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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个时期,她再乘机溜走,哼,他妈的,竟敢背着老娘偷偷地挂上小白脸了!”“是啊,”闯了空屋,没有尝到鲜,阿二搞不清楚应该是马四老爷第几个夫人的肥婆道:“是啊,长夫人,是有鬼,寿娘推说她走时忘记锁门了,可是,您猜,我在她的床铺下看见了什么?”
“什么?”长夫人急切地追问起来,肥婆又咬起了长夫人的耳朵,长夫人一边听着,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哇,好哇,这回你可栽到老娘的手上了。
且看老娘到四爷面前告你一状,让老爷好生收拾收拾你,老爷可不是省油的灯,耍弄人的把戏别人想都想不出来,我一定让老爷把你收拾得骨头不疼肉疼!走。”
长夫人冲沫儿和阿二点点头,突然,她特别冲阿二道:“你还没有名字吧,嗯”长夫人沉吟一会:“我已经有了一个非常知心的丫环沫儿,今天又得到一个很受看的丫环,沫,沫,你应该叫什么呐,得了。”
长夫人冲阿二神秘地一笑:“你就叫汀儿吧,意思是,你便是老娘睡觉休息的一片小洲!嘿嘿,汀儿,跟我走吧!”“是”听着自己的新名字,又念及长夫人对“汀”字的别有一番心思的解释,阿二心中苦涩道:什么?
我是夫人休息睡觉的一片小洲?难道,夫人当真要躺在我身上睡觉?如果夫人知晓我乃逃走的面首,如何是好?阿二不敢多想,跟在长夫人的身后,又满院子转悠起来。
却始终也寻不见令阿二生畏的大太监,长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嗨,这个老东西,一准又做皇帝梦去了!”说着,长夫人哗啦掏出一串钥匙,行色匆匆地拐向院落的东北角,沫儿与汀儿紧随其后,夜幕下,眼前陡然闪出一道高近三米的红漆大墙,里面吆三喝四,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这个老东西,果然在这里。”
长夫人走到紧闭着的珠漆大门前,嘟嘟哝哝地启开了大门,哗啦一声,长夫人双手一推,一座更加神秘的大宅呈现在阿二的面前。
迈进高过膝盖的门槛,眼前豁然出现一座富丽堂皇的,完全模仿当朝圣上的、假冒的、却不是伪劣的金銮宝殿,唯一的区别只是规模要小了得许多,如果确切一点形容,应该是金銮宝殿的微缩品。
微缩品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当今没有jī巴的、假皇帝的规格丝毫也不能降低,圣上拥有的一切,大太监也是面面俱到。在某些细节方面,甚至让阿二有一种欲超过当朝皇帝的感觉。
在大理石铺就的台阶上,又铺上一层令阿二目炫的红锦绸,阿二双脚踩在上面,有一种很不踏实的飘飘然的感觉。是呀,想起就要亲眼得见据寿娘所说喜怒无常的大太监,阿二心里的确很不踏实啊:唉,我把大太监的夫人姬妾几乎操个遍,如果老阉人有知,非得撕碎我不可啊!咣当,身后的大门突然关死,巨大的响声把阿二吓了一跳,长夫人神色紧张地锁好大门,径直走上微缩品,不料却被一个扮成卫士的家丁用长戟挡住去路,长夫人气呼呼地拨开原来是用木棍仿制的长戟,健步跃上大殿。
只见包着黄金的龙椅上煞有介事地端坐着一人,此人年逾五旬,也许是阉割多年的缘故,面庞严重畸形,男性特有的呈着阳刚之气的棱角,在这位老阉人的脸上,全都演绎成不男不女的、面包状的浑圆,无论是额头还是下颌,均突鼓着一团团不规则的面包状,那东鼓西突的样子,酷似没有发酵成功的面粉团,此人身材矮小而又枯瘦,坐在龙椅上,两条短腿甚至够不到地面。
阉奴生性多古怪,府中有府何哉快。月色阴森皇帝梦,黄袍披身多气派。吹拉弹唱灯火明,家奴匐匍殿前拜。谁知荡妇私闯入“龙颜”大怒脾气坏。
“嘟”见长夫人未经请示便擅自闯入,自己苦心营造的金銮宝殿,假皇帝、真太监不禁“龙”颜大怒:“嘟,大胆泼妇,孤家尚未选你上殿,你因何前来搅扰,还不跪下请罪!”
“嗨,”看见龙椅上的假皇帝这份认真的样子,长夫人哭笑不得:“老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这半夜更深的,你不好生休息,保养身体,这又折腾的是哪一出啊,如果让天子知道了,不得诛了你的满门啊!”“嘟,多嘴的泼妇,”老阉人不服气道:“休要诅咒孤家,你这是恨孤家不死啊!”“唉,”长夫人叹了口气:“老爷,你哪能死啊,谁死你也死不了啊,你整天装模作样当你的皇帝,府内府外的大事小情都推到老娘我一个人的身上,唉,老娘又操心,又劳神,可真要累死了!”
“好哇,”大太监嘿嘿一笑,手捻着假银须道:“你死了好哇,你死了大家都清静!”“老爷,你,”长夫人动气道:“老爷,我伺候你多年,府里府外一把手,你睁开老眼好生的瞧瞧,这马府让我操持得红红火火啊,这容易么。
可是,没想到,老爷你竟如此绝情,咒我早死,唉,可怜老娘一份真心哦!”“哈哈”大太监像个跳马猴子似地从龙椅上窜将起来,指着灯火通明的大殿以及正在吹拉弹唱的乐伎,手舞足蹈起来:“老婆子,休要在我的面前邀功自傲,你且放心,我一定对得起你,你死后,我一定请来最高级别的乐伎班,雇最好的吹鼓手,给你大吹大擂十天,进行最高等级的大发送!
如果你还嫌不过瘾,我再把庙里的和尚也请来,给你念三天三宿的经文,保你升入天堂,做个老仙姑!”
“嗨,老爷啊,我活得好好的,你却为我张罗起后事来,这心操得也太早了点吧,”长夫人摆摆手,言归正题:“老爷啊,你且在这里偷清闲,当皇帝,却怎么也想不到后院会起火吧!”
“什么,”假皇帝、真太监咕咚一声跳下龙椅:“着火了,后院着火了,谁放的?还不给我快快抓来!”
“嗨呀,我的老爷,”长夫人一把拽住夺路欲逃的老阉人:“你真是不学无术啊,连后院起火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老爷,有人给你戴绿帽子了,这,你总该明白了吧!”
“啥,”马四老爷登时火冒三丈,啪地甩掉假皇冠,一把抽出价值不菲的,据说是圣上赏赐的传世佩剑:“什么,什么,他妈的,谁敢给我戴绿帽子,我阉了他!”
望着寒光闪闪的佩剑,站在一旁的阿二打了个冷战:给太监戴绿帽子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此人,就,就是我啊!“老爷,”长夫人见火已经被自己勾了起来。
继续往上浇油:“谁给你戴了绿帽子,你去寿娘那里瞧上一瞧,一切便大白于天下了!”“啊,她,这个贱货,”马四老爷怒不可遏,握着佩剑便冲向珠漆大门:“小贱人,敢给老子戴绿帽子,看老子你把剁成肉酱!嗯,”刚刚跑到门前,老阉人突然转过身来,对身后扮成卫士的家奴道:“传我的旨,退朝!”
临出大门前,老阉人对心腹的家奴反复叮嘱道:“你们统统都把这身衣服换掉,藏好,把我的金銮宝殿用绸缎小心地包裹住,千万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此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就是谋反的大罪,家族尽灭,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嗨”身旁的长夫人闻言,不屑地说道:“老爷,你也知道害怕啊,怕就别玩啊,别穷折腾啊,既兴师动众,又劳人伤财,心里又不踏实,夜里总做噩梦!这是何苦呐,有这钱,咱还不如吃它,喝它!”
“你他妈的长个嘴就知道吃、吃、吃!”唠唠叨叨之间,马四老爷等人已经走到一处静寂的宅第前,家奴咚咚地狠击着房门,没有女仆更没有丫环的寿娘亲自开启房门:“我已休息,何事敲门啊,哎哟,”看见马四爷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前,寿娘心头一抖,有一种无法排遣的不祥之兆。
站在长夫人身后,已经扮成丫环的阿二悄悄地扫视寿娘一眼,但只见,农家美人愁眉紧锁,一双秀眼透过夜幕直逼阿二而来,那气咻咻的忿忿然,令阿二双腿直打哆嗦:对不起,寿娘,我食言了!
皎皎月色映心田,楚楚美人已心凉。铮铮赤胆照心肝,戚戚情断野心狼。
“哎哟”寿娘突然转向马四爷,匆匆下拜道:“老爷来了,贱妾有失远迎,请恕罪!”
“哼,”大太监没有理睬寿娘,板着冷冰冰的面粉脸,佩剑不知何时已经入鞘,此刻,他倒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走进寿娘的宅第,长夫人亦想随后进入,马四老爷头也不回地嘟哝道:“老东西,你且回去,马府的老规矩,你忘了?真是老糊涂了,哼!”“哟,”长夫人一脸失望地被寿娘挡在门外,没有窥得她人的隐私,长夫人甚是怅然:“臭娘们,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得意个什么啊!”末了。
长夫人转向沫儿和汀儿:“走,回家去!”当长夫人与两个丫环返回自己的宅第时,心腹的家丁们早已焦虑不安地等候在门口,看见主子从夜幕中走来,纷纷向前:“报告夫人,逃犯没有查到!”
“笨蛋,”长夫人冷冷地骂了一句,脸上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怪罪,肥手掌一摆:“天不早了。
你们且回去休息,明天再做打算吧!”打发走心腹的家丁,长夫人将汀儿,也就是阿二引领进她的寝室里,第一次走进贵妇的秘宅,阿二既兴奋又茫然。
甚至还相当的紧张,装饰奢华的屋子里摆放着让阿二叫不出名字来的精瓷细品,墙壁上挂着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画题跋。出身贫寒的阿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宝贝,双眼惶惶地环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