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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房东沈鸟儿来到之后,手艺人平凡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富足的主人怎么能过手艺人的清贫生活呐,一日三餐,顿顿都马虎不得,于是,诸如买早餐、送午餐、烧晚饭、洗蔬菜、买油盐、购茶叶等等这些生活琐事以及必须的采购活动,便理所当然地由箍捅匠代劳了。
甚至倾倒马桶也成了这个老实人的份内之事。对此,箍捅匠毫无怨言,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喂,伙计,”又是一个早晨,精明的沈鸟儿估摸着那一贯铜钱应该用的差不多了。
于是,又掏出一贯钱来,箍捅匠按惯例来到沈某的卧室里,接过主人的一贯钱,沈鸟儿吩咐道:“给我买两个肉包子,一碗稀粥!”
“好的,”箍捅匠放下了箍捅的工具,接过铜板,转身欲走,沈鸟儿又补充道:“不要买对门那家的包子,不好吃,你多走几步道,到隔巷的那家狗不理包子铺去买,我喜欢他家的灌汤包!”
“是的,给老爷买灌汤包,”按照沈鸟儿的吩咐,箍捅匠多费些时间,多走些路途,去隔街的巷口买灌汤包,当他拎着肉包子,端着稀粥回到屋内时,不禁大吃一惊,手中的粥碗哗的掉在地上“啊,不好了。死人了!”
“什么,谁死了?”小巷里立刻混乱起来,好事的人们蜂涌而来,把屋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只见身着睡袍的沈某血溅屋内,不仅价值连城的大白鸾没有了踪影,就连自己的脑袋也不知被杀人犯藏到哪里去了!
呜呼哀哉,这真是玩物丧命啊!人命关天,得到消息,官吏火速超速查验杀人现场,他发现沈鸟儿脖颈处的割痕,明显是箍捅刀所致,于是,想当然地命人将箍捅匠拘捕,押回官府,严加拷问,箍捅匠当然不会承认,官吏震怒:“不是你,又能是谁呢,不老实招供,给我大刑伺候!”
箍捅匠不仅老实厚道,还是个胆小如鼠之人,竹板刚刚夹在手指上,便吓得屁滚尿流,痛哭流泣,彻底崩溃了。
为了尽快结案,官吏对箍捅匠进行诱导似的审讯,箍捅匠也颇乖顺,按照官吏勾勒出的思路,编织了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杀人经过。
审讯完毕,官吏放下毛笔,一边揉着酸麻的手臂一边继续问箍捅匠道:“哎哟,我差点忘了。
人头的下落还没写上呐,喂,人头在哪啊,嗯?”“在,在,”箍捅匠思量了半晌,突然想起房东总是喜欢去湖畔逛鸟,就顺嘴说道:“让我割下来扔到湖里去了!”官吏按照法律程序派衙役去湖里打捞,却什么也没捞到,没有脑袋此案便无法向上一级呈报,官吏只好提次再审箍捅匠,箍捅匠实在撒不出谎来。
官吏无奈,在回家的路上,望着皇后的诏书,顿受启发:天子能发布通告寻找白鸟,我为什么不写个通知,寻找被害人的脑袋呢!上行下效嘛。于是,官吏做通沈家人的思想工作,发出一份公告,悬赏收买沈福的人头,公告发出的第二天便有一对渔民兄弟拎着一颗被湖水浸泡得又鼓又胀的人头前来领赏,说是打鱼时在湖底捞上来的,虽然人头已经面目全非,为了尽早结案,官吏还是坚持认为这颗人头就是沈福的,令沈家人付给了打鱼兄弟当初承诺过的赏金,又将箍捅匠匆匆处死。
对于官吏的处理结果,沈家人始终疑心重重,一来认为男主人死得冤屈,杀人凶手绝对不是老实本分的箍捅匠。二来又为失去的宝贝懊悔不迭。
为了找到大白鸾,沈家人不惜重金,雇佣私家侦探,寻找白鸾的下落,这只白鸾非同一般,那是无价之宝啊!收人钱财之后,私家侦探很是敬业,满城转悠起来。
不出数日,白鸾虽没有找到,却发现了装白鸾的笼子,沈家人颇为满意,请官府出面逮捕拎着白鸾的笼子、四处兜售的人。
重贿之下,见银眼开,官吏欣然听命,将卖鸟笼的人抓进官府,稍经拷打,此人便招供了:“自从看见皇上的诏书,又得知沈福有白鸟之后,我便盯上沈鸟儿了。
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我就一直蹲守在沈福郊区的住宅里,伺机下手。白天,沈福闭门不出,晚上,有箍捅匠作陪,我无法下手。”
“经过数日的观察,我发现一个规律,每天早晨,沈鸟儿吃早餐的当口,是下手的绝好时机。
于是,趁着箍捅匠出去买早点,沈鸟儿起床洗漱,毫无防备的情形下,我溜进屋内,看见沈鸟儿正在洗头,我便抓过箍捅匠做生意时使用的刀具,杀死了沈鸟儿。
为了破坏作案现场,给官府侦破案件制造麻烦,我割下沉鸟儿的人头,一手拎着他的白鸾,一手拎着他的脑袋,在箍捅匠赶回来之前,逃走了!”
“嗯?”杀人犯的讲述令官吏背脊发凉,知道自己审错了案子,罪责难逃,他木然地问道:“那么,白鸟呢?”“鸟已经卖了!”“卖给谁了?”官吏追问此事似乎毫无必要。
而人犯回答的却很认真“大概是官府里的人,多大官职我不知道,反正穿着官服!”“卖了多少钱?”“三拾两银子!”“沈福的人头,藏在何处?”
“湖畔一棵枯死的杨树洞里!”衙役果真就在杨树洞里找到了沈福的脑袋,县官惊骇不已,冷汗淋淋:“完了,当真就审错了案子,误杀人命,自己的仕途就此终结了!看来,我得回家收拾行李,去漠北放羊了!”
“把那两个打鱼的兄弟给我抓来!”官吏将满腔的羞愤发泄在打鱼兄弟的头上“你们还不老实交待,那颗水泡过的人头,是从哪儿弄来的,你们把谁给杀了!”
“没有哇,”打鱼兄弟矢口否认“老爷,我们绝对没有杀人,看见老爷的布告,为了骗得赏金,便把刚刚死去的父亲脑袋割了下来,用水浸泡过,弄得一塌糊涂,看不清到底是谁了!于是,便拿来领赏了!”
“他妈的,好孝顺的儿子啊!”官吏气得破口大骂,大骂那打鱼兄弟道德败坏,不孝顺,来世如果再托上人,保准没屁眼。再骂,案子也审错了,冤死的箍捅匠再也无法复活了,等待官吏的将是朝廷的严厉制裁。
而此刻,盛怒之下,官吏所能做的,便是将卖鸟笼的人和这对打鱼兄弟,统统推出去斩首,以泄心头之忿。至于自己的前程,就等着上级酌情处理吧!岁月匆匆,弹指间,千载悠悠而过。而“沈鸟儿”
一鸟五命的案子,则让人刻骨铭心,在当地,时至今日“沈鸟儿”之词依然是不详之语。
甚至是祸端的预兆,一提及玩鸟之人,市民们便会不屑地扔出一句:“沈鸟儿!挺大个男人,不干正经事,拎着个鸟笼子到处闲逛,弄不出什么好事来,以后准没好下场!”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圣上爱大鸟,京城闻殴疻。刀光血飞溅,仅为一野雉。铜臭熏心黑,争执杀不止。平安侯告别了丈母娘,带着珍珍行进在去往封地的途中,不料想,俏尼姑空照突然从天而降,一脸怒气地横在大道中央,挡住淫贼的去路。
阿二骤然一愣,放眼望去,但见俏尼姑匀称的娇体轻盈若仙,清香的周身发散着冰霜般的、却是性感撩人的凉气,而俊美的面庞则更加冷漠了。
“好个淫贼,男扮女装,骗过了贫僧,不仅坏了我的大事,也害死了无数的生灵,居然在此逍遥自在,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啊,不好!”平安侯暗暗叫苦:坏了,这个秃头泼妇找我算账来了!想到此,淫贼拨转马头便欲逃走。空照嘿嘿一声冷笑:“贫僧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俏尼姑纵身一跃。
顿时狂风大作,尘沙漫舞,昏天黑地。淫贼迷失了方向,眼前一黑,慌乱之中,马失前蹄,咕咚一声跌落到路基下面的林阴里。哗啦,珍珍撩起纱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她看见一个俏尼姑健步冲向路基下的淫贼时,不禁顺嘴嘟哝起来:
“淫贼郎君真是牛,五湖四海逞风流。奇花异草随便采,荤腥吃腻啃秃头。”“好个小贱人,”听见珍珍的嘟哝声,俏尼姑突然转过身来,漂亮的嫩脸蛋气得煞白:“你在骂谁,嗯?”
看见尼姑张牙舞爪地猛扑过来,珍珍吓得一吐舌头,将脑袋瓜缩回轿内,尼姑呼啦掀起纱缦:“小骚屄,竟敢骂我,看我扯烂你的嘴巴!”“谁在骂你啊!”珍珍不服气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家郎君的为人么,凡是认识他的女人,都毫不例外地与他有染”“胡说,放屁。”尼姑气得双手直打哆嗦。淫贼见状,反倒不再惊慌,更不恐惧了。
他平静地说道:“大师,念她年少无知,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咱们俩的事,与她无关,有什么账,全找我算好了,如果你实在解不开这口怨气,就杀死我好了!”
“哼,等会再找你算账,”空照尼姑一把将珍珍推回轿内,缓步走到平安侯的身前:“呸,”尼姑飞起秀莲,一脚将淫贼踢向一边:“杀死你,就好比踩死一只臭虫,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不过,你比臭虫还脏,还臭,杀死你,只怕脏了贫僧的手,呸!淫孽,你作恶多端,害人无数,还有脸活在世上吗?依我看,你还是趁早寻个清静之地,找根绳子自己了结算啦!”“这个尼姑好奇怪,张嘴闭嘴死与生。佛经大念和为贵,珍珍却听杀人声。”“你,”尼姑气得直跺脚,淫贼央求道:“大师,休要与她计较,珍珍。”
阿二冲轿内珍珍嚷道:“你能不能把嘴闭上,少说两句啊,你还嫌不热闹哇!”从一声紧接一声、尖厉而又酸苛的骂声里,淫贼听出尼姑并没有杀掉自己的意思,于是,他又来了胆量,厚着脸皮坐起身来:“大师休怪,我可不想死,我已贵为侯爵,我还要去封地享清福呢!哟”说到此,淫贼一边拈着身上的灰土,一边回敬道:“大师嘴下请干净点,你一口一声地骂我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