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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兄,前阵子我向父皇要了青霜砚台,现在就拿给你看看……”
清和公主急着献宝,也不等皇甫肆回答,已经一溜烟跑到内殿去,留下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和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却融不化云无言一身的寒意,她静默地站在月亮门边,看树梢上一只云雀用尖尖的喙爱惜地梳理自己的羽毛。一大朵白云一动不动地悬浮在半空,时间如同就此静止一般。
不一样的人,相同的场景,皇甫肆有种错觉,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
“五岁以前,我常常和母妃坐在庭院里看云,那时候我不知道,她其实是在等着一个人。”
不似平时或温柔或轻佻的声音缓缓流泻入云无言的耳中,沙沙的如同风吹过树叶,她微微地蹙眉,不懂皇甫肆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说这些。
“她也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幸福,只是那人在遇到更漂亮的女子之后,就再没有踏足过她住的地方。”
皇甫肆唇畔挂着笑,眼神有些飘忽,那样一个如兰花般幽雅美丽的女子,渐渐地在他面前凋零,明明是和明妃一样的年纪,眼角已经有了皱纹,青丝也添了风霜。
“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这天上的云,你看得到,却永远摸不着。”
爱会让人变得软弱,就如同他的母妃,还有云无双,她们都是可悲又可怜的人……
皇甫肆学她的姿势背靠着月亮门另一侧,虽然讨厌这个人,可唯有在她的面前自己不用伪装。不对,还有一个人,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王妃。说起来她们俩有一点很相像,都可以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云无言转身看向他,眼中充满了困惑,这些私密的话,他这样骄傲的人,该是从来不会说出口的。更何况,还是同一个他讨厌的人述说。
“呵呵,不知道,或许是碰到了同类的缘故,我们是同样一种人,都只会爱自己,从来不肯相信任何人……”可是,这样的人,注定要孤独终生。爱,对他们都太过奢侈。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云无言难得同意他的话,清和公主之于她,云无双之于他,都只是可利用的工具。
“所以,你最好不要阻碍我。”
皇甫肆以充满威胁地口吻道,不管眼前的丑八怪有什么样的野心,拉拢皇妹有什么样的目的,他都不会去过问。前提是,她不要妨碍到他……
云无言无语,这个人,没说两句话自私的本性就暴露无疑,他不是在别人面前隐藏的很好么?
“从前我同怡红楼的花魁说这些话之后,当晚就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语气一转,皇甫肆调笑着,随手接起一片飘落的树叶,轻轻放在唇边。
清脆悦耳的叶笛声在庭院中响起,调子很是轻快,悠悠扬扬直达天际。云无言蹙眉,调子里有着一丝几乎无法让人察觉的落寞,可他的唇边分明带着笑。
面前的白衣男子一脸云淡风轻,长长的睫毛遮掩下,眼中有着似真似假的伤感。正因为是同类,她才更清楚,这人其实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会趁着猎物最无防备的时候扑过去,毫不留情地咬断它们的喉咙。
“你母妃教的么?“
淡淡的嗓音打断了笛声,云无言盯着他,带着些许试探地问道。
“好像什么都知道啊……我是不是该杀了你?”
皇甫肆漫不经心地丢掉手中树叶,状似考虑地道,话里却添了一分认真。
“二皇兄,无言,你们……”
清和公主双手抱着一块墨黑砚台跑出来,见两人门神一样分两边站着,不由觉得好笑。
“你啊,不会让我们到屋里看么?巴巴地抱出来做什么?真是个笨丫头!”
接过清和公主手中沉重的砚台,皇甫肆好笑地道,也顺道转移了她之前想问个究竟的心思。
“二皇兄你不是最喜欢砚台么?我向父皇要来这青霜砚台,本来是为了给你做生辰礼物,如今连成亲礼也算在一起好了……”
清和公主毫无机心地道,靠在皇甫肆身上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皇兄什么时候说过喜欢砚台了?”
皇甫肆拿着青霜砚台,听小丫头如此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就是那次啊,你看着父皇赏赐给大皇兄的青龙砚台,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清和公主回忆着之前的事,一脸笃定地道,当时二皇兄的表情好像很想要。
云无言听闻此言,立刻明白了其中原由。青龙砚台只有东宫太子才能用,是身份的象徽,皇甫肆喜欢的哪里是砚台?他想要的根本就是这太子的位置。实在想不通,复杂黑暗的皇宫里,怎么能养出这般单纯的家伙!
转而投给他不以为然的眼神……“她还真是笨,对你这只死狐狸掏心掏肺!”
伸手揉揉皇妹发顶,皇甫肆笑的愈发温柔,青龙砚台迟早是他的,连同这江山。
“还是宓儿最关心皇兄,这青霜砚台我很喜欢。”
清和公主得意地在他怀里道:“这是当然了,三皇兄问我要,我都没给他,专门替你留着的。”
一条青色发带紧接着塞进云无言手中,上面缀着淡粉的珍珠,布料触手冰凉爽滑,珍珠莹润有光泽,一看就知道是上品。
“无言,我也没有忘了你哦,你的头发又黑又漂亮,和这个发带最相配。”
“喜不喜欢?”
清和公主眼巴巴地望着她,一脸期待地问道,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条发带,平时都舍不得带。
“喜欢。”
被人这么望着,云无言拿着珍珠发带的手有些僵硬,良久才淡淡地道。
皇甫肆立刻还以颜色,以眼神述道……“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可是又觉得好笑,皇妹还真是遇人不淑,碰到他们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
云无言沉默,人都说物以类聚,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和这个笨蛋呆在一起?诡异的是,面对这个怪胎,她第一次觉得拒绝的话这么难以说出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