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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秋风越来越凉了;不知不觉中,,福熙郡主回宫已经快一个月了。
这一天是赵曦儿的生日。贵族子弟和公主格格们,全都聚于怡秋阁,场面热闹非凡。
太后宠爱郡主,原本想在寿康宫中设宴,但是想到自己位高年迈,怕扫了年轻人的兴致;特地吩咐下人,在怡秋阁中好生布置。
宴会上。
觥筹交错,光影陆离,菜香酒甜,言谈欢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年轻人玩得酣畅,行酒令已经进行了好几轮,其间穿插着罚酒的呼声……
酒足饭饱过后。福熙郡主又按捺不住她乖谬的个性,居然提议要“划拳拆礼物”。
这游戏的玩儿法是赵曦儿自己发明的:击鼓传花,鼓停花停;传到谁,谁就和自己右边的人划拳,二人不管哪个输了,就把他送来的礼物当众拆开,让大家看个新鲜。
按照常理:越是王公贵族之家,一般逢年过节、寿辰庆功的场合,越是忌讳当场拆开别人送来的礼物;一来怕礼物过重,让主人和客人都有压力,二来怕礼物过轻,让主人和客人都很难堪。
但是。赵曦儿就是这样不顾世俗的约束,她就是有她不一样的玩儿法;不管何时何地,她都要率性而为。这或许也正是她可爱的地方。
下人们,已经将今日的礼单呈到了郡主手中。腰鼓的“咚咚”声已经响起……
赵曦儿看着礼单,不知怎地,她平时粗络的神经突然细腻起来:一想到自己过完这个生日就十六岁了,她的心中有些凄凉。以前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她可以理所应当地待在宫中,肆意地享受太后、皇上甚至包括已故徐皇后对自己的宠爱;但是如今,自己的年岁一天比一天大了,她再也不能若无其事地把皇宫当成自己的家了,未来自己的宿命不知又会怎样……
这难以下咽的苦涩滋味,一涌上来就郁结在嗓子里;福熙郡主的眼眶有些发热,她几乎有些哽咽地喊了一声:“停!”
绸缎做的红花,随着鼓声的沉寂也停止了传送,落在了杜平哲的手中。
这杜平哲是当朝二品参政杜良的儿子。他的老爹在孙丞相手下做事,也是朱沐祥的党羽。
杜平哲在杜良的“熏陶感染”和“苦口婆心”之下,对“福熙郡主”这个名号爱慕已久,毕竟世袭的一品侯爵,对他这样的官二代吸引力太大。杜平哲因为自己可以被福熙郡主看到,像中了奖一样的高兴。
坐在杜平哲右边的吕程亮也暗自在心里高兴,因为按照福熙郡主发明的游戏规则,杜平哲是要和他猜拳决胜负的。
吕程亮出身士族,其父是礼部尚书,自小被父亲管束,一应礼仪皆做周全。他不会那么明显地流露自己的悲喜,但是他也希望福熙郡主能被他温文而雅的姿态吸引。
杜平哲与吕程亮划拳,吕程亮故作无所谓的镇定状。杜平哲输了,下人们呈上来杜平哲送的礼物,是一整套的首饰。
锦盒内,福熙一件件地拿出了:红翡翠滴珠金步摇、红翡翠蕃莲花金钗、红翡翠金丝镂空珠花、红翡翠嵌玛瑙缀玉金丝项链、红翡翠滴珠耳环。这些物件加起来,虽不算是价值连城,但是看得出,送礼物的人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福熙一边看着礼物,一边小声可爱地劝着自己:“今天是本郡主生日,我才不要难过。”待她情绪稍缓,复又高兴地笑着说道,“谢谢你杜平哲,礼物我很喜欢。”
杜平哲一听见郡主说喜欢,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能让福熙郡主开心,他很得意。
此时吕程亮别提有多后悔了,他在心中埋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输,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爪子剁掉。
击鼓声又一次响起。红色绸缎做的大花,眼看着向主座这边传来,越传越近,越传越近……福熙高喊一声:“停!”
众人向主位望去,那绸缎的红花正落在朱沐祥的手中。福熙有些失望,她本来是希望那花可以落在朱沐峰的手中。
朱沐祥与坐在右边的朱沐峰划拳,朱沐祥胜。
按照规则,福熙郡主应该拆开朱沐峰的礼物;但是十六岁女孩儿的心思就是多变,只这一会儿的功夫,赵曦儿就改变了主意,她突然很想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拆看“蜜蜂哥哥”送给自己的礼物。
赵曦儿只是呆愣着没有做声。下人们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郡主,要拆礼物吗?”
福熙郡主没有直接回答,只任性地说道:“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本郡主心情好,我要为大家献上一支舞,以谢大家今日给我庆祝诞辰。”
福熙其实不会跳什么舞,她只是穿着自己漂亮的大裙子,像小孩一样原地转圈儿。乐师们配合着她的节奏,奏起了欢快的曲调,这曲调简单而纯净,乍一听来好像是儿歌,可爱至极。
朱沐峰诚心地鼓掌,他拿福熙当妹妹一样的爱护。
一曲落幕,福熙借着酒劲,转得有些晕晕乎乎的,终于停了下来。
大家都觉得福熙很可爱,为她鼓掌;就连朱沐祥都眯起眼睛,笑看着福熙。
福熙晕晕乎乎地走到朱沐峰身边,熏熏然地问他:“我跳的舞蹈真的好看吗?蜜蜂哥哥,你不是在嘲笑我吧?”
“当然不会,蜜蜂哥哥愿意做你永远的粉丝,不可能嘲笑你的。”朱沐峰诚心诚意地说道。
福熙开心地笑了。
朱沐祥坐在一旁,有几分失落……
自打那日福熙的生日宴会结束后。朱沐祥一直在琢磨:要如何才能取代朱沐峰在福熙心目中的位置,讨她欢心?
他想起来,那日皇叔跟他说过的“要追福熙,就要给她一些新鲜感”。
“新鲜感?对女孩子来说什么才算是新鲜的、没见过的呢?福熙她又是郡主,这一般女孩子没见过的世面,她都见过;这一般女孩子没用过的东西,她也都用过;金银珠宝对她来说,一概不算是稀奇。到哪去找新鲜感?”朱沐祥几乎想破脑袋,“有了,军营!”
朱沐祥特地跑到寿康宫。
“孙儿给祖母请安,恭祝祖母福体安康!”
太后还是很慈祥的。她老人家知道,朱沐祥没事不会跑来寿康宫;但是也不想过多为难这些小辈,只闲话了几句家常,就让宫女们搀扶自己,到里间短榻上小憩去了;留下福熙招呼朱沐祥,放他们年轻人自由。
朱沐祥一看太后去歇息了,连忙撺掇福熙道:“祥哥哥带你到一个新鲜的地方去玩儿,好不好?”
“喂,祥二!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啊,你是谁哥哥啊?谁要跟你叫哥哥!”福熙从不买朱沐祥面子。
“好,不叫,不叫。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好吧?总之呢,我,要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去不去?”
福熙没理朱沐祥。
“去不去啊?”朱沐祥有些着急又有些讨好地问。
“什么好玩的地方?”福熙好奇心起。宫中的日子规规矩矩的,实在是让她烦透了。
“祖母已经到榻上去小憩了,你在寿康宫中也没事,走啊,跟我走!保证是你从来都没去过的地方,我不会卖了你的!”
福熙起初还有些迟疑,后来半信不信地被朱沐祥拉走了。
……
朱沐祥带着福熙骑上骏马,一路飞奔到军营门口。
福熙看了看门口的守兵和匾额,有些惊讶:“军营?”
朱沐祥点了点头,说道:“对呀,就是军营。郡主从来都没有来过吧?今日我就带你来逛逛,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军营不是不让女人来吗?”
“现在并非战时,不要紧的。”
“军营有什么好玩的,多没劲啊!”说着福熙就要上马回宫。
朱沐祥一看福熙不喜欢,自己的讨好计划又要失败了,不甘心地说道:“郡主来都来了,就进去逛逛吧。一会儿玩够了,我送你回宫。”
福熙也觉得这样走掉,好像太不给朱沐祥面子,勉强地点头道:“那好吧,就待一会儿。”
见到福熙点头,朱沐祥还是很开心的。
二人一同进入军营,门口的守卫给朱沐祥见礼,抱拳齐声道:“见过将军!”
朱沐祥昂首阔步地和福熙一起向前走,他虽然表情中没有显露,但是内心十分得意。因为在军营中,他不仅是父皇钦封的“逸圣皇子”,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将军。这是一个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会让所有男子都感到自豪的称谓。
但是,非常不巧,这一日军营中的事务好像特别地多。
从门口向军营中心走的这一路,就有好几个人来禀报,朱沐祥一律都回答他们“暂缓”。
直到朱沐祥身边的三品副将周五威来报。
周五威长时间跟在朱沐祥身边,看见郡主在场,他的措辞里便隐藏了很多忌讳的字眼。周五威其实是要来禀报,这几日营中刚刚组建起来的“私兵死士队”的相关事宜,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末将启禀将军,新组建的‘那支队伍’,由于训练过猛,昨日有一名士兵伤亡了……”
未待周五威说完。朱沐祥厌烦地吼道:“这样的小事也要来烦我?!”
此刻,朱沐祥“约会的雅兴”,已经被前面那几个人的通报,打扰得变成了“没有耐性”。
周五威有些被朱沐祥吓住了,但是也不敢不通报后面的事情。于是他战战兢兢地接着说道:“启禀将军,今日新组建的‘那支队伍’又出了事情……有两名士兵,莫名其妙地被毒死了……”
朱沐祥听到这里,他再也不能说出“暂缓”的话来。
军营中,或许可以允许,士兵训练过猛而死亡,但绝不能允许,有毒害人身的事情出现,一经发现与叛军无异。
朱沐祥还指望着,“那支队伍”将来在关键时刻,能为自己所用;怎么也想不到,刚刚组建起来没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朱沐祥只能“暂缓”自己精心策划已久的“约会”,转身对福熙说道:“郡主,你先随意一个人在军营中逛逛,我去去就回。”
然后,他大步流星地跟周五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