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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推开褚泽的时候,白萌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然而,当她看到褚泽颓然垂下的双臂,眼底的破碎,心还是狠狠的揪了一下又一下。
“大叔,对不起,再见!”
七个字,简单干脆,却用光了白萌所有的力气。
她毫不犹豫转身,在大雨中狂奔,只怕再多一秒,就会舍不得离去。
尽管自私,方才,她还是忍不住,将那句话问出,“大叔,你可愿再等我几年,等我足够配得上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下狠心,无论披荆斩棘、剥皮换骨,她会拼尽所有力气,早日与他比肩而立。
只是,咸涩的雨水一滴滴渗入口中,她屏息等待的,是褚泽眉眼纠结、欲言又止的沉默。
握住他宽厚手掌的手臂滑落,是啊,多么无礼的要求,她凭什么自信,褚泽甘愿耗费自己的青春,去等待她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未来。
褚泽已经三十四了,正值一个男人最意气风发的年岁。
可她又怎么知道,褚泽那尚未说出的欲言又止,不是不愿意,而是有心无力。
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孩,他如何舍得,让她陪自己,一起堕入无边的地狱。
彼时的褚泽不知道,他自以为对的爱的保护,在多年后,却成了他痛心疾首的悔不当初,他不够相信自己,更不够了解白萌,所以,面对困难,他选择将她推远,而非执手并肩。
相比成熟稳重的他,白萌到底是个倔到骨子里的年轻人,她的固执她的别扭,甚至她的较劲,只需要他一个安全的拥抱,一句不用太高明的安抚就能瓦解,可是,一念之差,终将曾经爱入骨血的两人,分隔天涯。
“萌萌——”
柔肠百结,他还是喊出了那句不舍。
白萌闻声站定,转身,看着他朝自己跑来,她想看清他的面容,奈何,视线好似被雨水浇透,越来越模糊。
四目相触,她心跳如擂鼓,静静等待他的启唇。
然而,褚泽扯起一抹心疼的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支在了她的头顶之上,而他单薄的衬衫被雨水打湿,紧紧黏在身上,那寒意,刺骨又锥心。
“萌萌,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熬夜,别再挑食,你肠胃不好,三餐一定记得按时吃,晚上别再蹬被子,如果怕黑,就将我送你的壁灯开着,雷雨天……”
褚泽一字一句嘱咐,眼底的不舍浓的化不开。
“够了!”
一声大喝,白萌捂住嘴巴,猛地转身,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而后,背对着他,嘴角拼命扯出弧度,一字一句道,“大叔,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大叔,白萌的世界,不会再有褚泽!”
那意欲为她遮风挡雨的西装外套,从肩头滑落,掉入雨水之中,复又被更深的雨水掩埋。
褚泽红肿着眼眶,如一尊恒定的雕塑,望着她的背影在视线中,渐行渐远,终至消失。
掌中的物体,咯得掌心生疼,他将蜷紧的手掌,在眼前摊开——是一把小黄人头像的钥匙,这是他,为未来家里的女主人准备的。
白萌喜欢小黄人,他便找人打造了一对,作为他们新家的钥匙,本想着在今天发布会上,亲手交给她,可是……
褚泽痛苦的闭紧双眼,浑然不知刺骨,任冰凉的雨水一点一点将他浇透,心都痛到没有知觉,体肤之上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萌萌,除了你,也只有你!”
……
不知道跑了多久,白萌被路边草丛的石阶绊倒,整个人扑在地上。
相较于方才的歇斯底里、放声大哭,现在的白萌,冷静漠然的好似摔疼的并非自己。
她缓慢从地上爬起,静静坐在石阶上,双眼无神直视前方,手掌贴上心口,很奇怪,方才这里明明很痛,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扯了个没有表情的笑,她想,原来心也会痛到麻木。
……
银灰色的兰基博尼,伴着一声不算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白萌对面的路边。
倚靠在后座闭目小憩的陆铭深,忽而睁开了清浅的眸眼,“什么事?”
金晨不会无缘无故停车。
金秘书手握方向盘,身子朝外探了探,随即对陆铭深道,“总裁,是白小姐!”
素来淡定如波的陆铭深,听到金秘书的话,倒是难得将视线转到了窗外。
雨幕中的白萌,双眼无神,神情怪异,那般孤单寂寥的小小身影,倒与平日张牙舞爪的她大相径庭,蓦地,竟让人生出些许怜惜。
怜惜?陆铭深对于心底,突兀窜出的感受,不置可否。
“金晨,找人将她带到车上。”
金秘书目露微讶,但也没多问什么,“是!”
……
白萌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安静的坐在路边疗愈情伤,怎么也能遭人当街强掳。
面对五大三粗,一左一右钳住她胳膊的黑衣人,腾空的白萌,除了无力的挥动四肢,就她平日里的三脚猫功夫,压根派不上用场。
“喂,你们是谁,干嘛抓我,我一没钱二没色三没权,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威逼利诱,各种方法白萌都试了,但钳制她的黑衣人,像两个没带耳朵,也没有表情的木头人。
直到,白萌被强制塞上路边,一辆未及看清牌照的车,随着车门“嘭”地一声关上,呈狗啃泥姿势趴在车座上的白萌,一抬头,就看到了侧颜清峻的陆铭深。
“是你!”
她一声惊呼,而随着她的呼声,陆铭深也将他那堪称鬼斧神工的面容,缓缓转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