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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你们怎么还在这儿聊天?还不去救人!”听吴羽这么说,远雄堡中一人已耐不住满心的压力,忍不住吼出了声“难不成你栖兰山庄的命就是人命,我远雄堡的人命,在你等眼中就一文不值吗?
堡主,我们别理他们,快些赶上本堡中人,好歹要帮上忙才行!”“放心吧!”似没听到那人怒吼声中表现出来对姬平意的怀疑,更似没看到姬平意面寒如水,吴羽微带异色的目光,飘向了另外一边“除非贵堡另行择路,打算绕上一大圈来归离原,否则再怎么看,污衣帮中人行军的方向和目标,都与贵堡无关
从那个方向过去,会通过飞环门、天丛帮,再过去就是翔风堡这几派与本盟都没什么渊源,不知污衣帮究竟意欲为何?”
与其说是吴羽言语中的内容,不如说是他那冷若冰霜的沉静,将远雄堡的众怒给生生压了下去,
虽说对吴羽仍有成见,但既然知道污衣帮的目标与远雄堡无关,众人自然就火不起来了,看了看吴羽指着的方向,观察了一会污衣帮通过时留下的痕迹,确认污衣帮确实是走了另外一边,松下心来的金贤宇只觉腿脚颇有些酸疼。
虽说他也是武林高手,但这钢鞭着实沉重,加上心急之下,动作之间难免气息不顺,奔行之时还没觉得,如今紧绷的心一放松,疲惫便都涌了上来。他咬着牙不肯示弱,眯起的眼却追着远方,彷佛想要看穿敌人般。
“据本座所知,翔风堡前些年曾与污衣帮有些不睦,只是事情太小,没真的追究而已,难不成叶谦是去找回梁子的?”“这不太可能吧?”听金贤宇这一说,几个师弟一阵骚动。
毕竟拚了命地赶到此处,才发现敌人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这段路上紧赶慢赶,弄得腿脚酸疼,竟都是白费的,心下确实难以接受,一个师弟不由叫了出来。
“马轩那厮又不是笨蛋,在黑道联盟阵脚未稳的当儿,岂会这般轻易派人出手?寻的又非身为大敌的本堡,而是名不见经传的翔风堡,此事岂有可能?”见金贤宇冷冷地瞪了开口的师弟一眼,却不开口说话。
也不知是认为此言不足驳斥,还是一时间无话可说,姬平意心下不由暗笑,没想到远雄堡里头的争权夺利,也丝毫不弱于黑道联盟,那开口之人他也认得,是全极中一个较小的徒弟,名唤张圭贤,算得上是远雄堡的后起之秀,向受全极中所钟爱,据说武功已得全极中真传。
只是远雄堡武功猛悍威霸,功力不足者难竟全功,张圭贤限于年岁,还称不上高手,却没想到还是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挑战金贤宇的堡主权威。
但张圭贤所言也非无理,当时听到六师弟转述消息时,自己全力拔腿狂奔,为的也正是此事,若非事涉存亡,对马轩而言,最重要的该当是稳定内部,而非对外征伐。
毕竟马轩虽早与曹焉有所往来,在十二连环坞甚至黑道联盟中仍然是外来户,就算影剑门战力再强,要将黑道联盟接收过去,仍是力有未逮,除非是要面对生死大敌的威天盟,否则怎可能轻易出兵。
如果不是看到地上痕迹,确定污衣帮众人的前进方向非是威天盟,只怕姬平意自己也难以想像,马轩竟会做出这等轻重不分的事情?吴羽的解释看似异想天开,却正正切中他的疑惑,不然他可不会那般容易信他。
此刻若是自己直接说出吴羽的猜测,虽说可解众人疑念,却也少了几分乐趣。他闭嘴在旁静观,只等着看金贤宇是怎么压服不服的师弟们?反正金贤宇堡主和师兄的名分摆在那里,张圭贤便再有本事也难翻天,总之是不用担心折损了威天盟的实力。”是否可能,不是看你有多少话说。而是看留下的痕迹如何,”
冷冷地打断了师弟所言,金贤宇不由心中火起。
虽然他是远雄堡年长弟子,无论排行年纪,都该是由他继任堡主,但这些师弟年轻识浅,偏又妄自尊大,隐然间竟有想谋夺堡王之位者,外要面对强敌、内要平伏暗流,金贤宇这段日子的压力绝不比姬平意小上多少,如今给傅钦恒带来的消息一激,又发现自己白跑一趟,火气正旺时又被撩拨,不在此发火他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修养深湛“先看清痕迹再说。”
勘查了地面痕迹,张圭贤本还想多话,却是不得不闭上嘴,就连金贤宇嘴上驳斥师弟,眼中也不由满是疑惑,这附近的痕迹明显已极,污衣帮中人确实毫无向归离原前进的打算。
而是一直线地攻向翔风堡,地上痕迹极新,显然人才刚通过不久,想来若非污衣帮众轻敌到认为不用掩盖痕迹,就是全力赶路,根本已无心去掩盖痕迹,难不成这一战需要快到这等地步。虽非军旅中人。
但武林各门派彼此间争斗搏杀,与军阵之学差相彷佛,金贤宇亦知行军之要,若是掌握了一个“快”字,能以速度出敌人意料之外,几可说便握了七成胜箅:只是便未出动黑道联盟,光以污衣帮和翔风堡相比,污衣帮也占尽了优势。
若非翔风堡主是少林挂名弟子,纯以单打独斗而论,实力不在商月玄之下,再加上看在少林派的面子。
即便黑道联盟也不敢太过嚣张,只怕当日梁子起时,商月玄就已先灭了翔风堡,哪还容得翔风堡主范荣音逍遥自在。
可无论如何,在现在的状况下,怎么看污衣帮也不该对翔风堡动手,不只同时惹上少林派和威天盟两个强敌,更使原本就未曾稳固的黑道联盟内部局势动荡。
何况当日范荣音惹上的是商月玄,在商月玄已逝的现在,叶谦再怎么样也不该找上这对手,除非是意欲就此立威。
“看来叶谦那厮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心念一转想到了此处,金贤宇立时就排除了其他的可能,身为新任一门一派之主,最重要的就是建立威权,叶谦的选择从黑道联盟的大局而言虽不怎么样。
但若以污衣帮新主的身分,却也无可厚非,金贤宇嘴上轻蔑,实则心有戚戚焉“看来污衣帮内对他继任之事,反对者也不少,就算有马轩撑腰,他也难以稳立,否则何须用上立威这一招?
如若四玄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黑道联盟状况不稳,我等便稳若泰山,无须担心。”听金贤宇这一开解,众人的神情都平伏下来,连一路紧赶时的汗流浃背都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当然,挑战威权不成的张圭贤神情便没那般轻松,只是他也非笨蛋,此等言语挑衅之事可一不可再,以后总会有机会的,想到这儿他便住了口,与众师兄弟们一起平伏体内气息乱动。
“既是如此,事不关己、己不劳心,既然黑道联盟的目标不是本堡,我们就此回去吧!”“对对对,也该回去休息一路跑成这样,大伙儿都累了。
总算证明此事与本堡无关,就不用再多事了至于傅钦恒那厮假传命令,害得我们白跑这一趟,也该回头找他算这个帐!”
“啊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有心的,探消息哪能够证实的彻彻底底?自然是有消息就得传回来,能从黑道联盟里头得到消息已经算他不错了。
最多是怪对手诡诈难测,又是事有凑巧,才会搞得大伙儿白跑一趟,大不了让那傅钦恒请上一客,算做对本堡的道歉,也就是了”
满溢心头的压力一下解除,众人不由都感受到了疲累,一小半日是赶路的累,一大半却是这段日子以来的压力,远雄堡众人不由七嘴八舌起来。
想要回去休息的声浪登时鼎沸,甚至有几人连姬平意就在一旁也不管了,自顾自地瞎起哄,要找傅钦恒算白跑一趟的帐,而出言为傅钦恒解劝的,也未必是出于好心。
只是想顺便卖个好给姬平意,说不定还可拉个外援过来。眼见师弟们声音此起彼落,金贤宇转头望向姬平意“既然证明是庸人自扰,大伙儿白跑了一趟,不若盟主与吴兄就此回去休息,由本座和几个师弟折而向南,先与本堡人员会合,再过得数日该可到达归离原至于此处,就由本座几位师弟留守,以备不虞,下知盟主以为如何?”
听金贤宇这一提,姬平意本想说这样也好,毕竟威天盟的状况比之黑道联盟也好不到哪儿去,实力一时间还扩充不到摩云道来,让远雄堡的人马驻守此处,虽说也算孤军在外。
但摩云道乃是天险,只要心中留意,加上后援不断,要守住此处该当不难,何况君山派与远雄堡的人员日内将至,也该留几个人守在此处接应,可一转头却见吴羽凝目沉思,目光栘向污衣帮行进的方向。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姬平意踌躇半晌,还是开口问了:“就金堡主所说,吴兄以为如何?”“留人把守此处,以及派人与远雄堡众人接上头,自是重要的,不过”
听姬平意垂询,吴羽这才抬起头来,目光瞄过了远雄堡众人,看穿了众人的疲累,咬了咬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不过在下与盟主却不该就此返回归离原,依在下所想,不若我等赶去援救翔风堡”
“什么?”听吴羽这一提,金贤宇不由叫了起来,没出声的远雄堡众也是目有疑惑。俗语说“天下武功出少林”虽说难免有些溢美,但真要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