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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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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倪佳期和展锴在走廊相遇,两人一同下来用餐。

    她看他穿着蓝T恤黑牛仔裤,挺拔的身姿下却踩着一双人字拖,倪佳期怎么看怎么扎眼。

    凉拖真是个万能的毁形象产物!它跟冬天里加厚的家居棉服一样,一穿毁所有。

    展锴兴致勃勃:“师傅,你猜我昨晚梦见什么了?”

    “我不想猜。”倪佳期一口回绝他。

    她以前睡醒后,也总爱问爸妈,猜猜我昨晚梦见什么了,每当这时,李澜和倪睿鸣总是会饶有兴趣地猜来猜去,故意惹得她开怀大笑。

    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小学吧……

    眼前这个大个子,二十多岁了吧……

    展锴:“……”

    前一秒他还觉得阳光明媚无限好,瞬间,心塞地想跳楼,他哼一声,“你真扫兴!无趣!”

    接着,他撇下她,三步并作两步,率先下了楼。

    倪佳期在他身后,没好气地笑,到底是谁无趣了?

    两人落座后,她把自己面前的山竹笋推到他碗旁,“要不要尝尝?”

    “不要!”

    展锴赌气地推回来,埋首喝豆浆。

    “锴锴,”她语调放软了些,“尝一口吧,师傅向你赔罪。”

    听到她这一声近乎撒娇的软糯,任她犯滔天大罪,展锴觉得自己都会原谅她。

    可现在,他真的还想再听一次,于是,强忍住笑,端着架子不理她。

    只可惜,倪佳期并不是他肚里的蛔虫,“真生气了?”她见他还是不理,就用力拧了他一把。

    “疼疼疼……”

    倪佳期却立马做个“嘘”的动作,她低头小声说,“你猜左边靠墙的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展锴一下子忘了胳膊上的疼,随即环顾四周。

    整个房间就没有几个用餐的人,展锴一眼便看到她说的那个女孩儿,身穿苗家服饰,是昨晚敬酒的姑娘么?

    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他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他问倪佳期,“你认识她?”

    倪佳期摇头,“你猜猜看,她叫什么名字?”

    展锴一脸迷茫,“我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猜到她叫什么名字?!”

    倪佳期抿嘴笑:“那你还让我猜你做了什么梦!我哪猜得到……”

    他一下反应过来,“师傅,你的套路好深哪……拐弯抹角地报复我呢!”

    倪佳期哈哈笑起来,姜还是老的辣!

    吃过饭,她径直回楼上,在梯口拐弯处,迎面遇见正在下楼的廖与齐。

    “嗨。”她主动打招呼。

    他走下台阶,神清气爽地站在她对面,看来他醉意已醒,“早。”

    倪佳期开口问:“今天的工作怎么安排?”她一看到他,脑子里就本能地旖旎昨晚的场景,只有将话题扯到工作上,她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思想。

    他回答:“放一天假吧。”

    “好哇,”她兴奋地说,“这几天,大家都挺累的,休息休息调整一下。”

    “嗯。”

    “那我先上去了。”她刚迈开两步,背后传来他的话,“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好吗?”

    倪佳期回过头看他,对方脸上正挂着浅笑。

    “好。”她转身上楼,步子轻快地像在跳华尔兹。

    “要出门?”

    在她提着单肩包关门的时候,罗清恰巧路过。

    她笑着点点头。

    罗清上下打量她:“是跟他一起出去么?”

    她知道对方嘴里的“他”指的是廖与齐,同时,她也听出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倪佳期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敏感如她,这一路上,罗清对廖与齐的那点儿心思,她看得再清楚不过,虽然自己对罗清和廖与齐之间默契的互动嫉妒的要命,但她知道,那种默契仅限于工作上。

    如果放在二十岁,她大概,不!她一定会为此难过的死去活来,她会非常孩子气地逼问他。

    可现在,她不会这样做,她会用眼睛看,然后用理智来思考,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身边有一位爱慕自己的助理,而他很好地保持着彼此的距离,并且处理得当。

    罗清抬手拢了拢本来就很整齐的直发,给她一个很牵强的笑,然后转身走开。

    高挑的背影,走路生风,一看便是聪慧强干的女白领。

    从各方面看,两人具备做朋友的条件,可有些无形的东西阻挡了彼此,比如:气场。

    倪佳期觉得自己跟她气场不合,自己一方面欣赏她,一方面又防备她,其实,这也不全是嫉妒在作怪。

    交朋友跟谈恋爱的道理是相通的,有些人,你认识一辈子,她也走不进你心里,而有些人,只见一面,你此生就再也忘不了。

    凡事都讲究眼缘,她发现自己跟罗清之间缺少这种眼缘。

    倪佳期和廖与齐沿着弯曲的小路,一直往前。

    头顶的天晴得像一张蓝莹莹的纸,白云飘来飘去,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它们。

    脚下是潺潺溪流,两岸的水车正悠哉地旋转,这种天气,正适合散步。

    风雨桥对面,一个外地的旅行团刚到达,统一发放的小红帽像火苗,倪佳期走在前面,躲开喧闹的场面。

    她开口:“明天还要到阿禾的作坊去吗?”

    廖与齐回答:“罗清已经去跟绣娘学习新的刺绣了,到晚上,她基本能掌握所有的绣法。”

    “不会吧……”倪佳期接过他的话,“那么多种绣法,她两天的时间全部能学会?”

    她不是对罗清的能力表示怀疑,她只是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自己连挑绣都搞不定,更别提其他纷杂的手法了。

    廖与齐默了片刻,“能。”

    “她真的很能干,”倪佳期发自肺腑,想起刚才在楼上,她利落地转身,倪佳期不禁有些难过。

    廖与齐说:“难得休息一天,我们不要讨论工作的事情。”

    哦……

    他笑了一下:“我们来说我们之间的事。”

    倪佳期:“……”

    他见她不语,接着道:“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她没想到他会开门见山,她以为他会很委婉,原来他是喜欢直接的人……

    ——等等,他这是在间接表白么?

    倪佳期悄悄地做个深呼吸。

    廖与齐寻到一张长椅,拉她坐下,“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我可以等,你认真考虑一下。”

    曾经她被许多人告白,深情款款地,浪漫地,她往往都是“我回去想想”、“我再考虑考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去考虑。

    被心爱的人表白,她不知道别的女孩儿会如何矜持,望着眼前的廖与齐,答案不用思考,她爱他。

    他的表白并不新奇,甚至有些老套,可是,她却觉得感动,她终于等到他了,她原以为她自己这辈子也遇不见爱情了……

    他伸手帮她擦眼角的泪时,倪佳期才发现自己哭了,她望向他,声音发颤:“我愿意。”

    这一回答,让她恍若置身在圣洁的婚礼上,简单的三个字,却是她对爱情最心甘情愿的一次答复。

    廖与齐嘴角噙笑,手臂圈在她肩上,“佳期,我以前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在米兰,第一次遇见你,我……”他在脑海里寻找恰当的词语,突然,他觉得词穷,默了许久后,他想到了:“心动。”

    倪佳期双手箍住他的腰,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两人沉默地靠在一起,看水车,听溪流淙淙……

    中午回去时,廖与齐牵起她的手,男才女貌地一对璧人走在街上,回头率超高。

    刚开始,倪佳期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但廖与齐却不给她留余地,她每挣一次,他就扣的更紧一点,他告诉她,“习惯就好了。”

    摄制组的人刚起床,难得睡到自然醒,每个人脸上都神采奕奕的,一群人正坐在楼下餐厅享用午餐,胡侃海聊,分外热闹。

    “喂喂喂,!……”正在喝汤的小刘差点喷出来,紧接着一阵猛咳。

    “有这么好喝么?看你那出息,我尝尝……”场务小郭子鄙夷他一眼,伸出勺子,舀了尝,啧啧称赞:“确实好喝……”

    “我也尝尝。”小智也不淡定了,刚要起身,立即被小刘按下去,“哥们儿,劲爆新闻!!”他一脸坏笑,“我要宣布了啊,都快点儿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待会儿别呛着了……”

    ——怎么了?什么劲爆新闻?

    小刘双眉一挑,下巴扬起指向门口,“向后转!”

    几个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门外,倪佳期和廖与齐正手拉手,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进组拍多了偶像剧的小智呆呆地看着门口,不用打光,这帧画面可以跟他以往拍过的所有镜头相媲美。

    正在大家“O”着嘴型的时候,两人已来到跟前。

    其实,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俩之间这一路上的微妙化学反应没能逃过大家的眼睛,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合体,让大家的小心脏还是着实“Duang!”了一下。

    “怎么?不认识了?”廖与齐率先开口,语气沉稳不失欢快,“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倪佳期,各位多多关照。”

    ……

    在众人要起哄的时候,倪佳期清清喉咙,甜声道:“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廖与齐,大家鼓掌欢迎!”

    ……

    随即,雷鸣般的掌声爆发了,引得餐厅里其他人纷纷侧目,都探出头来想一看究竟。

    两人甜蜜对视几秒钟,携手上楼去了。

    小郭子连喝几口汤压惊,“刚才是廖总监和佳期姐么?我怎么像做了个梦一样。”

    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拿起勺子舀汤压惊,三下五除二,汤被喝完了……

    睡过长长的午觉,倪佳期下床活动。

    拉开窗帘,夕阳西下,山里的落日充满了诗情画意,伸个长长的懒腰,顿时觉的浑身轻松。

    这时,廖与齐打来电话,“起床了吗?”

    倪佳期:“你怎么知道我睡觉了?”

    “我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到你房间看了一下,”他笑起来,“某人正在呼呼大睡。”

    倪佳期囧囧地,自己睡着是什么样子,夏凉被有没有盖好,姿势优不优雅,有没有流口水……

    啊~~~好讨厌。

    她小声嗔怪道:“你怎么不经同意就随意进人家房间?”

    “我敲了几下,没人应,一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还说我呢,你也太粗心了,睡觉怎么能不锁门呢?你的防范意识很让我担心啊。”

    ……

    想起上次在他家门口睡着,他就数落过自己的不小心,那晚,幸亏是他发现了她,如果遇见坏人,想想都不寒而栗。

    “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顿时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语气弱了下来。

    廖与齐笑了笑。

    她倏地想起来,“你出去了?”

    他说:“嗯,我在阿禾的作坊,会晚点回去。”

    “哦。”

    挂掉电话,她在窗前停了一会儿,手机搁在掌心把玩,他结尾时那句“想你”,像蜜糖滴在心间,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