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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一片寂然,偶尔会传来霍宝宝童稚的声音,指着外面过往的车辆,喊着,“测——”

    贺翼骞就会好不耐烦地对他指正道,“嗯,车!”

    “猫咪,闪——”

    贺翼骞笑了笑,“那是灯!”

    “灯。”霍宝宝望着贺翼骞的笑脸,跟随着也‘咯咯’笑起,那么可爱,那么天真。

    其实他的样子就是缩小版的霍昀斯,看得出来,将来一定也会成为一个大帅哥,只是贺翼骞一想到眼前如此可爱的宝宝会成为像是霍昀斯一样冷血而阴晴多变的怪异性格人,她的心就会痛。

    坐在贺翼骞一旁的贺翼雯忍不住伸出手来,“来,阿姨抱抱。”

    霍宝宝一见,赶忙向贺翼骞的怀中扎了扎,用行动来代表他的语言。

    贺翼雯尴尬地看了下坐在前车座上的霍昀斯,脸色微红,“真是,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看人。”

    “贺小姐不知,我们家小少爷一点不分人的,以前是谁抱都不成,肯定会哭,现在倒是奇了,翼骞小姐一站在这儿,准找她。”司机先生不由得笑道,“要我看,翼骞小姐可以考虑下,直接做我们少爷的老师吧。”

    随口的玩笑话,竟是叫贺翼骞紧张了起来,她慌忙抬起了头,蹙眉看向正前方的霍昀斯,幸好他仍旧还在低头看文件,好像没有听到。

    贺翼骞悬着的心慢慢放下,轻笑了下,却没有应声。

    “骞,我看他说得也倒是对,看霍宝宝对你这么依赖,恐怕你都很难离开了!”贺翼雯玩笑地说道,“还不如将他过继了呢。”

    登时司机和贺翼雯两人就扬声笑了起来,而一直低头不语的霍昀斯也抬了下头,透过前车镜瞥了一眼脸色窘得发红的贺翼骞,晦暗的眼神带着一抹难以名状的情绪。

    “猫咪!”霍宝宝张着小手抚着贺翼骞的脸颊,“鼻——”

    贺翼骞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是嘴!”

    车子进了一道大院,院子很宽敞,还有一个大约占地百平的停车场。

    而霍宅就坐落在这座院子的正中央,几近透明的玻璃成落地状,门口上摆放着鞋架,门上不停地闪烁着红色感应灯,随着霍昀斯走过,将手比在上面,再轻轻一推门,登时一股铺了尘土的久远味道扑鼻而来。

    白色的墙壁,粉色的可爱家具,粉色的窗帘随风摇曳,茶几上摆放着刷得透明的茶具,上面盖着一层白布,显然没有人用过,旁边还放置着一盒上好的龙井,电视柜前散乱地放着一堆堆的影碟,有故事片,有电视剧,还有恐怖片,同样地,上面蒙了一层灰尘。

    贺翼骞的身子定住了,眼前突然变得朦胧。

    “这里你打扫!”一个女人娇嗔道,“我可不想擦这么大的玻璃。”

    “好,我擦就我擦。”男人无奈地摇头。

    “那反正都要擦,你干脆将这地也给拖了吧?”

    “鞠、可、曼!”男人忍不住上前,“我可是放下了五百万的合作案回来帮你擦玻璃的。”

    “所以说嘛,既然放下了这么多钱的合作案,一定要有价值,光是擦玻璃怎么行?”

    “……”

    “你说,给咱们宝宝起什么名字?”女人靠在男人怀中,禁不住问道。

    “呃……就叫宝宝吧,你的宝宝,也是我的宝宝!”

    “你也太懒了,不行!”女人反驳道,“宝宝这名字太俗气了,人家也都叫宝宝。”

    “那干脆叫霍宝宝吧。”

    女人瞪了眼,“那还不是一样!”

    “哇哇……”孩子的哭啼声登时响起。

    女人一急,赶忙站起身走去,“哎呀,宝宝啊,乖啊,妈咪来了,霍宝宝?”不知不觉中就叫了‘霍宝宝’,却连自己也不知道。

    这是谁的记忆?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那个女人是谁?

    贺翼骞不断地询问着,越发清晰地感觉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温馨,然而看到眼前的荒凉,竟是物是人非,双眸不禁泛起了泪光,心头涌起了一股酸涩。

    “这里?”贺翼雯不禁疑惑地问道,“没有人住吗?”

    霍昀斯将文件包向沙发上放去,“有时候会过来。”

    “哦。”贺翼雯点了点头,“骞,你说咱们要能买下这么大的房子该有多好?”

    半天等不到回应,贺翼雯再次问道,“骞?”

    贺翼骞赶忙背转过身,用手背快速地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珠,勉强翘起了嘴角,“什么?”

    贺翼雯转头看她,“你没听到啊?”她再次说了一遍,“我说,咱们买这么大的房子好不好?”

    “好啊。”贺翼骞点头道。

    “猫咪,抱!”一直在地上走的霍宝宝似是觉得累了,再次向贺翼骞撒娇道,“抱抱。”

    贺翼骞不由得笑了笑,“你这个小懒鬼,才走了不到两分钟,又要抱?”

    “抱!”霍宝宝撅起了嘴,漆黑的双眸透着一抹凄楚。

    这一瞬间,竟是叫贺翼骞有种不忍,她赶忙弯下身,将霍宝宝楼到怀中,“乖啊。”

    刚从楼上走下来的霍昀斯将这一切纳入眼底,嘴角不期然地翘起,“一会儿给陈嫂打个电话,要她叫两个小时工过来打扫下。”他扭头对司机吩咐道。

    “是。”司机先生应声,赶忙拨通了电话。

    霍昀斯走向贺翼雯,“要不你们先到院子里坐会儿,屋子马上就会干净。”

    “也好。”贺翼雯笑道,走了两步又想起,“要不要我们帮忙下?”

    霍昀斯将目光探向贺翼雯身后的贺翼骞,眯了眯眼,不由得说道,“不用了。”扭了下头,“你去给她们沏茶,端过去。”

    “好。”司机先生又点头。

    霍昀斯再次转身走向了楼上。

    贺翼雯努了下嘴,“怎么好像变得冷冰冰的了?”

    司机先生赶忙解释说,“霍总每次回来这里,都不会笑的,其实这座屋子是以前他和他妻子的,这里充满了他们的欢乐,所以当夫人离去后,也埋藏了这里的欢笑。”

    “那这么说,我也不应该笑了?”贺翼雯赶忙用手捂住嘴。

    “也不是这么说,”司机先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现在我也搞不懂霍总的想法,你们先出去到院子里坐会儿,我去给你们泡壶茶。”

    贺翼雯点头,向贺翼骞眨了眨眼,走出。

    快要到五月天,空气中弥漫着一抹清香,有青草,也有花香,混杂在一起,沁人心脾。

    “猫咪,花——”霍宝宝窝在贺翼骞的怀中,指着地面上的一株小草说道。

    “宝宝,那是草!”贺翼骞纠正道,“草。”像是要教他发音。

    “哎呀,你跟他较什么劲儿啊。”贺翼雯有些不耐烦道,“不过就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再说了,你还真想当他保姆啊?”

    贺翼骞瞥头看了一眼贺翼雯,不作声。

    “贺小姐,尝尝这茶!”司机先生从后面走来,端上了三个茶杯,放于桌面上。

    贺翼雯闻声端起,抿了一口,不禁皱眉,“好苦啊。”

    “不会啊,我觉得味道刚好,主要你太大口了,要细细地品。”贺翼骞再次用唇碰了下杯,“很香。”

    “呵呵,”司机先生笑道,“看来翼骞小姐很懂茶。”

    “什么懂茶啊,我看她也是瞎品。”贺翼雯不禁嘲笑道,“我妹我最了解,她对酒可是很有发言权的,这些高雅的享受,她还真是无福消受。”

    司机先生摇头,又是望了一眼贺翼骞,“以前夫人也很喜欢这茶,和翼骞小姐说得一样,觉得很香,虽苦,却很有味道。”

    贺翼骞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住,身子好似都开始泛凉,“是……是嘛。”

    “嗯。”司机点头,“而且夫人还比较喜欢咖啡,呵呵,很多人喝了咖啡会睡不着,但夫人是越喝越困。”

    “哎?这点和你有点像。”贺翼雯看向贺翼骞,“你上次在摄影棚,不就是喝着喝着就睡着了。”

    贺翼骞的心蓦地再次一沉。

    还没等说完下话,不远处传来了声音,“什么睡着?”

    三人循声望去。

    贺翼雯脸上喜道,“我说翼骞,越喝咖啡越是困。”

    “哦?”霍昀斯扬眉。

    登时,四眸相视,带着一抹探究,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在蔓延……

    “先生,路总来了!”一个妇人在大屋的门口处喊道。

    霍昀斯自然地收回了目光,看向贺翼雯,“咱们过去吧。”

    贺翼雯喜不自禁,“好。”站起身,拍了两下手,生怕上面沾染了一丝灰尘,赶忙踩着鞋走在了霍昀斯的身侧。

    贺翼骞在后面慢慢地蹭着,拉着霍宝宝的小手,配合着他的步子,“宝宝一会儿要乖啊,听阿姨话,不许给爸爸添麻烦。”她不停地嘱咐着。

    霍宝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脚,又望望贺翼骞的脚面,“鞋——”

    贺翼骞笑道,“你可真是可爱。”蹲下身,忍不住在他的额上印下一吻,“宝宝乖!”

    “猫咪乖!”似是在学贺翼骞,他竟然也上前在贺翼骞的面颊上亲了一口,眼底尽是笑意。

    “喂,你们俩在干吗?”早已走到了门口处的三人停下脚步,不由得向身后的贺翼骞和霍宝宝看来。

    贺翼骞不禁脸色微红,赶忙站起身,“没什么。”用手抻了下衣裳,耷拉下脑袋,试图对霍昀斯再次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一进门,霍昀斯和贺翼雯两人就像是主人一样地招待着新进的客人,据说他是路氏企业的未来接班人,虽然现在还只是副总,但一直以来路氏是由他在亲自掌管,现在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所以,按常理来讲,路氏早晚是他的!

    路安,一个大约三十五岁的成熟男人,比霍昀斯略微大上两三岁,虽然相貌没有霍昀斯俊朗,但额宽眼大,也算是一个中上等相貌之人,至少像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席间,霍昀斯和路安不停地交流着,从历史到政治,再谈到生意上,两人似乎很投机,一杯接着一杯,一瓶价值上万的红酒眼见就要见底。

    贺翼雯起身,端起了酒瓶为路安倒酒,“路总,不是我说,刚刚霍先生也和我谈,您三十好几的人了,再如何立业,成家也得为先啊!”

    “哈哈,”路安禁不住大笑,“那是自然,可是一直也没遇见心仪的人啊,本来这婚姻就讲究缘分。”

    贺翼雯点头,“那倒是。”

    “该换我说了,”路安看了一眼霍昀斯,“你们什么时候办事?”

    “我们?”霍昀斯低下的头抬起,眼底现出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贺翼雯,嘴角勾起,却不语。

    贺翼雯登时红了脸,“什么啊,我和霍总也不过才认识不久。”

    “猫咪,菜,吃!”霍宝宝的一句话,登时引得三人纷纷扭头看向坐在最边上的贺翼骞。

    贺翼骞赶忙将目光瞥向腻在自己怀中的霍宝宝,笑道,“宝宝不吃这个,辣!”

    “辣!”霍宝宝翻了翻小手,又开始指另一道,“菜。”

    贺翼骞用筷子夹了两根青菜,“宝宝要多吃菜,对身体好,补充维生素。”

    “维?”霍宝宝瞪大眼,“维?”

    “维生素!”

    “维?”

    “是维生素!”依旧耐心。

    “维……哈欠。”不雅地冲着贺翼骞打了个大喷嚏。

    登时所有人都笑起,就连坐在贺翼骞怀中的霍宝宝也开始坏笑了起来,眼睛一眯,竟是多了几分的邪气。

    贺翼骞有些哭笑不得望着眼前的宝宝,用手捏了下他的小脸蛋儿,“坏死了。”

    “猫咪,猫咪,坏——”

    “宝宝坏!”

    两人似是在孩子气地争执不休。

    “骞?”贺翼雯忍不住咳了下,眼神微凛,提醒道,“路总还在吃饭。”

    贺翼骞有些尴尬地敛住笑意,“那你们先用,我带宝宝去洗下。”

    “路总,真是抱歉。”贺翼雯笑了下。

    “哈哈,我没事,反正也吃饱了。”路安一听,竟是站起身,“要不我和她们两人先过去到客厅待会儿。”

    霍昀斯瞥了一眼已经走过去的贺翼骞背影,眉头微蹙,“陈嫂,给路总煮杯咖啡。”

    “是,先生!”一旁的陈嫂转身走入了厨房。

    客厅内,刚刚还沾染尘土的茶几,现在早已被擦拭得透亮。

    贺翼骞拉着霍宝宝坐在了沙发上,“宝宝真坏,瞧瞧这衣服,脏了吧?”像是与他对话一样,贺翼骞随口问道。

    “衣!”霍宝宝用小手扯着衣服,“衣——”

    “他懂话吗?”路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贺翼骞的身后。

    贺翼骞惊了下,赶忙瞥头看去,“您怎么过来了?”

    路安笑道,“吃饱了,还不休息下?”他自然地走到了贺翼骞的身侧,蹲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小鬼,想不到和他爸爸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贺翼骞淡笑,“是很像。”

    “霍昀斯那家伙还挺有福气。”他深吸了口气,“对了,你是贺翼雯的妹妹?也是她的经纪人?”

    贺翼骞点头,双手依旧拉着霍宝宝的小手。

    “看不出来。”路安摇头,“你顶多还像是一个学生。”

    贺翼骞闻言,竟再次咧嘴笑开,“工作又无关年纪大小。”

    “猫咪,猫咪——”霍宝宝撅起了嘴,小手和小腿齐上,向贺翼骞的怀中挤去,好似在抱怨着刚刚被冷落的不满,“猫咪,电。”小手指着电视。

    “好,好。”贺翼骞有些头疼地赶忙走到电视机前,打开,“好了啊,乖乖看啊。”

    “猫咪,坐!”霍宝宝扯着贺翼骞,不肯放手。

    贺翼骞有些无奈地挨身坐下。

    一旁的路安望着两人,竟是忍不住大笑了出来,“你这样子,还真像是他妈妈,也好,提前演练一遍,省得你将来没经验。”

    贺翼骞闻言,‘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似是看出贺翼骞脸上闪过的疲惫,路安凑过身,“来,我抱抱他!”

    贺翼骞看了一眼身侧正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的霍宝宝,点了点头,刚要起身,只觉鼻尖处飘来一股怪味儿。

    “什么啊?”路安眉头几乎快要扭到了一起,“糟糕,我有不好的预感。”

    贺翼骞赶忙抱起了霍宝宝,果不其然——

    “宝宝,快蹲在地上!”贺翼骞赶忙说道。

    霍宝宝有些无辜地瞪着大眼,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只怕心理还在想,他们在干嘛?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不就是拉个臭臭吗?

    路安从另一个沙发上找来了卫生卷纸,“别让他踩啊,千万不要让他踩。哎?小心,他站起来了。”

    贺翼骞似是在哀求,“宝宝,听阿姨话,蹲下!”

    霍宝宝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两人,眼底现出疑惑,但即刻又是蹲下,“臭——”

    贺翼骞好似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原来做个家长这么不容易。”

    “哈哈,”路安一面用卷纸擦拭着地面,一面笑道,“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养个孩子很难的。”

    坐在餐厅内用餐的霍昀斯一直不语,多年来的习惯一直未改,要不是路总的缘故,他也不会破这个例。

    贺翼雯慢慢地用着餐,小心地攥着筷子,生怕它碰到碗,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饭,放下碗,“霍……”

    霍昀斯比出食指,似是在警告。

    贺翼雯赶忙闭上嘴,又是漫长的等待。

    她有些无聊地看向远处客厅内的贺翼骞和路安,这个屋子非常的大,大有大的好处,至少客厅和餐厅相距太远,聊天和看电视根本影响不了。但也有坏处,就是太过安静。

    “他们看起来玩得还挺开心啊。”贺翼雯随口的一句话,登时令正在吃饭的霍昀斯顿住。

    他扭过头,瞥去,眼神蓦地变得黯淡。

    “其实我在想,正好我妹妹也没男朋友,而路总又……”

    不等贺翼雯说完,霍昀斯站起身,“陈嫂,去客厅帮忙下。”

    “哦……是!”陈嫂身子一个冷颤,再次扭头看了一眼霍昀斯的脸色,令人可怖,心中不禁作想:先生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脸色好像又阴沉了几分?

    “路先生,还是我们来吧!”陈嫂接过卫生卷纸,开始拿墩布拖着地,“真是不好意思,让您做这种工作。”

    “没事的。”路安亲和地笑着,接着又扭头看向贺翼骞,“你衣服没事情吧?要不要换一件?”

    贺翼骞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只是湿了点,没关系。”

    “小心感冒了,我车上还有件外套,走时你穿上吧。”他关切地说道。

    “嗯。”贺翼骞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看不出来,两人这么快就熟稔了。”霍昀斯从一旁走了过来,话语中多了一抹调侃。

    路安转过身,“昀斯,你家宝宝太可爱了,刚刚差点就要拉到我和翼骞的身上。”

    “翼骞?”霍昀斯的眼神蓦地变幻了下,嘴角勾起,旋身落座,“宝宝,过来爸爸这里。”

    霍宝宝撅嘴看了一眼霍昀斯,又仰头看着身侧的贺翼骞,似是不舍,扯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放开。

    “哈哈,依我看,要不就让宝宝坐在那边吧。”贺翼雯坐在霍昀斯的身侧。

    “霍宝宝,过来这里!”霍昀斯毫不退让,眼神突然凛住。

    路安看了一眼有些不对劲的霍昀斯,又望了望为难的霍宝宝,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却又觉得不可能地蹙了下眉头,他抬头看向贺翼骞,笑道,“要不,你跟着过去坐。”

    贺翼骞一想到要挨着霍昀斯,心跳竟是无来由地加快,脸色微变,“我……我坐在这里就好。”

    “霍、宝、宝!”霍昀斯冷声。

    霍宝宝一望,红红的嘴唇撅了两下,一扭身,将小脸儿扎入贺翼骞的腿间,‘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贺翼骞的心头登时气焰升起,“你干嘛吓孩子?他又没惹着你!”

    “我愿意!”霍昀斯语气依旧不好。

    “你这人真是无理。”贺翼骞辩驳道,“孩子本来就是无辜的,他才多大,能禁得起你这么吓唬?晚上要是做噩梦了怎么办?”

    “你又没在他身边,你怎么知道他会做噩梦?”霍昀斯扬声。

    “你……我就是知道!”贺翼骞越发感到莫名其妙。

    “骞!你怎么可以这么对霍先生说话!”一侧的贺翼雯站起身,禁不住批评道。

    贺翼骞快要失去了理智,而坐沙发上的霍昀斯也没有了好脾气,两人连想都没想,异口同声道,“闭嘴!”

    “哇哇……”霍宝宝哭得更是大声了几分,好似天崩地裂,顿时让两个大人停了下来。

    “呃,要不,”司机走向了客厅,忍不住插话道,“要不我带小少爷进去睡会儿吧。”刚要用手碰霍宝宝,谁想霍宝宝却扭了下身,小手更是死也不放开贺翼骞的裤腿。

    贺翼骞叹了口气,“算了,我带他上去吧。”

    “这……这不好吧。”司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要不然他还会哭的。”贺翼骞无奈地叹道,一弯身,将霍宝宝抱入怀中,与霍昀斯几乎擦身走过,连一眼都没看他。

    司机先生尴尬地看了一眼贺翼雯,又瞧了瞧阴沉着脸色的霍昀斯,快步走到了贺翼骞的身侧,小心护送着,“这边走,二楼,慢点,慢点。”

    到了二层的一间卧房前,司机推开门,“就是这里了。”他走在前面,打开灯。

    顿时有种熟悉的感觉冲击着脑海,就如同刚来到这座宅子一样,贺翼骞就是可以知道二层的每一个卧房的位置,可以想象得出这里的洗漱间会摆放着什么物品,所以说,刚刚在给霍宝宝播放CD的时候,更是熟门熟路地开了电视和播放器,就连插头在哪里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其实你也别怨霍先生,他今天是有些不对劲儿的,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不错,要不然他也不会同意让你上来。”司机先生解释道,“这间卧房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允许进来的。”

    贺翼骞心头一窒,“为什么?”

    “这……”司机先生笑了两下,“我还是不要讲了。”

    “猫咪?”霍宝宝一碰到床,就开始用小手揉眼睛,“猫咪?”

    司机先生提醒道,“赶忙哄哄小少爷吧,一会儿睡着就好了。”

    贺翼骞蹙紧了眉头,没有吱声,看了一眼走出的司机,强压下心中的疑惑。

    “猫咪?”霍宝宝张着小手要找人。

    贺翼骞赶忙走了过去,将他纳入了怀中,“好了,宝宝乖啊。”和他一起半躺在了床上。

    “猫咪。”霍宝宝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如此反复着,好似生怕贺翼骞会不见。

    贺翼骞冲他笑道,“猫咪在,”学着他的话,“乖,宝宝睡啊,猫咪会一直在。”

    霍宝宝闭上了眼睛,将身子更是蜷了蜷。

    “宝宝要不要听猫咪讲故事?”贺翼骞看到宝宝的反应,想到他没有妈妈,一直就这么孤单地成长着,禁不住现出一抹心疼,“今天猫咪给你讲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从前啊,有七个小矮人,第一个叫Dopey,第二个叫GRUMPY……”

    随着夜色降临,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入了屋内,偌大的卧室也随之安静了下来,隐约间传来了两声均匀的呼吸。

    “鞠可曼?”

    “可曼?”

    是谁?

    贺翼骞努力地在黑暗中前行着,她看不清路,耳畔处却总是传来一声声地呼喊。

    “鞠可曼!”这时一道风吹过,一个女人突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贺翼骞依旧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

    “我是贺翼骞!”

    “你是贺翼骞?”贺翼骞努力地瞪大眼,却还是看不清人的模样,除了一道黑影之外,“不对,如果你是贺翼骞,那我是谁?”

    “你是鞠可曼!”女人说道,“你只是借了我的身体而已。”

    “我……我是鞠可曼?”贺翼骞不敢置信地扬声,“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女人听似很自然地说道,“你就是鞠可曼,是霍昀斯的老婆,在婚礼当天你和他被人陷害,险些都要丧命。”

    “霍昀斯?婚礼?这是什么?”

    “不要有疑惑,你就是他的老婆,也是你身边霍宝宝的妈咪。”女人‘咯咯’地笑着。

    一时好像难以接受,贺翼骞不停地摇头,“你说清楚一点,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你记住,你是鞠可曼,是霍昀斯的老婆,你不要再替我背什么债了,去寻求你自己的幸福吧。”

    “鞠可曼?鞠可曼,不,怎么可能?”贺翼骞依旧摇头,“我怎么会是鞠可曼,我怎么会是……”

    “你就是鞠可曼,那个被霍昀斯爱着的鞠可曼!”女人的声音好似一道魔咒,不停地灌入到贺翼骞的脑海。

    “鞠可曼?鞠可曼?可曼……”她的口中不断地念叨着。

    只听‘啪’地一声,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红光,贺翼骞睁开了双眸,迷糊的意识在看到近在咫尺的漆黑双眸一刹那,忽地变得清醒。

    “你刚刚喊的什么?”霍昀斯眼底现出一抹嗜血的红色,双手拄在贺翼骞的身子两侧,身子倾近,“你刚刚喊的是什么?”声音中隐约带着一抹颤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