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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轩入住公寓后依然有早起锻炼身体的习惯,这天,刚过六点半他就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洗漱完去客厅做俯卧撑。
他正做着,大门一阵响动,门一开,夏鲲走了进来。
白子轩伏在地上,面前有个桌子挡着,所以夏鲲并未看见他,小声冲身后招呼:“进来进来,小点声,别把楼上的人吵醒。”
白子轩爬在地上没动,面无表情地看夏鲲是想干嘛。
几个工人在夏鲲的招呼下抬着个庞然大物进来了,走近了白子轩才发现,那居然是一架三角钢琴。
这白痴在搞什么鬼?白子轩悄悄站起身,跟在他们身后走到了乐器房,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把原先的那架旧琴挪开,再把刚抬来的这架钢琴摆好,扯开了塑料泡沫,露出如水般明净的漆黑琴身。
“dorfor?!”白子轩在看到琴身的第一秒就脱口而出,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惊艳。
正专心致志看着工人工作的夏鲲被他这声吓了一跳,回头看到白子轩站在门口,慌忙展开胳膊挡在钢琴前:“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睡觉瞎晃悠啥呢!”
白子轩不回答他,继续问:“这钢琴你买的?”
夏鲲本想趁他睡觉给他个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不甘心地拢着手咳了一声,答道:“嗯……”
白子轩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抚着琴身,轻声问:“为什么突然买了dorfor的钢琴?”
夏鲲也不知怎的,一和白子轩对视心脏就狂跳不止,只好四处乱瞟着说:“那天在韩熠家你不是提到过这个博森多什么的嘛,我就去打听了一下,然后买了一架。”
白子轩很是惊讶:“你居然还记得,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
夏鲲不满地皱鼻子:“你哪里是随口一说,你当时明明和韩熠聊了好久,我听不懂,但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记在心里了。”毕竟那是你第一次说那么多话,虽然不是说给我听的。
白子轩心中浮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为何有些心悸,赶紧岔开话题:“你自费捐个钢琴,节目组一定会感谢你的。”
夏鲲轻笑一声:“我不需要他们的感谢,我买这钢琴只是为了讨一个人开心,只要他开心,别说是买钢琴,就是买飞船我也乐意。”
白子轩胸口一紧,他不相信这琴是夏鲲专门买给他的,可不信归不信,他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怀疑,一时间头脑混乱起来,只想立刻逃走,便说:“那你慢慢忙,我先走了。”
夏鲲看他转头就走,赶紧叫了一声:“白子轩。”
白子轩脚步一顿。
“你喜欢这琴吗?”
白子轩的手下意识抓住了裤子,点点头,加快脚步逃离了乐器房。
夏鲲望着他的背影笑得一脸幸福,自言自语地说:“只要你喜欢就好。”
***
转眼又到了周六比赛的时间,白子轩这场比赛依然准备得非常充分,他的歌曲由音乐总监做了全新的编曲,比原曲的节奏稍微加快,歌词已经倒背如流,叶从安给他设计的舞台动作也不复杂,万事俱备,只差比赛。
第一次不带妆彩排时,一切都很顺利,白子轩唱完,台下是一如往常的欢呼和掌声,设备也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他便直接去后台化妆了。
换好衣服化好妆,白子轩站在台下准备进行第二次带妆彩排时,夏鲲来了,他没有走近舞台,只是远远地坐在了观众席上。
轮到白子轩上台,音乐的前奏还没播完,音响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台下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痛苦地捂上了耳朵,控制室里的工作人员赶紧关上了声音,音乐总监也匆匆跑过去,问里面的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的噪音?”
工作人员一头雾水:“不知道啊,刚才第一遍彩排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音乐总监检查了一下设备,确认没有任何问题,试着放了一下别的伴奏,都能正常播放,可一到白子轩的伴奏就会立刻爆发出无数指甲划黑板一样的噪声。
“不会是音源损坏了吧?”工作人员不确定地问。
“怎么可能,第一次彩排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音乐总监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打开电脑,调出了白子轩的伴奏,试着播放了一下,同样充满了噪音,打开编辑器,发现音源已经被彻底损坏了。
“怎么会这样?!”
工作人员凑过来一看,惊呼一声:“天哪!这一看就是人为的啊!音轨都乱七八糟了,没法恢复了吧?老师你还有备份吗?”
音乐总监已经怒不可遏了:“这个就是我的备份!这到底是谁干的!”
工作人员偏头想了想:“第一次彩排结束后有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那期间控制室里是没有人的,如果真的是人为损坏,肯定得那个时间过来,我们去检查一下监控录像吧,揪出这个混蛋!”
白子轩百无聊赖地等在舞台上,许久音乐总监才回来,大家纷纷围上去问发生了什么,音乐总监一脸黑气,什么都没说,翻身上了舞台,拿过白子轩的话筒,对着台下所有人说:“《偶像新定义》的十三位参赛选手,五分钟之内到台下集合!”
众人一看音乐总监的表情那么严肃,不敢怠慢,很快就召集了所有人,静静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音乐总监环视一周,沉声道:“就在刚才,我们发现白子轩的伴奏音源被人为地损坏了!而且连同备份都一起损坏了!现在这个居心叵测的人就在你们中间,我希望这个人能主动承认错误,如果你立刻坦白,我可以从宽处理,那个犯罪者,你愿意站出来认错吗?”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表示。
夏鲲已经快气炸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心说连白子轩也敢暗算,这人是想在整个大陆娱乐圈被划入黑名单吗?!他从观众席绕到台前,狠狠盯着那十二个人,想从他们的表情中分辨出一二。
几分钟后,仍没有任何人站出来,音乐总监彻底怒了:“既然你不愿意自己站出来,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刚才我已经查看了彩排间隙控制室的监控录像,那期间只有一个人进过控制室!”
音乐总监语气一顿,胳膊一抬,直直指向了一个人:“龙崎!你为什么要进控制室!”
台下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龙崎,龙崎脸上的惊讶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吊儿郎当地笑了两声:“我觉得我的编曲还不太完美,想在开头加一段太鼓的音轨。”
控制室那个工作人员小声叫道:“龙崎果然会编曲啊,不然白子轩的伴奏也不会损坏那么严重了,那程度一看就是出自行家之手!”
音乐总监冷笑一声:“加太鼓?可是你现在的编曲里开头并没有太鼓啊!”
龙崎表情依旧轻狂:“对,因为我加完之后感觉有点多余,就又去掉了。”
“一派胡言!我都把你揭发出来了你还不认错!”音乐总监气得手都抖了,“你怎么会这么顽劣不堪?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人进过控制室,破坏伴奏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龙崎也恼了,狠狠踹了一脚舞台:“我怎么知道是谁!反正不是我!”
音乐总监还想再骂,总导演及时插话进来:“老师您消消气,我看这件事已经非常明显了,无需再辩解什么。龙崎,你被取消参赛资格了,请你马上离开。”
龙崎无所谓地耸耸肩,晃着身子往出口走去,路过总导演身边的时候丢下一句:“取消就取消吧,你们开心就好,反正音乐不是我损坏的。”
白子轩目送着龙崎离开,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瞳仁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陆书桃怯怯地拉拉白子轩的袖子,委屈地扁扁嘴:“小白,现在怎么办啊,你的伴奏损坏了你怎么唱歌啊……”
白子轩拍拍她的头,轻声宽慰道:“没事,大不了就清唱。”
严泽也哭丧着脸走过来,同情地揽住白子轩的肩膀,说道:“子轩,这实在太让人难受了……我……我替龙崎向你道歉,他可能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你……唉,我真的很抱歉……”
白子轩淡淡地点头,说:“谢谢你严泽,我没事。”
陆书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地四处乱窜,在总导演身旁找到夏鲲后才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去打龙崎了。”
夏鲲愁眉不展,面色沉重:“打他不着急,比赛完也能打,现在最要紧的是白子轩的伴奏。”
音乐总监说道:“要不就让他临时换首歌吧,我电脑上还有其他编好的曲子。”
总导演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现在换歌?人家辛辛苦苦练了一星期的歌说换就换?况且灯光也编好了,舞蹈也编好了,歌曲开头的吊威亚也准备好了,难道这些都作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