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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殷苬在君老爷子口中得知殷光之被人所杀害,又被埋葬在附近的山林,于是随着君老爷子去林中祭拜。
之后几天,殷苬平复了心情,在君老爷子的建议下,她与鹿溪回到了殷母的家乡,泷水城。
在鹿溪看来殷苬似乎太过平静,他以为她会寻那杀父仇人,岂知现在的他们竟然过起了平淡的日子。
他还记得那晚他问为什么,殷苬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浅浅地笑道:“鹿溪,话本里那些个报杀父血海深仇的血性女子,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不敢强求,性子也弱,我没有能力去找仇人,更没有能力去报仇。
有的人一生都在各种放大了的爱恨情仇中活着,有的人就在的柴盐酱醋中生存,他们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我也有,我选择了后者,你可以我无情,你也可以我懦弱,可正是我殷苬。
没有轰轰烈烈,只有平淡无奇,有人偏爱清淡菜,有人偏爱珍馐美味,鹿溪常人都这样活的,而我就是那个平常人!”
鹿溪静静地听完她的话,他没有想到一个才将将二八年华的女子竟能将世事看得这样透彻,他尊重她的选择。
她并不是无情,她也伤痛着,她也生不如死,只是她比大多人看得明白,这样通透的人若是修仙的话,肯定是个好苗子。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平凡而简单,无风无波,她还是那个勤劳的女子,他也还是那个爱吃花桃妖。
过去终将逝去,终将告别,未来总要迎接,何苦纠缠?何谓人生?
殷苬在泷水城的一户人家做起了女花匠,维持着两人一妖的生计。虽然做的还是同一件事,但也是有差别的,以前是打理,现在侍弄,这就是别人的和自己的差别。
这里是泷水城一户姓辛大户,家中的姐公子都爱花草,正逢之前的老匠人回了乡下,这才有了殷苬的差事。
这大户人家也还宽厚,每月给殷苬三钱银子,足够他们正常的生活了,所以殷苬也勤→→→→,<div style="margin:p 0 p 0">勤恳恳的做着,不敢有一丝差错。
一日,辛家公子辛放,巧在花圃中看到了满身是泥的殷苬,他开始时以为是哪家跑进府中的调皮孩,用红绳绑着两个长长的辫子,青蓝的布衣,瞧着煞是可爱。
“你是何人?”他上前问道。
殷苬听见有人叫自己,一看是曾经管家让她远远见过的辛放,便低头行礼道:“回禀公子,奴婢是新来的花匠。”
“花匠?还是个女子?这管事是怎么一回事?竟然招来你这样的,不知者以为我们辛府虐待女童。”辛放平日里也是爱逗趣的人,见着的殷苬,忍不住想要逗她一逗。
“不……不是的,公子,奴婢只是长的,可是奴婢已经二八了,不是女童。”殷苬唯恐新活计也弄丢了,便急忙解释道。
辛放见她如此惶恐胆,便觉得没了意思,倍感无趣地走了。
见辛放放过自己,殷苬大呼一口气,放下心来继续干自己的活,鹿溪化作的鸟飞在空中目睹了这一切,他不明白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的,这么久了也不见殷苬提起离凡,更不见离凡派人来寻她。
他岂知在殷苬离去之后,韶颜和玉浮剥离了离凡的记忆,并帮助离凡尽快完成人间的事,以便早日回归天宫。
离安城皇宫
离凡这日像平常一样,到皇宫给太子季连诺教学,自几日前回到严国之后,离凡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
他问知分,知分茫然地看着他摇头,他也不记得少了什么,以为离凡对自己最近做的饭菜不满意,便埋头专研起了新菜式。
季连诺学得也是心不在焉,出神地望着窗外,离凡一时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不过等他自己反应过来时,季连诺还是一动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太子在观何物?”离凡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冰冷的脸上无波无痕,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太傅,本宫在想是否有前世今生之。”季连诺最近变换了性子,不像之前那么浮躁,变得更加沉稳,也没有离凡初见时的暴戾,现在不多话,皇帝季连诚安排好的事,他也能够很好地完成,不骄不躁,像是变了一个人。
离凡对他的改变虽有疑惑,但也不指明,但是现在的太子会让他更愿意在皇宫多待半个时辰,多一东西。
“前世今生有之便信之,无之就不要多想。”
“有之便信之?太傅果真不同常人,本宫常想像您这样的人怎会入世朝野,在我心中太傅就像仙人一般,无论是模样还是性子,都与尘世不同。”季连诺出了心中想法。
“仙与人,都存在于世间,然而他们成什么样子,不是自己选择的。是人是仙取决于心,而不是在哪里。”离凡模凌两可地道,不知指的又是什么。
“太子,今日便到这里吧!”见季连诺没了学习的心思,离凡也不强求,便自行离去了。
季连诺看着离凡不凡的身姿,这眼前像仙人一样的人,无人敢指染。就连想也不敢想,他想着离凡的话,何尝不是道理,他想选择的却不能选择,他想找的人也找不到,不能像离凡那样恣意,想到这儿他不禁羡慕起离凡。
“来人!去查一查那日在丞相府弹奏琵琶曲的红衣女子的身份!”季连诺唤来一名暗卫,这一世,他不会放过,也不会错过了。
当离凡回来的时候,梓埠和凌初还有兰飞没有见着殷苬鹿溪回来,满心疑惑,还是韶颜后来告诉了他们真相。
梓埠和兰飞虽心有不舍,但都想着这是为了离凡好,接下来的日子里便绝口不提殷苬的事。
凌初却为殷苬不值,她收拾起包袱,准备去找殷苬,顺便回一趟无棱山,她的打算没有告诉其他人,心想也不会有人在意她,一人就默默地走了。
只是那晚她离开离安时,有一袭红衣目送了她,也许这一生她都不会知晓了吧。
在途中凌初还遇到了赶回来的尔朱岚主仆和元东颐,听尔朱岚也是赶往比目城去寻人,她也就搭了个便,一同上路了。
在这个时候,凌初才见识到与当初单纯少年不一样的尔朱岚,有一种不出的感觉,也不能现在的少年不纯净了,只是觉得他变得不一样了,同样的恭谦有礼,却夹杂了一份不出道不明的气质。
当一行人到达了比目城时,殷苬他们早就离开了,扑了个空,四周的邻里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只知道拜祭殷光之之后,便不见了人影。
几人看来寻人之路漫漫无期,凌初知道此处离无棱山不远,便与尔朱岚等人辞行,回了无棱山。
她离开之后,言生劝着尔朱岚放弃寻找,可是尔朱岚是个执拗的人,就算尔朱白不给他调派人马,凭他的能力,他也能够寻人。
尔朱岚画了很多殷苬的画像,画得入木三分,怎么看都比殷苬本人还要好看,他在江湖中出言,若是谁能找到画中人,他便赠送一副画。
不知者便觉得好笑,一副画有什么好的,随便找个画师便是,而知情人定会骂那些不知者愚笨,画仙之画千金难求,多少人想要一副,都难以实现呢。
原来尔朱岚除了丞相府二公子这一身份,还有就是江湖中鲜有人见过的画仙的身份,人都知道他妙手丹青,所作之画跃然纸上,叫人看了无不称出神入化,神乎其技!
元东颐当时都惊得掉了下巴,没想到画仙竟然就是自己病人,当即他就搭上了尔朱岚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形容猥琐的对尔朱岚道:“岚啊,咱们这一伸一仙还真是缘分哈。”
尔朱岚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一把推开他,吓得离他几丈远道:“元神医有话尽管将就是!”不用如此肉麻!
“听你那画千金难求,不如也给我随便画几幅呗。”元东颐挑眉道。
言生听了自然不干了,先前尔朱岚为了殷苬的画,就费尽了心神,现在每日又舟车劳顿,他才舍不得自己工资如此辛劳。
“我去,你这个厮也管的太多了吧,不就几幅画吗,你家公子能怎么伤了?就算死了本神医也能就回来,这脑子被猪踢了!”元东颐最不喜人家当他财路。
他就差一巴掌给言生呼上去了,想他堂堂大大大神医,每天跟在一个痴情少年身后保驾护航,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啊,没有收获的他自然心中不甘,更遑论他还是如此贪恋财宝。
见元东颐骇人的神色,言生赶紧躲到尔朱岚身后,尔朱岚今日都没有休息好,听不得他们如此吵闹,便允了元东颐,只是条件是等他们找到殷苬之后。
元东颐这才有了好脸色,哼哼歪歪地瞪了言生两眼,便到一旁独自想象自己未来的钱财可以增添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