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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阴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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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不承认你活着,也不愿告知让你服了什么药物才毁了你的功夫。但是,我仍旧问了个水落石出……”

    阮娇娘自言自语地解说道,一时间钦涯止住了步伐。

    阴毒,那是郝尔漠国不算最毒,却最狠的毒药。郝尔漠国虽小,却是最之国,有着最毒的巫术结怨,也有最小人的用毒手段。阮小鱼便是用了最小人的用毒手段施加给钦涯。阴毒不是一种毒,是阴之毒的汇总。它加以所有杂七杂八乱人心脉的毒药在一起,滴水穿石般的力量让人一点一点丢掉自身最强悍的力量。当然,也包括这个人的意志力。这是阮娇娘有所不知的。在她认知里,服阴毒之人,慢慢失去功夫,日后倘若强硬恢复便会惹来祸端,被体内的阴毒要其性命。但凡服下阴毒之人,再想恢复功夫者都是以死相不堪而收场。

    奇迹是人创造的。钦涯服了阴毒,意志尚在就是奇迹。

    “谁说我只用郑水清的配方解毒了?再说,恢复功夫,何止是解毒那么简单。”钦涯强调。

    阮娇娘笑道:“你不是想给荷衣幸福吗?那么你能安生一点活着吗?不要再想功夫之事,不要跟命运斗争。你乱服药,乱做一些乱七八糟来恢复功夫的事会要了你的命的。你留下一条命,荷衣就幸福了,我们所有人都会幸福。”

    钦涯平静的脸上再无笑容,坚决道:“你知道我君钦涯的作风,我要做到的事一定能做到。”说罢,他不再回头,朝向那装满幸福的小木楼里走去。小木楼里的女人在下一刻醒来是,又会见到他自然的笑容,幸福又在新一天开始。

    阮娇娘对着钦涯的背影提醒道:“我今天是来告诉你,如果再见到郑水清的人,离他远点。他已经不是郑水清了。若是回到古域国,任何与天网有关的人和事都不要相信,包括颢琰王府的阿泰。”

    听到此,钦涯停住了脚步,“阿泰和郑水清怎么了?”

    “自从你跌入悬崖后,妖后控制了天网的所有力量。阿泰幸存逃过妖后的通缉,远离了蜀都城在偏远的小镇上卖茶水维生。我能查到的消息,妖后定然能查到。所有跟你有关的势力,她不能拉拢来为朝廷效力者杀无赦。阿泰不是被她拉拢的,而是被药迷失了心智。你颢琰王的生意遍布古域国上上下下,不找一个了如指掌的人,她妖后怎能掌控你的财力。只是,想不到她是用何种方法让阿泰忘记了过去,只效忠于她。我偷偷引他出来,露了面他却不认识,提到你的名字,就如同提到他的仇人一样一剑向我刺来。而郑水清,很早以前就消失的人突然出现时,一意要杀我。就连我的手下玄武也被他收买了。阮娇楼被查封了,我的弟兄们不是死了,就是被人收买了。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来找你,我也是走投无路才逃到郝尔漠国来。”阮娇娘面不改色,冷静地解释道,似乎她的下场只是一个故事,原本与她无关,她无需害怕,无需自怜。

    钦涯沉声,道:“那你现在可有栖生之处?”

    阮娇娘笑道:“想留我下来吗?”

    钦涯一脸歉意,被阮娇娘看穿心思,“不用为难,你有荷衣在。我自然有自己的去处,要不怎么能知道你们在郝尔漠国的一切行踪。说到底,曾经跟过你的人只有于子期可信了。古域国已经把我们这些同妖后作对的人孤立了,再回去必是凶多吉少。我劝你和荷衣安生地呆在此地。妖后即使是势力再大,也不会查到你还活在郝尔漠国。”

    钦涯淡淡一笑,“我无心与她争江山,便没有任何危险。”他如是说只是给自己安慰罢了。阮娇娘明了,君钦涯就是这样一个在危险面前面不改色的人,“你无心与她争江山是真,但你确定没有危险吗?妖后是怎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你心里清楚,要不你也不会急于恢复功夫。”

    钦涯笑道:“夜已深,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吧。不要再为我冒险,我不值得,也许郝尔漠国会有你的幸福。”

    阮娇娘笑道:“我会走,也会再来。我清楚你的人性,你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恢复武功之事请你不要自作聪明,你要做的任何事我哪次反对过。这一次做个交易,你别阻止我在郝尔漠国的一切行动,我便不阻止你恢复武功之事,相反,或许我能帮你。阴毒这东西你不了解,它是属于郝尔漠国的,该由郝尔漠国的方法来解决。或许你不知道,山野也是郝尔漠国人。”说罢,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不容钦涯再拒绝任何。

    皎洁的月光下,仍旧是星星点点的树林与安静的小木楼。小木楼里,钦涯微笑地躺在荷衣身边,幸福地睡着了,没有惊动荷衣,没有惊动这清凉的夜晚。唯一波涛汹涌的是阮娇娘那颗找不到依靠的心。阮娇娘曾经得意自己有一帮听她话,把她当姐妹的兄弟。她是门主,她拿钱雇人卖命,也替她的兄弟们卖过命。她却不曾想,她最信任的玄武尽然害了她。

    踏月回府,于子期的人等在阮娇娘房里。都是习武之人,阮娇娘在门外便知厢房内有人。她临走前,窗户半掩。聪明于子期不忘半掩窗户,跟跃窗而进时一模一样,却不知阮娇娘临走时放下的一根长发,“半夜来访是后悔收留我,要赶我走吗?”娇娘淡淡地说道,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不用看也知道于子期躲在床后。

    于子期大胆现身,一脸疑问:“你怎知道闯你厢房之人就是我?”

    阮娇娘淡淡一笑,朱唇轻起,吐出来的不是要说的话,而是鲜血。于子期定眼望去,一片血红喷在床前的纹帐上,阮娇娘顿时苍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