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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笙拆开纱布,看了看殷绾绾的伤,道:“恢复得不错,换这种药再抹半个月,淤血消了就好了。”
殷绾绾点点头:“谢谢怀笙哥。”
屏风外华大夫跟盛伊兰聊得正欢,华大夫的小徒弟华松则紧紧盯着徐怀笙看,仿佛他抢了自己的娇妻似的。
殷正拍了他一下:“偷看什么呢!把脑袋给我转回来。”
殷绾绾和徐怀笙双双回头,华松面红耳赤地解释:“我没有……”
殷绾绾笑了一下,徐怀笙给她包扎好,冲他招招手,“带我去药房看看。”
华松心里不忿,却不敢不从,只能在后边狠狠地瞪他。
“怎么,你在心里骂我?”徐怀笙突然回头,华松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在他身上,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徐怀笙低头看着他黑色的发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推开,力道有点大,他不由得皱眉。徐怀笙见华松眼中含泪,本想说一句关心的话,却想到他对自己这样排斥,便抿紧了嘴。
华松捂着鼻子在前边带路,心里愤愤不平,这个家伙,一来就抢了他的活,明明不比他大多少医术却那么好!哼,医术好又怎样,为人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相处!
华大夫可不知道自己的小弟子对徐怀笙有诸多的不满,他对盛伊兰说道:“你这个徒弟是学医的好苗子,小小年纪有这番手艺实属不易啊!”
“怀笙很有天赋。”盛伊兰道:“可惜我不精于此道,能教他的太少了。”
“诶,你也太妄自菲薄了,好徒弟都是先生教的。”
盛伊兰笑了一下:“我不是自谦,我本来也不是专精此道的,只是久病成医略有了解。后来发现怀笙对医术很感兴趣,就买了很多医术自己研习……”
“我很早就没什么教他的了,都是他自己在学。我看先生对怀笙多有欣赏,若您有意,不妨多提点提点他……”
“我正有此意啊!”华老头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一直没吱声的殷玄咳了一声。
“不瞒你说我一眼就看中他了,只不过不好跟你抢徒弟,现在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一定会好好教他的!没有师徒之名我也会尽师徒之义的!”华老头满面红光,兴冲冲地走出去了。
殷正道:“华老头医术是好,但是人不太靠谱,他的徒弟们可都吃够苦头了。怀笙多好的一个孩子,别给摧残坏了。”
盛伊兰道:“怀笙也大了,他能选择自己的路。我们虽是师徒,但是相依为命多年,我也当他是我的孩子,不能耽误了他。”
殷正捋捋胡子,拿眼睛睃自家大哥,殷玄一张冷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大哥的伤怎么样了?”
“当初一场爆炸震伤了肺腑,养这么多天好歹不再咯血了。如今有了华大夫,应该能好得快些,不过要痊愈至少要养大半年。”盛伊兰道。
殷玄捂嘴咳了一下,道:“不碍事,养个十几天就好了,哪有那么娇贵?”
盛伊兰淡淡道:“养个十几天?你再上马打仗,恐怕战甲都能把你压倒。敌军一看我方主将咳得跟患了痨病似的,立马士气大振。殷将军,您是敌方派来的奸细么?”
他一番话噎得殷玄血气上涌,顿时激烈地咳了起来,殷正多少年没看到自己大哥被怼,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好歹也是亲兄弟,于是赶紧拍了拍他的背顺气,道:“大哥,伊兰说得也没错,你这番身体受损,若勉强一战恐怕后患无穷。”伊兰还年轻呢,你不好好保养想将来看他找小的把自己气死么?
殷玄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你!要不是你捣鼓的那玩意儿我能成这样吗!?”
“大哥,炮弹炼成了吧,我听说西院都炸平了?”
“没错,确实很有威力,有了这个,攻城只不过是一息之间的事。只不过损害太大,一个不好死伤无数,有伤天和。”殷玄不太赞同把这种杀伤力大的武器投入使用。
殷正也是想了很久才打定主意的,冷兵器时代热武器的威力是巨大的,所以他只让殷玄去研究,也只有殷玄知道怎样配制,他全然不插手。殷玄是传统的士大夫,推崇儒道,行事比他有章法得多。乱世之中拼的是拳头,他要是一点底牌都没有,还怎么混?
“大哥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用的。”
“我是怕你引火烧身!”
殷正笑道:“有大哥在,这火烧不起来。”
“说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去豫州借兵。”
殷正沉吟片刻,说道:“豫州,雍州再加上湘越,还远远不够,郡城里高将军的新卫军能用的大概还有□□千,若是加上他们,倒还可以一战,但是这仗不能在郡城里打。”
“硬打的话就算两方势均力敌我们也没多大的胜算。我已经去信给了子都,来一出围魏救赵,逼蜀王回蜀中。为今之计,先把豫章郡夺回来,其他的可以从长计议。”蜀中的军队历来强悍,豫章郡是水军更强,其他的并不占优势。
“新卫军的话,我需要城内有人领军,到时候里应外合。”
殷玄看了盛伊兰一眼,盛伊兰阖着眼,清俊的面容显得十分冷淡。
殷正无奈道:“大哥,你想都不要想,明天你就跟绾绾去梅花小筑,好好休养身体。”
殷玄道:“你现在手里只有盛将军,卫渊,剩下的几个要么太年轻没经验,要么有经验没威严,要我说卫渊也是太年轻不能服众。你呢又不能上马打仗……”殷玄叹了口气。
殷正也颇为烦恼,他手底下得用的殷玄,高亮现在都用不了,殷子都和高子晨又去了西北,剩下的像卫渊这种又太年轻。这么一算,唯一得力的居然是盛红衣。
“不如让我回去吧。”盛伊兰道。
殷正和殷玄同时转头看他,他淡淡地说道:“少有人见过我,我回去也不会引人怀疑,我虽然没打过仗,但新卫军身经百战,我只听你们和高将军的命令行事,出不了多大的岔子……”
“不行!”殷玄断然拒绝:“你不能去?”
“为什么?”
“你是个文人,怎么能带兵打仗?”
“我至少穿得了铠甲,上得了战马。当年我的拳脚也是你亲自教的,虽然学得不精,但是怎么拿刀还是会的。”
“那也不行!刀剑无眼,万一受伤了怎么办?”殷玄一脸不容置疑。
盛伊兰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道:“殷道垣,你是不是觉得我只能在深宅大院里弹琴作画,像笼子里的鸟一样一辈子供人赏玩?”
殷玄身体一僵,“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怎么能把自己说得好似卑贱的伶人一样?
“难道不是吗?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这些年你又做了什么?”盛伊兰眼眸低垂,道:“我或许喜欢平静的生活,但是不代表我应该像个女人一样躲在别人身后,我也可以在危难的时候站出来。”
“可是……”
“没有可是,殷玄,你没有权利为我做决定。”盛伊兰对殷正说道:“太守,伊兰请命。”
殷正瞥见殷玄脸色难看,不由地在心里摇了摇头,他大哥霸惯了,估计这辈子都改不了了。他仔细一想,觉得伊兰确实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他的身体早就养好了,为人又聪明机变,正适合潜回城内。再说了,到时候就算打起来了,也不用伊兰拿个大砍刀大杀四方,安全性也够高了……不过他不敢擅自作决定,伊兰毕竟不是别人,他还真得看大哥的意思。
“你要是真想去……”殷玄狠狠地皱着眉头,他已经为自己的独断专横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现在伊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阻止,他一定会生气,“你保证自己不会受伤。”
盛伊兰淡淡一笑,目光如星:“我保证。”
殷正把事情都安排下去,准备出发去豫州,临走前他把殷绾绾送走了。他摸摸女儿的头,叮嘱道:“要好好喝药,不能嫌苦,之前你大伯给你做的药丸每天吃一丸;少看书多休息,想看梅花叫人给你摘别去雪地里,室外风大,你身子弱,要是染了风寒那可有的受的;要是闲得无聊就叫戴三山陪你说话逗趣儿,我一到豫州就把她们都接回来,到时候你们姐妹在一起就热闹了……”
殷绾绾不住点头:“阿爹,你也一路小心,保重身体。我怕苦还可以要蜜饯吃,您嫌丢人可没法压住苦味了。”
殷正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还取笑起我来了,我很快会过去看你的。”
父女两腻腻歪歪,依依不舍,最后还是殷玄看不下去,在马车里说道:“赶紧走,大丈夫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你倒是不磨叽,前天伊兰走的时候在雪地里站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说,你这样啊别人怎么懂你的心呢?”殷正为大哥的情路忧心不已,最后目送他们一行人远去,看着盛红衣红色的披风消失在雪地里,像一簇怒放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