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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一想到要跟他住一间房,顾宝宝本能的抗拒,用力想要挣脱被他紧抓的手腕。
他却愈发的用力扣紧,一言不发的将她往上拖。
“你放开我!”
她继续挣扎,申文皓的声音马上从后面传来:“宝宝,怎么了?”
她来不及回答,牧思远突然加快了脚步,将她快速带离了他的视线范围。
“怎么?”踢开房间的门,他将她推了进去,冷声问:“刚才我跟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
刚才的话?
是那一句--你知道心悠对申文皓的感情,我不希望你从中插一脚--吗?
“我没你想得那么无聊!”
顾宝宝怔怔的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了浴室。
牧思远凝视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身影,漆黑的眸子微微闪烁着,让人辩不清情绪。
那样的话真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为了郑心悠,他警告她不要和申文皓纠扯不清?
他是爱着那个女人的吗,爱到可以大度到这个地步!
顾宝宝将水量调至最大,希望可以冲刷她所有的思维。
不会思考,就不会痛苦了。
酒店的浴袍敞着大大的“V”领,可她连内衣都湿透了,想了想,她只好先用浴巾裹住自己的身子,才套上浴袍。
在镜子里看看似已“天衣无缝”,才放心的走出来。
抬头,目光撞进漆黑深邃的眼眸,他正紧盯着浴室门口,将她浑身上下肆意的打量了一遍。
她强压的内心的慌乱,却不敢看他,余光瞧见他正抱着乐乐躺在床上,自己便朝沙发走去。
戏谑的笑声从他嘴角逸出,“顾宝宝,你可以到床上来睡。”
她心口一紧,嘴上强硬:“不必了。”
她在沙发上躺下,示意自己可以睡沙发。
而牧思远松开怀中的乐乐,却走下床来,一步步逼近她:“这会儿害臊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昨天晚上...”
话语越来越近,顾宝宝转头,他的俊脸在距她一公分的地方停住,薄唇吐出轻佻:“你还睡在我的怀里,今天反而装得像个处.女?”
顾宝宝的目光愣在他的脸上,震惊与羞怒燃红了她的面颊,他知道!
知道昨晚上那个女人是她!
“昨晚你…你喝醉了…”
“你想解释什么?”
他凑得更近,滚烫的气息拂刷着她的脸,她想退,却无路可退。
“我…我的意思是…”
她舌头打结,说不清楚。
他却突然低声一笑,他根本还没查到昨晚那个女人的身份,但现在根本不用查了。
“顾宝宝,昨晚你爬上我床,不怕你现在的丈夫知道?”
他问。
顾宝宝却不敢回答,她拿不准他这是在问她,还是在嘲笑她。
她恨她自己,昨晚为什么让他为所欲为,将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不回答?”他挑眉。
顾宝宝垂下目光,逼着自己出声:“这…不关你的事…啊…”
下颚一阵剧痛,是他猛然伸手钳住了,她抬头,清楚的看到了其中的怒火:“顾宝宝,你还想撒什么样的谎?你结婚了?丈夫是公孙烨?你们有了孩子,那孩子却是我的儿子?你是准备这样说吗?”
他生气?
可是他凭什么生气?
她大力的挣开他的手,“就算是这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在乎吗?你在乎吗?”
她不想哭的,绝不想在他面前流露脆弱,但泪水却已不受她的控制,她只能抬手擦,却越擦越多。
她只好将脸贴入了沙发,不让他瞧见。
看着她微颤的肩头,牧思远双眸渐黯,他在乎吗?
不,他不在乎,他最最希望的事就是顾宝宝离他远远的,不再纠缠他,可是当她真正消失的这五年,他却经常想起她。
他以为是欢欢在身边的缘故,欢欢是她生下来的,看到了欢欢,自然会想起她。
可是当她突然又出现,却告诉他她已经结婚生子的时候,他的心里为何感觉到愤怒、妒恨和…失落!
他不愿承认自己对她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爱的人,是悠儿,是悠儿!
他看着她,目光恢复了平静:“我不在乎你和什么男人在一起,我无法忍受的是,我的儿子叫别的男人做爹地!我永远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暗自凄冷一笑,转过头,她也看着他:“这有何难,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我抢不过你,抢不过你!”
“但你居然将乐乐藏了五年!”
她眼里泛起的清冷让他忍不住发怒,像是要证明她还在身边一般,他揪住她的浴袍领口,“顾宝宝,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嗯?”
“我没有错,没有错,”
她瞪着他,“你只要一个孩子,而我有两个,我为什么不能带走一个?”
“你…!”
她竟敢如此强词夺理,“这么说来,我再付给你一张支票,乐乐也就给我了!这有什么难的?”
说着,他真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甩到了她身上,“拿去!”
金卡上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她一怔,低下头再不愿看他。
牧思远也不再说什么,起身推了她一把:“去,床上睡。”
她没有反应,他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扔在了床上—乐乐的身边。
她挣扎着想起来,却听他说:“这是你和乐乐最后一个晚上在一起,好好珍惜吧!”
说完,他上前大力的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砰”的一声响过,顾宝宝浑身一颤,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乐乐。
这么几年来,乐乐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可是明天,等到明天,她真的…要失去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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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思远一个人走在海滩上,走出酒店很远了,他的脑海里还是她流泪的脸。
他知道当他丢出那张金卡的时候,他伤到她了。
他知道她如果是因为钱为他生下孩子,五年前他去让人去查账的时候,就不会发现他给她的那张支票分文没动。
但她既然没有动那笔钱,这五年来,她在美国靠什么生活,靠什么养活乐乐?
靠着公孙烨吗?
可为什么她没有跟公孙烨结婚?
五年了,不是公孙烨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间又聚集了浓浓的怒气,他对她的情感,总是如此矛盾。
她想靠近,他不让;她想远离,他便控制不住的想要伤害她。
所以他只能让她走,走得远远的,让他看不着,够不着,才不会伤害到她。
推开房门,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回来了。
天边已微微发白,他却依旧毫无睡意,只在床沿坐下了。
寂静的房间里,他听到了乐乐和她的呼吸声,混着远远的海浪声,交织在他的心间。
他低头,借着橘黄色的床头灯,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珠。
是为将要离开乐乐而流泪?
他的指腹抚在了她的眼角,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却感觉到她脸颊传来的惊人温度。
昨晚在雪夜里待的时间太长,今晚乘坐游艇的时候又穿了海风,接着被海水浸湿,她再也撑不住了。
他一愣,大手抚过她的额头,高度几乎烫坏了他的手心。“
宝宝,宝宝?”
他赶紧摇晃着她,她翻了个身,眼睛却始终睁不开。
“宝宝,宝宝!”
他再叫,她嘟起滚烫的唇,模糊的说道:“思远哥哥…我的…我的风筝…”
显然的,她已经被烧得昏迷了。
他赶紧拿起床头电话:“喂,前台吗?有没有医生?有没有退烧药?都没有?”
他怒道,“那你们开酒店做什么?”
说完摔下电话,大步走出了房间。
片刻,他又折回,只见乐乐已经醒了,光着小身子坐在床上,怯生生的看着他。
“乐乐,来。”
他用毛毯将儿子裹住,抱他先坐在沙发上,以免被顾宝宝传染,然后打电话让人送来他和顾宝宝昨晚送去干洗的衣服。
“乐乐,”他将衣服丢给他,“快点自己穿好衣服,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说完他没再管他,而是转身来到床边,给顾宝宝把衣服穿好。
“牧总,他们送油来了,飞机可以起飞了。”
片刻,飞机驾驶员在门外报告。
“好,你先去发动,我马上就来!”
他抱起顾宝宝,想叫乐乐一起走,却见乐乐并没有穿衣服,而是光着小身子在沙发上玩儿。
他只得先放下她,走到乐乐身边,“乐乐,你怎么不穿衣服?”
乐乐像没听到他的话,继续玩着自己的小手。
他有些奇怪的扳过他,看着他,再问一次:“乐乐,有没有听到爹地跟你说话?”
大眼睛在他脸上一瞟,却似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他低下头,继续玩着小手。
“乐乐?”他心中大惊,心里无数个猜测闪现,却都不敢相信,“乐乐,你有没有听到爹地跟你说话?”
他继续追问,但乐乐始终没有再理他。
飞机的轰鸣声已经响起,顾宝宝还在发高烧,他没时间再问,只能先拿起衣服帮乐乐穿。
不料,他还没碰到乐乐的手,乐乐突然警戒的看了他一眼,快速缩在了沙发的一角,双手环抱着自己不让他碰!
他以为乐乐还是怕生,便道:“乐乐,我是爹地呀,快让爹地给你穿衣服,我们必须马上送妈咪去医院!”
话音未落,乐乐忽然抓起沙发上的靠枕朝他一扔,嫌他太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思远一颗心渐沉,为什么乐乐表现得像是完全听不进他的话?
就算他怕生,当他还是个陌生人,也应该对他的话有些反应才对啊!
“宝宝怎么了?”
忽地,申文皓跑来门口,焦急的问道。
牧思远瞧了他一眼,快速说道:“你抱着乐乐,我们走!”
说完,他上前抱起顾宝宝便朝门外走去。
申文皓一愣,也赶紧上前抱起乐乐,跟着走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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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烧成这样?”
申文皓皱起眉头,看着护士手里的温度计,显示40度。
牧思远坐在一旁没有出声,脑海里想着情人节晚上的那一场大雪,她在酒吧外等了那么长的时间...
“滴滴滴...”
电话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起,是郑心悠打来的。
“思远,你在哪儿呢?电话一直打不通。”
吉吉岛上信号很差,他问:“有事吗?”
“没,”郑心悠淡淡道,“牧叔叔打电话给我要找你,说让你陪着一起来医院检查,我就陪他过来了。”
“谢谢!”知道她心情不好还麻烦她,他有些过意不去:“你们在哪个医院,我来接你们。”
“你来接牧叔叔吧,他挺想见你的!”
说着,郑心悠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
牧思远一愣,这不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医院吗?
“你们在几楼,我上来。”
说着他起身,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了病房。
来到五楼,果然看到了爸爸和心悠,牧风铭瞪了他一眼,“说,电视里看到的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他想见牧思远,就为了这一件事。
可这样的事情在医院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怎么好说?牧思远蹙眉:“爸,您做完检查了?您先回去吧,晚上我带欢欢和乐乐去你那儿。”
牧风铭眯起双眼,“那孩子叫乐乐?欢乐欢乐...”
他忽然一笑,“顾小姐还真是有心啊!”
闻言,郑心悠抬起头:“思远,还...真有两个孩子啊!”
他点点头,转身和他们一起走入电梯。
牧风铭看上去很高兴,一直问:“思远,乐乐的学名是什么?”
“顾永乐!”
“顾永乐?!”他的笑声更大了,“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就何欢,顾小姐就给孩子取名叫永乐,看来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这个顾小姐。”
“爸,到一楼了,您慢点!”
他匆匆打断牧风铭的话,不愿意让他在心悠面前说这些。
但郑心悠始终只是垂着头,看不到表情。
三人走出电梯,却见走廊一角围着一群人,沸沸扬扬的议论着:“看,这是谁家小孩?这么冷的天不给穿衣服?”
“是不是被抛弃了?看样子有五六岁了吧,这么大的谁还会收养啊?”
“我看不是被抛弃的,你看这小孩模样这么俊,又是个男孩,不可能被抛弃!”
牧思远心中一怔,赶紧大步上前拨开人群一看,那个蹲在墙角,光着小身子的男孩居然真的是乐乐!
“乐乐!”
他大惊!
赶紧自己的外套脱下,裹住了乐乐,四下一看,并没有发现原本包裹着他的毯子,。
“乐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看他的小嘴儿,已经冻得乌青,奇怪的是,他不哭也不闹,反而专注的看着不知从哪儿抓来的一只虫子,玩得不亦乐乎。
好像,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热,更感觉不到周围的人!
围观的人群见有人来了,便散去了,牧风铭铁青着脸走上前:“思远,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他也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牧叔叔,思远,先别说了,”
郑心悠也赶紧脱下自己的羽绒服裹住了乐乐,“看孩子冷的,手指都冻肿了,我们赶紧找间病房吧,房间里有暖气。”
牧思远点头,带他们来到了顾宝宝的病房。
郑心悠一眼便瞧见了申文皓,不由一怔,“文...文皓,你怎么在这里?”
申文皓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鼻子被冻得通红的乐乐,讶异又焦急的问道:“乐乐怎么啦?牧思远,刚才他跟着你出去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跟着他出去?
牧思远讶异,他根本就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后怕,如果他没有刚才在走廊碰上乐乐,如果有谁先一步抱走了他,那该怎么办!
“乐乐!”他着急对怀中的小人儿说:“你刚才怎么不叫爹地?嗯?”
乐乐没理他,闭上双眼,有点想睡觉了。
郑心悠渐渐回过神来,忽然问道:“思远,乐乐他...为什么没穿衣服?”
和欢欢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儿,她实在没办法不去关心。
一句话提醒了牧思远,他赶紧说道:“早上我要他自己穿衣服,他没有反应。后来我想给他穿,他又非常抗拒,无奈,我只好用毛毯裹住了他。还有,除了昨天在电视台的演播厅,这一天一夜来,我还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
郑心悠是儿童专家,或许她会知道这是为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