女子着浅色礼服,向他微微行了一礼。
文景灏说了免礼,等她抬起头来,仔细瞧去,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虽然没有宫里那些一等一挑选出来的美女那般美艳,但是气质出众,还添了些东蕃女子独有的华彩。
那岭南郡主行完礼,抬头见文景灏在自己脸上凝神,目光透着些别样的意味,略偏过头去,眉头微蹙。
“本殿连日忙碌,没有来得及拜访郡主,多有怠慢之处,还望郡主莫要见怪。”文景灏注意到她的回避,当下特意拱手行了一礼道。
“殿下客气了,请内堂上座吧。”
二人落座,文景灏看似随意地谈了些,终于慢慢拐到了正题:“太子福薄,未得大婚便辜负了郡主这般人物,本殿也觉甚为可惜。不过,若是郡主愿意在皇室中另觅佳婿,想必父皇也是乐见其成的。”
虽未举行册封大典,但就此送返庐阳却也会使女子名节受损,相比之下,选择嫁给另一个皇室成员无疑是个上佳的选择。
换做一般女子必然会答应这双赢的局面,没想到那岭南郡主却连犹豫都没有就回绝了,不愿送返庐阳,反倒是选择为死去的太子守节。
许是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岭南郡主微缓了语气,转过话头道:“听说殿下即将喜事临门,雪华先在此恭贺殿下和新妃百年好合。”
其实这岭南郡主不是文景灏所好,会对此事有些上心,多少也是觊觎岭南王这座靠山,但是正面的被拒绝,却激起了他的心里的不甘和愤怒。顾虑到凌雪华背后的势力,文景灏暂时还不能逼得太紧。
文景灏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再抬起头时,又是平静有礼的神态了,嘴角略略勾起:“那就多谢郡主吉言了。”
文景灏走后,一个侍女走上前道:“郡主,这个二皇子看来挺不好相处的样子,他的眼神怪怪的,让人浑身不舒服。”
凌雪华眉头略皱,转头轻声道:“小碧,以后莫要妄论他人是非,这宫里可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讲的。”
凌雪华说完,淡淡地转身掀开帘子,径自回到内室坐下,继续静静地翻看方才搁下的医书,专注凝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季大人,您还是再去催催吧,这万一误了吉时,殿下怪罪下来老奴可担当不起啊!”在这儿干坐着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还连个人影都没有,宫里执事的老太监口气不免有些抱怨,心道这季家的小姐还未封妃呢,居然就这么摆架子。
“好好,公公稍安勿躁,下官这就去催催。”季正勉强陪着笑道。
“老爷。”
“小姐还没出来吗?”
下人面面相觑。
其实季正心里也很为难,他硬着头皮走到房门口,唤了声瑶儿,欲言又止,余下的话怎么也讲不出来,只能垂着头,一遍一遍沉沉地叹气。
在他又一次叹气后,房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季正忙抬起头,只见季池瑶面若冰霜地走出来。
“瑶儿,爹替季家谢谢你。”
一路静默,直到快走出内堂的时候,季正沧桑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季池瑶的背微微颤了下,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唐府
文竹捏着手绢走来走去,不时焦急地望向门口,不知望了多少回,终于看到老爷回来了,她赶紧跑到跟前,急地连礼仪都忘了,“老爷,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了,奴婢不知如何是好,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唐宗贤一听立刻急了,匆匆往女儿的房间赶,到了门口只见房门紧闭,唐宗贤敲门唤了几声,屋里毫无动静。
等文竹在后面喘着气跑到的时候,房门已经被撞开了,老爷正不停唤着昏迷的小姐。
“文竹,马上去叫大夫来!还楞着做什么,快去!”
“是是,老爷!”
文竹边跑心里边惶恐不安,小姐自昨儿从季府回来整个人就瞧着不对劲,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小姐平日跟季家小姐关系最好,怕是这事儿跟刚出嫁的季家小姐有关系,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向来笑语嫣然的小姐一下子憔悴成这样呢?
文竹想不通,只隐隐觉着这天恐怕是要变了。
半月时光匆匆而过,文景年在草原上习练射技,每日练到手臂麻木青肿一片,却还是进步甚微。这日她又累又倦,想到回去说不定又会被那个脾气古怪的娜西吉雅抓住戏耍,索性骑着马跑到无人的草原上,仰躺着闭目休息,不知不觉竟睡去了。
待得醒来的时候,朦胧的月亮已经挂在半边天上。夜色中只见对面的悬崖巍巍耸立,文景年仰望着那悬崖,双手握拳,突然就做出了决定,她翻身骑上快马,一径飞驰到了吉达带她来过的悬崖底下。
文景年从马背上跃下,仔细拴好马缰,便将弓箭紧紧绑在背上,又将一把半月形的匕首插在长靴边,提起内力,一个纵身就攀附到了峭壁之上,凭着轻功沿着崖壁一路爬将上去。
起初峭壁虽然光滑,但好歹还有些稍凹凸之处可以借力,可是到后来,崖壁越来越陡峭,几近垂直。爬了几个时辰才到半腰的位置,文景年却已是满身疲惫,她急促地喘着气,这种上下悬空的感觉让她心中砰砰乱跳,她害怕地不敢往下望一眼,待得稍微缓过气,就又开始继续往上爬。
如此又爬了十余丈之后,文景年的内力已近极限,再也使不上什么劲儿,眼看着离顶峰还有数十丈,她咬了咬牙,伸手从靴筒边取出弯刀,开始在石壁上凿洞,手足并用,整个人如壁虎一般缓缓往上爬,耳边的冷风呼呼地吹着,越往上就越冷,直冻得文景年脸面发红,她的唇瓣已经冻成了酱紫色,耳边嗡嗡乱响,却憋着一口气,死命地往上爬。
周边慢慢泛起白色的光,远处也出现朝霞,不知不觉竟攀爬了一整夜,文景年的眉毛处结着一层白霜,而她的手脚皆已麻木,眼下唯一支持她的就是那已经近在咫尺的崖顶。文景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慢慢将剩下的一点内力都汇聚至丹田里,过地一瞬,她猛地睁开眼,使出浑身力气纵身一跃,眼看就要到达崖顶了,气力却也不济了,她的身体在半空稍稍停顿了一下就要掉下,眼看就要跌落万丈深渊,文景年英眉一横,突地将手中的弯刀狠狠地凿进石面,整个人靠单臂悬在了峭壁之上,憋着一口气总算爬到了崖顶。
一爬到地面上,文景年就动也不动地瘫倒了,她感觉自己像是陷进了冰窖里,冻得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咯’打颤,可是她此时却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耳边有冷冽的风声不断呼啸而过,文景年半边脸陷在冰里,忍受着扎人的冰渣子,吃力地眨着眼,四周刺眼的白光令她头晕目眩。
目力所及之处,皆是皑皑白雪,空阔浩渺,无边无际。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相当重要滴配角低调出场啦(私以为凌菇凉跟太子不太配,不过太子去领便当了- -,于是就没有然后了……)
景年被体罚去攀了一整夜的崖(媳妇都哭晕过去了,乃还有心情在草原上看星星看月亮!)
在雪山峰会发生什么呢
一,景年变成冰雕
二,景年成为武林高手
三,遭遇绝世美人??
四,你们自行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