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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内剑拔弩张,场外又有一辆黑色宝马往这边冲来。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又一个雷朝砸向老冰海鲜档。
宝马在殷娜的红玛莎后面刹住,放下了一个大热天还裹着黑色大衣的女人,然后在路基旁灵活自如地倒车,掉头,莫名其妙得开走了。由于车技酷炫成功吸引力众人目光,只有少数人注意到黑衣女人双手抓着什么东西悄悄溜进了店里。
因为身量小,活动灵活,她很小心地没有惊扰门口的伙计,而是挨着墙左躲右闪地绕到了前面。
“你是谁!”
终于有人眼尖地发现了她,几个黑西装伸手就去抓她。
她一下子解开大衣,亮出手上的东西,高声叫喊。
“都别动!”
众人看去,引起一阵哇然。
女人的腰上绑着一串疑似炸弹的东西,衣服上也捆满炸药包,手上拿着两个小小的黑色遥控器。
她一步一步走向宴会的核心,竭力镇静道:“全部不要乱动,都是大人物,误伤了谁都不好。”
这个人是谁?
主人席上没有一个人认得她,一副圆形墨镜遮了大半张脸,嘴边还留着大红唇膏画歪抹花的痕迹,一头波浪长发随意披散着,看起来还有些毛躁,不高,穿着一双红色球鞋,好像还没有穿袜子,一身装束让人有一种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的感觉。
她缓缓挪到葛天力身边,对刘钊道:“放了他!”
刘钊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叫你放手啊!”
刘钊还是没动。
女人转向张暮岩道:“你、叫他放手!”
显然她很清楚拿刀的人只会听他的话。
张暮岩依旧泰然地闭着眼,对葛天力的呻吟和这突然生起的闹剧都不感兴趣。
女人伸出脚,踢了踢张暮岩的小腿,道:“张暮岩我叫你!你是聋子吗?”
满座再哗然!
她竟然敢踢当家的腿,还直呼其名,骂他聋子……她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她当然知道,她也知道他不是聋子,她之所以会来,主要是冲他,为了这么直接地和她说话。
顺便来带走那只蛤蜊。
对了,蛤蜊!
她看向那个血淋林的人,哪里还是昨天那个模样,不禁打了个哆嗦。
原来都是真的!若是今晚没有意外,他一定会死得很惨。他肯定不会想到,她会成为他的意外!其实她一开始也想不到……
既然闯了这个虎穴,怎么都带走这只蛤蜊。女人心里坚定下来,看那个一身黑的男人无意理她,准备又踢一脚。
谁知男人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她的脖子,抄起桌上的缺口玻璃柄对准她的颈动脉刺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攫取了呼吸,脖子传来一阵刺痛。
“你,找死吗?”他道,语带恼怒。
你,找死吗?
你,找死吗……
这是初见时他对她说过的那句话!也是让她对他起了执念的那句话……
语气还是那么慵懒随意,和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一致。
但是,她怎么会想死?
死了还怎么继续纠缠他?
事实上,她的确在找死,不找死又怎么会为了见他一年跑来这里找虐?
女人咧开嘴,涨得通红的脸浮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大概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或者是个心理变态。伸出手举起,准备摁下遥控器,却因为大脑缺氧忘记了哪个才是对的,只好两个都摁一下。
“砰!”
远处的鱼池毫无预兆地爆起一个巨大的水花,水里的鱼被炸到半空,连打几个挺,又落回水里,直接翻了肚皮。
“我没……开……玩笑……”
女人捏紧遥控器,艰难道。
数百道目光向张暮岩投去。
若她再摁下去,这里的人都死路一条。
幼稚的障眼法!
张暮岩一眼识破,两个遥控器只有一个有用,炸的还是鱼池,另一个就是摆设。但是过了两秒,他还是松了手。
女人跌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攥着拳头撑住地板,一片较大的玻璃碎片扎进了左手的手枕,马上渗出了血,但是她没时间料理自己,极力克制着眩晕,举着手里的遥控器站起身对张暮岩道:“叫他放手!否则,刚才那个小药包只是前菜,我身上的炸了,谁都要死!”
“钊。”
还是一个字,刘钊乖乖地将人扔在地上,准备伸手去拔鲨鱼刀。
“别动!”女人又道:“不能拔!”
女人拿着遥控,指了指殷武,道:“你,叫你的人把这个人扛出去、送医院,他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下去!”
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对一帮之主说这样的话,不是过分天真,就是来头不小。
殷武顾不得那么多,对于天降救星的话自然照办不误。
殷娜则很不高兴,恨得想吃掉这个黑衣女人。
女人好像不怎么怕她,对她道,“你的东西在车上!”
殷娜一愣,更是云里雾里。
“还不走!吓傻了吗?”女人对殷娜一喝,吓得她挪动了腿。
“其他人不要动!”
眼看鹰帮的人都撤退了,女人从衣服口袋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刘荣冰面前,道:“谢谢老人家高抬贵手,让臭鹦鹉把烂蛤蜊叼回鸟窝。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刘荣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之色,笑地平易近人,“尘归尘、土归土,垃圾运回垃圾库!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下次这两只小鸡再窝里斗,岭边没人可以料理的话,岩门不介意派人抓,保证、一只都活不了!”
女子面朝着刘荣冰颔首,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张暮岩,慢慢道:“我一定代为转告。也请岩门当家,下次再看见我,温柔一点,别再问我是不是找死!”
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女人……
女人还想说什么,见黑色身影没有半点反应,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也许他们还来日方长。
岩门的人想拦,见当家没有反应,也就都不说话了。
女人走后,满场继续谈笑风生、吃喝照常。除了满地混着玻璃碎的鲜血和一池无辜翻肚的鱼,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张暮岩却觉得被摆了一道,脑中一直在想她到底是怎么拿到货的?还有她给刘荣冰的小盒子里有一千万支票,还有炸弹和部署……他想看看,在她背后,到底是谁要救葛天力?
他直觉这个蛤蜊坚硬外壳的岩石下,或许不止两重身份!
甚至可能和他一样……
开席前,他拨了一个电话。
“怎么,想好怎么谢我了吗?”那头的人张嘴就道。
张暮岩本来也不知道刘荣冰手下会有这么一只倒米鼠,若不是那人眼尖,也不会有今天这场大龙凤,但是戏的收场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必须知道为什么。
“晚上来犀牛角。”
张暮岩只对那头说了一句话,语气不算冰冷,但有些不悦。
那人叹了口气,心道,这个白面神真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