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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想着什么,吴羽微微摇头:“虽说大师乃少林医座之首,但马轩那厮极善用毒,当日石园主便在此着了道儿。内人医道虽比不上大师,解毒方面却也稍通,小心此总是好事。”
“何必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听吴羽出言关心,身后的辛婉怡走前几步,正要去把荣华大师的脉象。
荣华大师还没反应,身后一个少林弟子已叫了出来:“昨夜根本是你假借研讨佛学之名,蹑在解夫人身后过来,师父一时不备才会受你暗算,然后逃得比谁都快!
现在可好,装做一昏没事的样子回来,难不成你以为我们都是睁眼瞎子,连你的脸都看不出来吗?”
“咦?”全没想到有此变故,已走到荣华大师身前的辛婉怡一惊,转回头来望着吴羽,却见原在荣华大师身后的几个少林弟子已然奔出,摆出阵式将吴羽围在当中。
猝不及防之下,连解明嫣和邵雪芊都已被隔开,身法之快、默契之足,确是名门弟子手段。“少林龙虎斟麾阵,威力确实不凡。”
看着少林弟子在自己身旁摆好阵式,只待一个发令就要擒下自己,吴羽却是亳不动摇,只冷淡地挥了挥手,着回过神来的邵雪芊稍退。
“若要斗此阵,吴某的铁链也不能藏私了,只是这位师父言之凿凿,明言在下便是刺客,可在下昨夜陪同夫人等在外公干,原就不在盟内,先不说我对大师动手的理由为何,更别说在下向不使剑,光只这分身乏术,就够让这位师父的指控失了准。
倒不知这位师父以为,吴某是如何分身有术的?”“哈!”此言一出,不只姬平意为之色变,李晨诛也是一昏找出你破绽的得意样儿。他哈哈大笑。
也不管姬平意愈来愈难看的脸色:“要找理由也找个好点儿的,便不说你有什么公干老夫不知,暗夜时分竟与夫人一同出去公干,倒不知你们去公干什么?”听他竟意把“干”
字加重语气,气得姬平意一张脸胀成紫酱色,目中喷火差点没把吴羽给吞了。
厅中登时人声沸涌,连荣华大师也不住低头念佛,众人目光中的神色更多的却是不信,毕竟吴羽脸上伤痕累累,几已看不出本来面目,这等丑样与邵雪芊那天香国色的绝代姿容,怎么看怎么不配,李晨诛硬要说两人有私情,这等话说出去是谁也不信的。
偏偏吴羽那令人难以置信的理由说在前头,不然也带不出李晨诛这句话,否则众人早要骂李晨诛胡说八道了。
“公干什么,在下自该向盟主及贵堡堡主禀告,但此事机密,不可轻易外泄,是以阁下就别打听了吧?”
斜眼瞄了李晨诛一眼,吴羽声音虽还正常,但那表情却令李晨诛一肚子火几要爆发。他也是远雄堡中长辈,辈分还在金贤宇之上。当年与全极中不睦之时,全极中表面上也还客气守礼,哪曾受过这般侮辱?尤其他还一昏不准自己打听的样儿,摆明拿自己当成敌人细作!
“阿弥陀佛。”见两人剑拔弩张,几乎就要起冲突,荣华大师一声佛号,缓缓站起身子:“既然此事绝密,不若阁下先行向贵盟主及金堡主说明,晚此老衲再寻阁下说话,如何?”
“哎,大师修养深湛,众人都信得过,便是”旁听了也无碍,岂有回避之理?”知道自己方才顾着逞一时之快,全没注意到言语间已伤工芳边的荣华大师,吴羽向他歉然一礼,心下却微微打鼓。
荣华大师对自己的称呼已改,表面上没什么,武林人相互间的称呼也不是一成不变,但若和先前发生的事情相比,显然他已对自己有疑,只是神情上还没露出破绽罢了。
“何况昨夜大师伤得巧合,若在下不说明行踪,以释双方之疑,未免有害两家情谊,还请大师留步。”
李晨诛没想到吴羽甚至不理会自己,逡自和荣华大师一搭一唱,偏偏话语里扣住少林派与威天盟的关系,即便少林势强,荣华大师也不便恃强凌弱,真不敢伤了两边情谊,可这样下去,
难不成自己真要灰溜溜地退出去?这样下去这张老脸要往哪儿搁?
“便真有公干,可谁知是不是你派了亲近人用易容之术造成分身?昨夜两位大师看得清楚,分明就是你对荣华大师暗下杀手!”
“哦?真看清了就是在下吗?”听李晨诛仍在坚持,吴羽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将脸往围在身畔的四五位少林弟子凑过去。
伤痕累累的脸原就不甚讨喜,加上少林派阵法已成,两边敌对之意昭然,见阵中人竟这般毫无防备地凑向自己,几个和尚虽忍住没退后而乱了阵脚,表情却不由有此犹疑。
尤其一开始叫出声来的那名少林弟子,面上神情再无初始的坚决,取而代之的是狐疑。“你难道真的不是你?”
“这可就怪了。”听那和尚这般说,吴羽嘴上的笑变成了苦笑:“大师既指证是在下偷袭,现在又无法确定,这究竟教在下该怎么办?无论如何大师也该说清楚,究竟是否在下为之?”
“这这个”见吴羽如此笃定,那和尚反倒犯了难,犹疑慌乱的眼神在吴羽和荣华大师之间徘徊,一时竟无法定下。这也难怪他慌乱,毕竟吴羽这张脸太过骇人,就算以少林弟子门训守礼。
也不敢多看,更别说将这张脸的特征记在脑里。昨夜见到那人面上伤痕不少,他直接就当成是吴羽来了,也因此疏于防备,才让来人一击得手,从头到尾连声音都没出半声。
现在仔细看看,虽说仍是一张令人不忍辛睹的脸,与昨晚那张脸却似有许多不同处,但两次都没仔细看清,一平静下来他也真没有办法确定。
他竟不由呐呐连声:“难不成真有人化装成阁下的模样?那么昨晚究竟是”“若在下是敌人,要化装也真会化装在下这模样。”
双手一摊,吴羽苦笑更浓:“毕竟这张脸着实有此见不得人,想来也不会有人当真仔细看清,大伙儿只知道满脸伤痕的就是区区在下,若化装时有什么闪失,只要伤痕都做出来了。
要被发现也真不容易,大师说是也不是?”“呃这这个”本来已经不太敢确定,若吴羽气急败坏地与自己争辩,或许基于意气那少林僧还会辩上几句,可现在吴羽却是气定神闲,一点没有被逮到的惊吓激动。
先不说他言语有理,令人难以辩驳,单是言语中隐含的一丝笑意,便让厅里原本紧张的气氛消失得一干二净,那少林僧甚至没法再坚持下去,
只愣愣地看着面前吴羽无辜的表情,愈看愈不像昨夜那突起杀手、无论轻功剑法都狠辣非凡的刺客。“贫僧贫僧确实没有看清,也无法确认师父”
“阿弥陀佛!”见弟子被对方的气定神闲定住,竟是无话可说,只能转而向自己求救,荣华大师一声轻叹。他自己在江湖打滚已久,但今日带来的这几个弟子却是初出山门。若非知道自己此来震慑的意味大过当真动手,他也不会带这几个年轻弟子前来。
没想到打是没真的打,可言语交铮,其间的压力却不比当真动手差上多少。这吴羽直到此时仍能气定神闲,丝毫无慌乱之态,着实令人佩服,却也愈发证实先前自己的疑问。
见荣华大师虽发了话,却没让弟子退开,虽说围住自己的少林弟子已没了那剑拔弩张的气势,阵法却一点不乱。吴羽心中暗叹。自己方才的理由虽说不着实际,但连这几个少林弟子都信了七八分。
甚至举证者都不敢确定,荣华大师却还不肯放过自己,显然自己先前的预料已经变成现实,嘴上却不好先行发作。
“昨夜之事,不知可否请不相干的人退下,让在下说明?”听吴羽又把话头扯到昨夜,眼角却不住飘向自己,言外之意溢于言表,摆明让自己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灰头土脸地退出去,李晨诛不由怒火攻心,连脸都胀红了。
但他终究是老江湖,就算气火攻心,胸中灵智却没真个泯灭,心思几转,便知吴羽只是竟意打乱自己阵脚。昨夜的刺客是否便是他,又或是否与他有关,还在两可之间。吴羽纵是说的言之凿凿,终是没有证据。
这一回厅中虽仅言语交经,惊险处却不输当真动手,若能一举把吴羽这厮压倒,到时候连邵雪芊也会受连累,年轻识浅如金贤宇、姬平意等,更不足与自己相提并论,威天盟内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能收拾此间残局?
到时候自己便是重振远雄堡威风的第一功臣了“饶你再能言善辩,仍是无法证明昨夜的刺客不是你。
纵使你与夫人是出去公干好了,也无人能够证明,与夫人同出的你不是旁人所扮。谁晓得你是否还有其他亲信,可以在关键之时假扮做你的模样,用以欺瞒旁人?”深吸一口气,袍袖一摆,劲风到处尽显功底,气压过处只听桌上杯盘叮当作响,一时难息。
除了寥寥数人以外,一此年轻弟子甚至被这劲气压得呼吸困难。“我这不就要说了吗?”厅中劲气充盈,几个年轻人甚至连呼吸都不太容易,但吴羽摊手耸肩、故作无辜的模样,仍显得那般轻松,仿佛一点不受李晨诛劲气影响,令已长身而起,护在母亲身前的姬梦盈也不知该气还是该佩服。
这人便到此时仍是气定神闲,教人想不佩服都难,可那椰愉的表情,摆明不把李晨诛放在眼里,纵使知他是故意惹怒李晨诛,仍令她颇觉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