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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菀苑的堂屋,低沉的气压让宋蔻香很不自在,地上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迎春?拜春?”宋蔻香试探性地喊道。
堂屋跪着的那两人纷纷回头,果真是迎春与拜春。此时她俩已是两眼通红,一连串泪水从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落下,叫人看了心疼。
许氏气定神闲的坐在太师椅上,瞧不出脸上的丝毫波澜,见宋蔻香来了,脸上露出丝丝微笑,站起身来吩咐身边的丫鬟备膳,招手唤道:“香儿,昨日睡得好吗?”
宋蔻香也恍然大悟,看这架势,原来是要追究昨日的事情,她嘴角上扬冷哼一声,对许氏的话置若罔闻,径直走到许氏跟前跪下,很是不快:“娘亲这是何故?大姐姐本就是爹的孩子,是宋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何致如此待她?昨日之事也是香儿要管,您让她俩跪着算什么?”
许氏冷冷回道:“主子犯了错,下人不作劝告,该罚。”
宋蔻香把头低着,本是一副俯首帖耳状,听了许氏一番话,小脸一扬,正对上许氏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回答道:“香儿从未想过娘亲竟如此容不下人,今儿个算是明白了。”
“你——”许氏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幸好吴妈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赶忙拍着许氏的胸口,瞧着跪在地上的宋蔻香,吴妈妈害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可心儿的话来,只道“小姐——夫人这么做也是用心良苦,小姐莫要说了。”
宋蔻香想破脑袋也不知娘亲为什么要紧抓不放,娘亲有爹爹的宠爱,这么多年来爹爹身边只有娘亲一人,如今冒出的魏姨娘,那也只不过是曾经的妾室,母女二人无依无靠,难道自己帮了她们娘儿俩就该如此吗?
此时的宋蔻香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丝毫听不进吴妈妈的劝告,继续说道:“学院的先生常常教导我们‘兄友弟恭,家和万事兴’,可娘现在的做法却背道而驰,是当家主母的做派吗?”
“孽子!”她的这个女儿虽说平日顽皮了些,但总归乖巧,许氏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心肝儿有一天会为了那贱人母女俩来忤逆自己,顿时气血上涌,再也撑不住,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太师椅上,“来人,把这个孽子带去佛堂跪着,那两个丫鬟各掌嘴三十。”
吴妈妈早把宋蔻香当成了心头宝,许氏罚她跪佛堂总归于心不忍,便想要开口求情,“夫人,小姐她年少气盛,能否——”
许氏不留情面的打断了吴妈妈,她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她不心疼吗?可是今日竟叛逆至此,必定要给她一个教训才是,“不必再劝,还不把小姐带下去?”
很快,白天闹出的这档子事,被一传十十传百的传遍了宋府各处,弄得人心惶惶,侍奉的丫鬟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惹了许氏不痛快。
太阳下山已是黄昏,迎春走进佛堂,轻轻关上门,来到宋蔻香身边,看着小姐在此受过,一脸疲惫,她止不住的哽咽,“小姐,奴婢给您带了些吃食,您快吃些垫垫肚子吧。”
从小娇生惯养的宋蔻香哪吃的了这般苦头,身形已是摇摇欲坠,见迎春来,强撑着笑着抬头,却见到迎春原本白净的脸蛋此刻是红肿一片,伸手轻抚着迎春的脸,很是自责,“疼吗?抹药膏了吗?”
迎春听后摇摇头,眼泪又止不住的落,她默默的抹了抹眼泪,不断向宋蔻香碗里夹菜,像是自言自语道:“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您今天着实把夫人气着了。”
“呵——我又何尝不知这是我不该管的,可是……”宋蔻香一句话还未说完 ,便直挺挺的晕了过去,随后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醒了,小姐醒了,快去叫老爷夫人。”
宋蔻香缓缓睁开眼,只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耳边又乱糟糟,歪头一瞧,丫鬟们进进出出,她的记忆仍停留在佛堂的时候,见迎春在旁,哑着嗓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小姐,现在已是第二日的戌时了,您好歹醒了。”迎春随说着,随倒了杯水递给宋蔻香,又接过拜春递来的帕子,放在宋蔻香的额头,“您昨儿个晕倒后,半夜里突然发起了烧,大夫说您过于疲劳受了风寒,要安心静养才是。”
宋蔻香点点头,不再多说。不到半刻钟,许氏和宋致学两人风风火火的来到春苑,许氏先一步坐在床边握着宋蔻香的手,暗自垂泪,道:“香儿,为娘再也不罚你跪佛堂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娘都答应你,若是你还执意要去幽州,那等你病好就去,娘只求你平平安安。”
宋蔻香感觉手中的力道加重几分,抬眼瞧着娘亲别有深意的眼神,又瞧着站在娘亲身后的爹,顿时悟了,乖觉道:“香儿明知道祖母和影哥哥过几日便回来,不该吵着去幽州的,是香儿糊涂了。”
许氏听了满意的点点头,随机转身看向宋致学,带有三分责怪的语气,“老爷,你还不信我吗?连香儿也说是她吵着回幽州闹出的这番事,兰织那孩子不容易,我都尽力给她最好的了。”
宋蔻香不忍戳穿娘的谎话,若是戳穿了,爹娘之间少不了又是一通相互指责,闹得府中鸡犬不宁,更何况娘已同意善待宋兰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就此罢了也是不错之选。
宋致学心中本还有两分怀疑,听到宋蔻香承认,便也打消了疑虑。这么多年他只有两个亲生女儿,一个宋兰织一个宋蔻香,却唯有宋蔻香自幼在身边长大,虽说平日对她严厉了些,但打心底里是疼爱的紧,见到原本活泼灵动的女儿如今小脸微白,着实心疼不已,走上前替宋蔻香掖好被角,“学院那边父亲会告假,香儿安心养病,想吃什么就给迎春说。”
宋蔻香心中涌上一阵暖意,接过迎春递来的白米粥,喝了几口再无胃口,没过一会儿就眼皮发沉,昏睡过去。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的功夫已过了四日,宋蔻香的风寒也渐好了,养病的几日偶然想起影哥哥之前说回京都后要教她骑马,她心想着如果这时学会了,等影哥哥回来可以给他一个惊喜。想罢,她便又不安分起来,嚷着要去马场骑马,许氏磨不过,只好允了。
跑马场是京都最大的马场,也是京城达官贵人的孩子们练习骑射的首选之地。
宋蔻香吩咐迎春在马车上等着,自己一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马场。马倌瞧着来人面生,想必是不常来骑马的,便找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雪白的毛,长长的尾巴在后面不断左右摇晃,马倌又从口袋中掏出几块麦芽糖,递给宋蔻香,“这位姑娘,您上马前给这小马吃块麦芽糖,它熟悉了您的气味,会放松警惕,这样会让新手骑起来安全许多。”
宋蔻香莞尔道谢,小心翼翼的把白马从马厩里牵出来,拉到场子后,深吸了一口气,靠着马倌的帮助跨上了白马,马倌先是在前面拉着马,让她坐在上面熟悉骑在马上的感觉,后来便松了手,教给她一些要领后就让她骑马围着场子绕几圈。
手握着缰绳,马儿颠颠地小跑着,宋蔻香心想骑马也不过如此。
正沾沾自喜时,一个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那人并没有发现宋蔻香骑的马正朝他跑去,而她一时情急之下,竟完全不记得骑马的要领,能做的只是紧握着缰绳向那人大声喊道:“喂!前面的,你快闪开,快闪开,要不马就撞倒你啦!”
好在那人听觉够灵敏,反应够快,身手够敏捷,他回头看了一眼,便马上侧身一跃,扑倒在旁边的空地上。
没伤到那人,宋蔻香不禁松了一口气,由于一直紧握着缰绳,手心儿上开始渗出血滴,血与汗混合在一起,疼得她只能松开缰绳,结果不出所料的被狠狠地摔下了马。
“哎呦,哎呦……疼死我啦!”
宋蔻香蜷缩在地上,感觉全身麻酥酥的,身上的疼痛在各处叫嚣着。
“喂,你没事吧?”
差点被宋蔻香撞到的男子跑过来,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他握着宋蔻香的手刚一使劲,宋蔻香又疼得吱呀乱叫起来,“放手放手,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男子倒也听话,瞬间松开了她的手,宋蔻香没料到他如此实在,再一次扑倒在地上,吃进一嘴土。
这次疼得宋蔻香连话也说不出,从前看的话本子上的男子出现都是英雄救美,怎么到她这儿,却是如此境地,着实可悲。宋蔻香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指头忿忿地指着那名男子,撇着嘴说不出一句话,用眼神表达她心中的愤怒。
只见那男子又向宋蔻香迈着步子走来,宋蔻香在惊恐之余,不顾身上的疼痛,一个劲的往后退,顿时身边尘土飞扬,呛得她直咳嗽。
正当宋蔻香想放声大哭之时,咻地一下,便被男子猛地抱进了怀里,吓得她一愣一愣的,在他怀里紧闭着眼睛一通乱扑,声音微微发抖,但还是强撑着喊道:“你不能抱我,不能抱我,快放我下来。”
许久,感觉那男子一丁点动作也没有,宋蔻香好奇地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瞅着他。
他站在原地抱着宋蔻香一动不动,表情甚是严肃,一挑眉,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问道:“姑娘确定要让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