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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二人微微有些奇怪的是,那个美少年显得和太阳婆很亲热,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前面边行边自喁喁地私语着,似闻得太阳婆轻声地说:
“好孩子,这事情你不要急,我比你更急,等一会儿好好问问他们两个就是了。”
又见那美少年鼓着桃腮,低低地似在埋怨什么。王一刀往地上啐了一口,心说晦气,进门就遇见个兔子!
几个人进房之后,王、黄二人见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大厅,地下铺着西藏来的毡子,墙上张贴着熊皮和狼皮,都带齿爪,看起来似较生前还要勇猛,十几张红木太师椅上铺放着各式的坐靠背垫,多是名贵的湘绣面子。黄丽真挑了一下眉毛,心说:
“妈的,这简直是沙漠里的小王宫!这些东西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其实说穿了,也就不大奇怪了,试想去沙漠出玉门过安西入中原,历年来,有多少外商进进出出,他们把外国稀罕的东西,带到中国去,再把中国的绫罗绸缎刺绣等带到外国去。长毛陆渊是这一条路上有名的刀客,这些东西到了他的手中,都是很不稀罕的事。黄丽真和王一刀不知道底细,所以看来显得费解、吃惊。
大厅靠墙的一列二三十张椅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皮衣服,有灰背的、狐腿的、紫貂的、猞俐的、银狐的,各式各样,形形色色。另有五六座柱架,其上坠吊的尽是些闪闪放光的玩意儿,多是王一刀和黄丽真没见过的,有金链子、珠串子、黑亮的宝石坠子。黄丽真眼都看直了。
太阳婆嘻嘻一笑道:
“两位不要客气,请坐,好东西还多,慢慢地看。”
王一刀板着脸不声不动,黄丽真却好像是到了自己的家一样,一屁股就坐下了,还仰着脸对王一刀说:
“你坐呀!客气什么?反正他们得管饭。”
长毛陆渊一只手摸着下巴,笑得两眼成了两条线,打趣道:
“管!管!要吃什么有什么,吃活人脑子现砸!”
黄丽真白了他一眼道:“你少贫嘴滑舌的!”
陆渊呵呵大笑道:
“好厉害,你不要忘了你们现在是俘虏,现在得听我们的!”
黄丽真往起一站尖叫道:“俘虏!俘虏怎么样?”
陆渊被吓得后退一步,正要说话,太阳婆却皱眉道:
“陆渊你少说话。喂!我说你也坐下!”
黄丽真倒是真怕这位老太太,闻言乖乖坐了下来,见桌子上摆的有瓜子,便拈了一颗往嘴里嗑,“呸呸”吐皮。就连太阳婆也看得直愣眼,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美少年更是连连皱眉,小声问:“她是谁呀?”
太阳婆哼了一声道:
“他两个都是那个老魔头的徒弟,被我从沙漠里给带回来的!”
说着,她冷冷一笑道:
“你们俩要放聪明一些,我们对你们已经很客气了,只要你们不打别的主意,我们就不难为你们,否则我老婆子可是不客气。”
黄丽真还在嗑瓜子,可是她的眼,却向坐在太阳婆身边那个美少年瞟,心想:
“这小子长得可真不赖,不知是这老婆子什么人?”
她想着又用两只勾魂的眼睛去看这少年的手和脚,还有身上的衣裳。少年被看得脸红红的,把头扭向一边去了。
“害臊了!”黄丽真心里想。
这时太阳婆对那美少年说:“你不是有话问他们吗?”
少年脸又是一红,却装着自然地咳了一声,有意低着喉咙问道:“你们……”
不行,这声音还是嫌太细,他又使劲憋了憋,大眼睛转了转,不太好意思地说道:“你们是从玉门来的不是?”
黄丽真吐出瓜子皮,正要开口,王一刀却冷冷地答道:“我们是从青海来的。”
美少年一怔,可是黄丽真却笑着插口道:“不过,经过了玉门,有事吗?”
说着递过了一个眼波,美少年杏目瞟了她一眼,面泛桃红道:
“你们在路上,可看见一个骑黑马的年轻人?姓陈!”
王一刀心中奇怪,这少年说话怎么女声女气的,忍不住瞟了他一眼,黄花瘦女却咯咯一笑道:
“嗳!你这是怎么问的呀!骑黑马的人可多啦,姓陈的……”
她似乎突然想起一人,忙道:“陈宋?”
美少年双目一张,喜道:“对!就是他,你们看到他了?”
黄丽真撇了一下嘴,摇摇头:
“没有,我们就是来找他,要看见他,还能放过他?早把他杀了!”
美少年不禁十分失望,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望着黄花瘦女冷冷一笑道:
“有你们什么事?我们的仇人是宇文老头子,还有李老道、朱蚕和那个老尼姑,你们干什么来找麻烦?”
黄丽真摇了摇头,嘴朝着太阳婆一噘道:
“呶!她知道,你问她吧,我们都告诉她了!”
美少年就问太阳婆道:“西里加!为什么呢?”
太阳婆冷笑道:
“这还用问吗?那老魔头,还不是有意凑热闹,称英雄,哼!他以为全天下就是他一个人厉害。哼!哼!”
可是这美少年,并不留心去听她的话,只是低着头,用白而小的牙咬着嘴唇,眼睛里水汪汪,似含着眼泪。王一刀和黄丽真突然发现,这少年耳朵上,扎有小小的针孔,分明是女儿之身,黄丽真不由咦了一声。美少年一抬头,黄丽真结结巴巴道:“你……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少年脸一红,站起来怒目看了她一眼,嗔道:“你管不着!”
一面扭动着腰肢就进去了。这一下,连王一刀也怔住了,他傻里呱叽地站了起来,一双鱼目死死地盯着这美少年背影。黄花瘦女不禁兴趣大减,冷冷一笑道:
“算了吧,紧盯着干嘛,这是人家家里!”
王一刀脸一红,坐了下来。这时间就听得方才那美少年进去的房间里,传来踢桌子摔茶碗的声音,太阳婆朝着长毛陆渊努了一下嘴。陆渊搓着手,带着笑走了进去,只听得他的声音在说:
“得啦!大姑娘何必呢!这不是发急的事,咱们慢慢来,包在我长毛陆渊身上,陈大爷他不也是到处找你嘛!”
才说到此,又是一个茶杯摔碎的声音,跟着是长毛陆渊痛惜的声音:
“啊哟……大姑娘,这是东晋大兴窑出的盖碗,值百十两银子呢!”
“我不管,我要死!”
跟着又是一声大的,这一次大概是花瓶,就像是火炮似的“砰”的一声,连太阳婆也吓得一怔,她皱了皱眉,望着王、黄二人说:
“你们稍坐一下。唉!这孩子……”
现在所能听到的是呜呜的娇哭之声,和长毛陆渊捡破瓷片的声音,他边捡边叹息道:
“唉!何必呢!这个瓶至少值一千银子,有人出八百我都没卖,这可好……”
那姑娘哭着说:
“你再说!再说,我都给你摔光……”
“啊!西里加……”
大概是扑在她师父怀里了,真是又娇又嗲,那啼哭的声音,如果用自香山的“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来形容,那是最适当不过了。
老婆子溺爱这个徒弟,竟丝毫没有发怒,反安慰道:
“乖孩子……不要急……”
“啊!西里加,西里加!我想死……呜呜!我不要活了!”
“好孩子,好乖乖,听西里加的话……西里加把这边事一了,就陪着你找去,好不好?”
“啊……西里加!他一定找那个姓宇文的姑娘去了……我知道……我不要活了,啊!我不要嘛!”
抽搐、哭、拔尖、腻、扭身子、撒娇……老婆子心痛得了不得了,拍着哄着,小声地耳语,叽叽喳喳,总算是把这个徒弟哄得不哭了。
外面呆坐的两个人,更是呆上加呆,黄丽真翘着二郎腿撇了一下嘴道:
“了不得!听见没有?人家这才叫爱情呢!”
王一刀傻里呱叽地道:“爱情怎么样?啥爱?”
黄丽真以手在唇上按了按道:“嘘——听,听!”翻了翻小眼道:“吃醋了,真痴情!嗯,一定是吃醋了。”
凭着女人先天具有的好奇和探讨人家私事的心情,她站起来,倾着身子,撅着大屁股仔细地去听,可是人家已经出来了。
长毛陆渊第一个出来,看见黄丽真的姿态,怔了一下道:“喝!这是干啥?探查?”
黄丽真噘了一下嘴,红着脸又坐回原处。接着,太阳婆由里面走出来,那个乔装的大姑娘,已经擦干了眼泪,只是睫毛上还亮晶晶的,仍嘟着嘴唇。看见黄丽真和王一刀在瞧她,小声嗔道:“讨厌!看什么看!”
黄丽真嘻嘻一笑道:
“我说这位妹子,好好的干嘛女扮男装呀?你贵姓?”
大姑娘睨了她一眼,没说话。太阳婆冷冷一笑道:“她就是你们要找的依梨华!”
二人不禁吃了一惊,一起张大了眼睛,黄丽真哦了一声。这时依梨华仰了一下脸,一双剪水瞳子里,满是幽愤地道:“怎么样?你们谁不服?”
王一刀还在发怔,黄丽真嘻嘻一笑,斜着眼说:
“干嘛呀!咱们第一次见面,客气点好吧!”
依梨华恨恨地说:
“你们这一群坏家伙,自以为了不起,现在到了沙漠,可就由不得你们了。哼!”
黄丽真斜着眼,叹了一声道:
“就是嘛,谁说不是呢!我也不愿意来沙漠呀!白天热晚上冷,又没有水……”
王一刀这一会儿真像个二楞子,坐在一边啥也不说,谁说话他眼睛看谁,现在黄丽真的话说完了,他眼睛又转向依梨华。依梨华转过脸看着太阳婆,皱眉说:
“西里加,把他们怎么办呢?”
又看了黄丽真一眼,黄正拈了颗瓜子嗑着。
依梨华带气道:“这个女的,简直毫不在乎,老吃瓜子!”
太阳婆笑了,看了黄丽真一眼道:“你叫她吃吧,吃完了就得关起他们了。”
黄丽真吓得瓜子也不嗑了,皱眉道:“你们到底打算怎么样我们呢?”
太阳婆冷冷一笑,回头看了垂头丧气的长毛陆渊一眼,这小子大概还在心痛那个花瓶,半天都没有说话。太阳婆问:“那房子整理出来没有?”
陆渊挤了一下眼道:“不知道呀!”回过头喊,“三巴!三巴!”
闻三巴远处答应着跑进来,两只手卷着袖子,手上沾着些泥巴,还有鸡毛。陆渊问:“房子整理出来没有?”
闻三巴一双绿豆眼,很快地看了王一刀和黄丽真一眼,举了一下手道:
“这不是正在拾掇吗!唉!甭提多脏了!***,那地方都叫地老鼠做窠了,真臭!”
陆渊挥了挥手说:“快!快!人家两个还等着休息呢!”
闻三巴怔了一下道:“那房子能住人?”
陆渊皱了一下眉,看了王一刀一眼道:
“有什么办法,只好叫他们委屈一下了,你给弄两张床。”
闻三巴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黄丽真脸上不大乐,可是谁叫自己是俘虏呢!
太阳婆浅浅一笑道:
“你不要不高兴,这么对你们已经是很客气了;不过你们可以放心,一天三顿饭是少不了你们的,只是门关着,你们没法子出来。”
黄丽真眉头皱得更紧了,忙问道:“房子有窗户没有?”
太阳婆也不知道,就看陆渊,后者点头说:
“有,有,只是小一点,而且在房顶上!”
黄丽真不乐地道:“那不是天窗么?”
陆渊笑了笑道:“也可以说是吧,不过是铁栅格起来的。”
黄丽真恨声道:“那不成了牢房吗?”
陆渊龇着牙笑着道:“本来就是牢房呀!只是后来改了,养鹅了。”
说话间,闻三巴探头道:“行了,不大有味了,请他们来吧!”
太阳婆微微一笑,看着二人道:“二位请吧,别叫我麻烦了。”
王一刀重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黄丽真却还一个劲儿皱眉,见大家眼睛全看着她,只好站了起来,冷笑道:
“我是女的,你们怎么能把我跟他关在一起?”
闻三巴咧嘴笑道:
“放心,这一点我们想到了,我们用鸡笼子把你们隔开了。只是这么一来,地方又小了一点,也没办法,你们凑合一下算了。”
二人只好跟着他出了房门。太阳婆和依梨华、陆渊,都在后边跟着,直向二人的“新居”行去。
阴晦、潮湿、脏臭,这就是眼前的新居!
一盏豆油灯,置于一张石几上,发出淡黄的光亮,照着低矮的斗室内一张木板床。闻三巴退身出来,笑了笑道:“二位请!”
王一刀大步走了进去,黄丽真一只手捏着鼻子,还不大乐意进。闻三巴在门口说:“往里拐,还有一张床,二位将就一点吧!”
黄丽真迫不得已,只好弯身而入,她才迈进腿去,这边“哐啷”一声,门就关上了。
黄花瘦女猛然用身子去撞,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在里面大叫:
“快开门,这里面哪儿能住人?不行!不行!给我换个地方!”
太阳婆冷冷一笑,对闻三巴道:
“加上锁!每天分三班,在门口看守着,要是跑了,我可找你们!”
闻三巴嘻嘻一笑道:“老太太你放心,他们跑不了!”
太阳婆笑了笑,对依梨华道:“我们进去,外头冷!”
于是,太阳婆、依梨华和长毛陆渊几个人,又回到原来的客厅,留下闻三巴在这边守着。
在客厅里,依梨华皱眉问道:
“西里加,那位马老前辈是不是一定会来呢?”
太阳婆肯定地点了点头,又回头问陆渊道:“他是怎么给你说的?”
陆渊坐下来,迷惘地说:
“他说今晚上一定来,不过,这位老爷子说话是不是算数,我就不知道了!”
太阳婆点头道:“那就不会错了,他说来就一定会来!”
依梨华眨了一下深如海似的眸子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有多大了?”
长毛陆渊用眼瞅了太阳婆一眼,讷讷道:
“长相是不大……”笑了笑又说,“很瘦,弯着腰,岁数可是有一把子了!怎么?大姑娘,你还没见过他呀?”
依梨华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见过他。”
太阳婆也点了点头道:
“我也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猛然一见,真不大敢认他了。他一个人对付这么些人,可真是难说。”
陆渊皱了皱眉道:“你老人家怎么不去帮帮他呢?”
太阳婆一笑道:
“我们商量好的,他对付前面的人。我对付后面的,不过他也知道那群老家伙的厉害,我想他一个人绝不敢正面对付他们!”
陆渊嘿嘿一笑说:
“这位老爷子是出了名的损,你老想想,在饮马湖里面下蒙药,这点子有多么绝,他老人家都能想出来,对付这一群老兔崽子,我看也没什么问题!”
才说到此,就听见厅门一响,三人一起回头,只见一个枯瘦的老人闪身而入。
陆渊一跳而起,大喜道:“刚说到你,你老就来啦!”
南海一鸥马彦行微微一笑,从容而入。太阳婆和依梨华一齐站了起来,太阳婆笑道:“马兄,事情如何?”
马彦行呵呵一笑道:
“这几个老儿可吃了大亏了,扑了一个空。我在营盘入沙漠的路口上,立了两根竹子,写了一个条-子,把几个老儿气得了不得!”
太阳婆九子妹眯着眼笑道:“马兄,你写的是什么?”
马彦行一面坐了下来,一面得意地道:“我写的是‘时间已过,多谢光临!’”
说着哈哈大笑了几声,接道:
“可把他们气死了,一群老头子大概要连夜上阿哈雅去,也不知干什么。”
长毛陆渊摸了摸头道:
“阿哈雅,那地方偏僻得很,是西北虎常明的地盘,不过……常明这小子,最近见不到他了。”
马彦行笑了笑道:
“那就不管他们了,反正他们还在营盘等人呢!”
说着又问太阳婆说:“你扣的人怎么了?”
太阳婆龇牙一笑道:
“那还用得着老兄你担心,已给关在后面了!”
马彦行满意地笑了。这时,陆渊端上了一杯热茶,马彦行就口呷着,目光盯在了依梨华脸上,皱了皱眉,奇怪地说:“咦,这位小兄弟是……”
太阳婆哈哈一笑道:
“你可看走了眼了,她是个闺女,就是早晨我给你说的,我的那个徒弟!”
马彦行不由一怔,哦了一声,慢慢地道:“哦,你就是依梨华……”
依梨华早已姗姗下拜道:“老前辈!”
马彦行忙挽起她,笑道:
“姑娘不必多礼,请坐!请坐!你这是从哪儿来?”
依梨华坐了下来,粉面绯红地道:“我……弟子是从吐鲁番来的!”
马彦行张大了嘴道:
“我听说,你……你不是和陈宋在一起么?”
依梨华低下了头,讷讷道:“本来,本来是一块的……”
“后来呢?”马彦行紧张地问。依梨华羞涩地看了他一眼,眼圈可就有些红了,她摇了摇头:
“后来……他一个人到阿克苏去了。”
马彦行皱了一下眉道:“为什么呢?现在他在哪里?”
依梨华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
马彦行紧紧地握着手,咬牙道:
“这个小子,简直是胡天胡地,沙漠他根本不熟,竟敢到处乱跑,混蛋透了!”
依梨华听他骂陈宋,心里也不大得劲,忙为心上人解说道:
“他不是乱跑,听说是为狼面人办事情去了!”
马老头子又是一怔道:“狼面人?”
这时,一边的陆渊插口道:
“老前辈忘了?就是早上你老打发我去救的那个人,他就是狼……天狼仙!”
依梨华很奇怪地看了陆渊一眼问:“你看到袁大哥了?他上哪儿去了?”
陆渊叹了一声,慢吞吞地道:
“袁大爷押着个棺材,也不知是谁死了,他大概是在护灵。不过他给我说,从此他是再也不来沙漠了。这位爷真是个怪人,如今狼皮也不披了!”
这事依梨华倒清楚,只是她不多说,她有点奇怪,袁菊辰怎么会在营盘呆了这么久才动身。
马彦行慢慢点了点头,叹了一声道:
“我要早知道你们是朋友,我就问问他了,这人看样子倒是一条好汉子!”
长毛陆渊吐了一下舌头道:
“敢情是,在大戈壁里,提起他大爷来,谁不知道?只是他现在变了!”
马彦行也不再去追问袁菊辰的事,他心里只是惦记着他徒弟陈宋,又向依梨华打听道:
“他去办什么事,姑娘你可清楚?”
依梨华嘟着嘴道:
“他不肯告诉我,只说去找一个朋友,也不知找谁,我在吐鲁番等他不来,这才出来找他的。”
说着又低下了头。马彦行一双深邃的眸子,在这姑娘身上转着,脑子里却在想,看样子这丫头和陈宋之间,似乎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这可是一件讨厌的事,那位姓宇文的姑娘,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