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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后续(修)
这边卢氏后悔不迭,那边熙和堂里也是气氛凝滞,丫头仆妇都退出了内室,立在院子里守着,连廊下都不敢立人了。
“。。。。。。老大媳妇越来越糊涂了,即便是芫姐儿真个砸了针线房,打了几个下人又怎么样?私下里说说也就是了,哪里有为了下人出头,罚了主子的?
真是哪家子的规矩!亏得她也是大家子出身的!”老太太闭了闭眼,真是半点儿也不省心啊!
宫嬷嬷安抚了半天了,也略显疲惫,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再劝和一句:“许是这些日子太忙了,世子夫人心火大了的缘故!”
老太太冷声哼了哼,道:“心气大,火气才大!”
卢氏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公婆的脸色过日子,只不过她不是那爱拿捏媳妇的人,对儿媳妇、孙媳妇虽不说当亲闺女待,可许多事能放手的就放手了。
这个家早晚是孩子们的,她们这些老家伙,说好听了是宝,说难听也是讨人嫌的。若是能安顿晚年,她又何必做个讨人嫌的婆婆!
所以,她早早就把管家权交了出去,对卢氏慢慢安插人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这些年看下来,卢氏自以为媳妇熬成婆了,动作越来越大不说,脑子也越来越昏了。这在一般的世家来说也是常有的事,可对于国公府来说,格局就太小了些。
老太太平复了好半晌,才道:“我记得以前配过一副清心丸来着?如今可还有?”
宫嬷嬷忙道:“您早不吃那个了,不过方子还留着。”
“你寻出来,亲自给老大家的送去。就说我的话,让她好生去去火气,饮食也清淡些。若是还消不下去这股火,就往天龙寺去抄几卷心经好好静静心!我这个老太婆还没闭眼,容不得她这么胡闹!”
“还有,既然二房的两个丫头禁了足,大房的芷丫头也别出门了,在家好好学学规矩吧!”
***
皎月没事人一样回了安园,想想又觉得不对,便又把陈管事请来说话。
陈管事再次见到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少夫人不由多打量了两眼,才笑呵呵地拱手道:“不知少夫人有何吩咐?”口气明显比前一次和煦了许多。
皎月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她做事有自己的标准,而不是为了迎合别人。
“今日请陈管事来是想打听些咱们二房的琐细,不知陈管事可方便告知?”皎月让人上了茶便开门见山地道。
您手上都拿着玉令了,还有啥不能告知的啊。
不过陈管事还是客气道:“少夫人但有不解,尽管问,在下知无不言。”至于是不是‘言无不尽’那就另说了。
皎月到底和这些人不熟,主仆关系也才建立几天,实在谈不上多了解,她也没指望这些人能多忠诚于她,也懒得使什么手段,便荡了荡茶碗中的嫩芽,直接问道:“我听说各房除了吃穿和基本用度,公中并不给主子们另外加月钱,而是有各房自己处置日常用度?”
陈管事点点头,道:“这么说也没错。国公府各房子孙成亲之后都会分到一些产业,自己经营出息,而这部分产业除了老太太的嫁妆,多数来自公中。
因此可以说公中已经把这些用度以另一种形式给到了各房。至于各房如何经营使用,只要不违反朝廷律例,公中是不管的。”换句话说,公中只管温饱,想获得更好的日子,那得看各房的本事。
皎月想到下人们打听来的卫萱哭诉的话,不由问道:“咱们二房除了公中供给的用度,可还有单独的月例给?”
陈管事微微瞄了这位少夫人一眼,拔直了腰杆子道:“自然是有的。少爷姑娘们启蒙之前,每人每月二吊钱;启蒙之后到入学之前,每人每月另加一吊钱的笔墨费;
至于少爷们八岁入了学之后,改为每人每月三吊钱,外加三吊钱的笔墨费,而姑娘们则在十岁分了院子后,改为每人每月三吊钱,外加两吊的胭脂水粉钱。”
皎月心里盘算起来,以风荷院来看,卫萱和卫芫都十一二岁的样子,每月能拿到五吊钱按说不少了,毕竟她们这个年纪能用什么胭脂水粉的?不过是白立个名目,只是。。。。。。
皎月决定不绕弯子了,便直言道:“陈总管也知道,我是小地方来的,京城里的花费如何我还不清楚,但每月五吊钱,在州府里也算得上富裕了,怎么感觉府里的姑娘们似乎不大够用?”
陈总管不禁摇头道:“若说够用自然也够用,若说不够用再有五吊也是不够用。一样的胭脂,这家的五十文,那家的一吊钱,怎么个花用法儿端看个人。
还有姑娘少爷们也有些人情往来,如何走人情也是其一,所以,这够与不够,还真不好说。”
皎月又听他说这月钱其实各房定得差不多,三房和四房还略少些,只不过正经嫡出的主子有爹娘贴补,而那些庶出的就看自己生母如何了,有的别说贴补了,还要从儿女身上往回找补呢!
此外,人情往来,交际应酬,打赏下人等等,一时手面上控制不住,或者被身边的人撺掇着哄了去的,总之,这些姑娘少爷们日子不好过的不在少数。
单从月钱上讲,他们府上的月钱虽不算多,可绝对算不上少。凭这五吊钱能过成啥样,主要还看个人的本事。
另外,说起公中的供给,府里主持中馈的大夫人自然想尽量省一些,毕竟将来是大房继承国公府,而各房又都希望尽可能从公中获得多一些,存下自己的私房,所以,最后就难免有些事会难看些,而谁对谁错,也很难讲清楚了。
“二房早前也还好,毕竟有二夫人当家,咱们将军也不差钱,所以那些年二房的日子一点儿不比大房差。”
陈管事沉吟了片刻,又道:“后来二夫人去世,大夫人曾经接手照管过二房的内务一段时间。。。。。。”
刚开始还好,日子久了就渐渐变了味儿。
将军在外行军打仗不缺钱,可也没多到让下人去肆意侵占贪没的程度,更关键的是,那些大小管事和下人贪了钱也却不肯好好办事。这才是让人不乐意的地方。
“。。。。。。后来有一年将军回府养伤,大夫人提出把二房的主事权还给将军,将军同意了。”
皎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亏得她没喝茶,不然就喷出去了。她公公也真是个妙人!人家大夫人指不定就是客气客气,一定没想到公公顺水推舟就真的收了回去吧?
陈管事也不厚道地嘿嘿笑了几声,又道:“直到将军回了北边,也没再提二房托管的事,因此。。。。。。”
因此大夫人很恼火吧!
皎月不由暗自发笑,一想到大夫人弄巧成拙,鸡飞蛋打,她就觉得她这公公绝对是个黑馅儿的。想想也是,人家指挥千军万马不说,满脑子都是兵法计策,别说一个世子夫人,就是十个八个的也不过是手下败将了。
“不过这样一来,只怕二房的日子会很难过吧!”
“一年四季的衣裳,从来二房的最慢、花色最差,大厨房的饭菜从来二房的最晚,想加个菜也比别人贵上许多;姑娘少爷们的笔墨纸砚、针线用具按说都可以从公中领用,咱们自己给的不过是些额外补贴,可每次去要么领不到好的,要么就是陈的旧的;
柴火烛炭这些份例更是缺斤少两的,要么就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早前松风院的管事媳妇们还去催,去说理,时间长了也明白了,这些都是白费唾沫。
主子们不得不先拿自己的钱顶上去用。封少爷在的时候倒还好,只后来少爷也去了军中历练,二房越发艰难了起来。”
皎月不由挑眉睨着陈管事,那当爹的就看着孩子们被欺压了?!
陈管事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苦笑道:“咱们二房是可以自己拿出钱来改善,可如此一来可不就正合了人家的意了?咱们是进也难,退也难,倒是给将了一军。”
这也真是。皎月摆弄着茶碗,听他往下说。
“后来将军说,自己常年不在,孩子们应该替他去父母跟前尽孝,提了早饭去熙和堂,吃了晚饭再回来。。。。。。这才恢复成了如今情形。”
啧啧,这手段!
皎月不由好奇道:“我听说世子夫人的娘家原是礼部侍郎家?”
陈管事道:“是没错。”便再也不提了。
皎月心里虽好奇,却也没再问。
陈管事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姑娘们渐大了,尤其是蓉姐儿都快及笄了,大将军过不久就要回北边不去,只怕二房还得少夫人多费心才是。”
皎月有些头大:“蓉姐儿快及笄了?”
“蓉姐儿冬月的生辰,今年虚十四岁了。”女孩子年满十五周岁及笄,此后就可以张罗定亲,十七八岁出阁很正常。
“这可真是。。。。。。”皎月原本还想甩手不干的,如今看来还真甩不得。
***
皎月听陈管事说了半个来时辰二房的内务,多少明白了公公在认亲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把二房的管家权交给她的用意了。
按眼下的情况看,只要公公卫翊没续弦,二房主事的就得皎月来,不然这种状况就没法打破。
皎月正思索着,外面传了话进来:“西府的两位少夫人遣人来问,少夫人下去可有空,两位少夫人想来安园探望她。”
什么探望!不过是些两边看热闹,打听消息罢了。皎月不耐烦地挥手道:“说我最近都没空,等安顿好了请她们过来说话。”
落英正带着人抬了两个箱子进来,听了个话尾,接口道:“奴婢刚才路上听说西府的二老太太和五老太太都去了熙和堂说话,只是咱们在那边没人,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爱说什么说什么!我既然让人打了断了那些人的腿,就没指望有人叫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太太真要是找我再说。我就不信,谁还能把我腿打断了!”
皎月颇有些不屑,国公府上下几百口人,主子统共才几十个?养活这么些下人难道就是让他们奴大欺主的么?!
落英几个互相看看再不提了这话,姑娘什么脾气她们都知道,点到为止就行了。
皎月埋头翻腾起箱子来:“金银锁片,小镯子什么的一样也没有?”
落英无奈道:“姑娘往前也没成亲,在者最近几年都不在家,自然也没备这些东西,一时倒是难寻。若是现用只得出去铺子里买了。”
皎月拎出一张虎皮来,道:“程家舅老爷送这个如何?”
落英不客气地一把扯了下来,道:“姑娘眼界也太大了,虎皮您这里不稀奇,送就送了,可您也得想想,上面还有两代的长辈不是?”你一出手就是虎皮,人家的礼还送不送了。
皎月只得在另一个箱子里翻了半天,找到一块个巴掌大的金星墨玉石来,乌黑油亮的石头中闪烁着点点金星,深沉中蕴含着奢华,材质本身又软硬适度,很适合刻章什么的。
皎月又顺手挑了一块被灵气浸润过的白玉,连同金星墨玉一起交给了白鹤去打磨。这类石头她有很多,都是她在云雾山挖灵石矿的时候得的副产品,算不得多稀奇,不过外头倒是没见过。
皎月又指着箱笼里的一堆皮毛道:“这些银鼠皮白搁着指不定哪天虫吃鼠咬了,去外头找个手艺不错的裁缝铺子,给二房的大小主子们做一身冬天穿的斗篷或袄子;还有这个,做条虎皮褥子给公公带去北边用,他们在军营到底更艰苦些。”
主仆几个正说话,豆蔻气喘吁吁跑来传话:“姑娘,灵大奶奶抱着庭哥儿来了!“
皎月微微蹙起眉头,这些人可真爱窜门子,也不管人家忙不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