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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凡的心,怦怦狂跳。
突然被‘男朋友’的称呼轻唤。
难免有些不适应。
穆凡站起身,绕过白幼薇走向客厅,支支吾吾:“薇薇,你渴不渴啊,我去泡杯橙汁。”
然而——
就在穆凡经过白幼薇身旁的刹那。
白幼薇突然探出手,挽住了穆凡的胳膊。
同时,将脑袋贴向穆凡的胸膛,感受着毛孔散发、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温热气息:“穆凡……薇薇不渴……”
“呃,那你……”
还没等穆凡的询问声落下。
白幼薇黏糊糊的酥软语调,悠悠响起:“穆凡,我想让你抱着我。”
见要求并不过分,穆凡应声点头:“喔,好。”
他展开双臂,轻轻搂住白幼薇的身躯。
同时,手掌搭向白幼薇的后脑勺,尽可能地让她紧贴自己的胸膛。
然而——
穆凡还没有找到舒适的抱姿。
白幼薇便从束缚中挣出。
她摇晃着脑袋,散发着柔光的茶褐色眼眸,夹杂着些许耐心:“穆凡,不是这么抱的。”
“薇薇……想让你从身后抱着我。”
“然后,把脑袋贴在薇薇的后背上。”
白幼薇描述的很详细。
为了确保穆凡能听懂,她刻意环顾四周。
见靠近窗台的床边,被月光映照出一束灰白银光。
白幼薇迈着步伐,不假思索地走了过去。
啪叽——
她轻轻坐在床边,仰头看向寂静的夜幕。
没有星星的夜空,挂着孤零零的月亮。
宛若在无边无际的苍穹中,迷失方向的蝼蚁。
随着飘荡的云纱,东躲西藏。
直至被浓厚的云层,遮挡整个身躯。
没有月光的天空,再次黯淡。
就连映照在白幼薇茶褐色眼眸中的星点柔光,也消失殆尽,化为了虚无。
白幼薇轻抿嘴角,将视线移开。
她抬起白皙的小手,拍了拍身后的柔软床单,呼唤道:“穆凡。”
“你可以坐在这里,从身后抱着薇薇吗?”
白幼薇的语气很平静。
平静到,让人以为,她在隐藏内心的悲伤。
“这丫头……刚刚还挺开心的。”
“突然是怎么了?”
穆凡下意识地看向天空。
藏青色的云朵,好似半城烟沙,转眼飘逝。
皎洁的弯月,拨开乌黑的云层,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亮。
整个世界,仿佛都染成了银色。
穆凡紧紧地盯着弯月,看得出神,近乎痴迷。
“穆凡?”
掺杂些许困惑的轻疑声,悠悠响起。
穆凡微微一颤,急忙脱掉鞋子,爬上了床:“呃……薇薇,刚刚有点分神了,我现在就来抱你。”
白幼薇没有说话。
她再次抬起眼眸,保持仰望天空的动作。
等待穆凡的相拥。
窣窣——
身后,传来了动静。
一双温暖的大手,环住了白幼薇的细腰。
紧接着,穆凡将脑袋轻轻搭向了白幼薇的脊背。
或许是刚出浴的缘故,白幼薇肌肤的毛孔,仍然是打开的状态。
正散发着炙热的气息。
还没干透的长发,并不是特别湿漉。
而是恰到好处的潮湿。
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白桃乌龙的芬芳,顷刻间涌入鼻息。
穆凡忍不住闭上眼睛,沉浸其中。
“穆凡,你到月亮上面去过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穆凡有些茫然。
他睁开眼睛,将下巴轻轻搭向白幼薇的双肩。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少女的侧脸。
凭借着与白幼薇长期以来的相处经验。
穆凡能够察觉到:这丫头……又有心事了。
夜晚的氛围,寂静清幽,却十分温馨。
穆凡不愿意让话题变得沉重。
“呼——”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用开玩笑的方式,尽可能让气氛活跃:“嗯……怎么说呢。”
“几年前,我去过一次。”
白幼薇黯淡的眼眸,掠过几分惊讶。
她不禁扭头,杏仁状的晶莹眼眸划过阵阵好奇:“穆凡,月亮上面,有什么?”
穆凡神秘一笑,故意卖个关子:“薇薇,你猜猜看?”
“嗯……”白幼薇用鼻腔,发出思考时的拖延音。
片刻后,她眨巴着清澈的瞳孔,试探性回答:“月亮上面,有树?”
穆凡挑眉道:“答案很接近了。”
白幼薇想了想,再次回答:“有披着裙子的女人,有砍树的男人,还有小白兔?”
望着少女一本正经的模样,穆凡不禁笑出声。
他抽出胳膊,轻轻抚摸白幼薇的脑袋,打趣道:“笨蛋,‘嫦娥奔月’的故事,你从哪里听到的?”
白幼薇抿着嘴唇,一本正经道:“同学聊天,我偷听到的。”
穆凡搂住白幼薇的身躯,宛如萤草,轻轻摇晃:“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提这个故事?”
白幼薇蠕动着嘴唇,却欲言又止。
纠结片刻,她还是说出了心底的担忧:“嫦娥……喜欢的人,是后羿。”
“明明很喜欢……为什么要吃下丹药,离开他呢?”
穆凡心里很清楚:在白幼薇的眼里,感情是纯粹的,是至死不渝的。
既然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一起,就注定会相濡以沫,厮守到老。
而,‘嫦娥奔月’是凄惨的爱情。
这个故事,给白幼薇带来了微妙的打击。
窣窣——
穆凡将白幼薇搂得更紧了些,充满磁性的嗓音,贴着耳畔温柔响起:“笨蛋,‘嫦娥奔月’的故事,有很多版本。”
“其中最能让人接受的版本,是后羿的徒弟,想偷走丹药,偷袭后羿,威胁他把丹药交出来,否则就会扼杀苍生。”
“嫦娥为了救自己的丈夫、同时不想让恶人成仙,所以才吞掉丹药,不舍升天。”
“虽然最后的结局,是两人分离。”
“但是……嫦娥和后羿,永远都深爱着对方,盼望重逢。”
呼呼——
适宜的微风,恰到好处的掠过。
吹开了遮住弯月的全部阴霾。
银灰色的光束,笔直垂下。
不偏不倚地落在窗台边、聚集的水渍旁。
经过液体的反射,渲染的璀璨光晕,让整个卧室都弥漫出治愈的柔光。
穆凡轻揉白幼薇的脑袋,点题道:“所以薇薇,每到夜晚降临的时候,你要经常抬头,多看看月亮。”
“这样的话,我就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了。”
白幼薇乖巧点头,吐出糯糯的语调:“好。”
“穆凡……以后薇薇也要救你,然后升天。”
“我们做嫦娥……和后羿……”
啪嗒——
穆凡抬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温柔数落:“笨蛋,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
“即便真遇到危险,也应该是我救你才对。”
白幼薇轻缓摇头,纠正道:“不对……是薇薇救穆凡。”
穆凡迅速抬起手,捂住了白幼薇的嘴唇。
并且,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薇薇,别再说这个话题了。”
“唔……唔……”白幼薇掰着穆凡的手指挣扎。
挣脱束缚后,她噗咚跳下床,径直走向墙角:“穆凡,我不说了。”
“今天在学校的时候,我给你买了东西。”
穆凡注视着在书包里翻找物品的少女,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窣窣——
不一会儿,白幼薇从白色双肩包里,掏出来一个类似喷雾瓶的圆柱体。
“穆凡。”
“你经常失眠……会在半夜醒过来。”
“薇薇……用自己在食堂做兼职的钱,给你买了睡眠喷雾。”
“售货员说……在房间里喷一喷,就能安心睡个好觉。”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将睡眠喷雾小心翼翼地捧到穆凡的面前。
在月光的映照下,白幼薇闪烁着柔光的茶褐色眼眸,更加耀眼:“穆凡。”
“以后……你就不会失眠了。”
“薇薇会陪着你。”
“和你一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