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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给我寄了一笔远超手机价格的钱,我打算隔一天,等到周六再去买。
周五下午,上完课我直接去了图书馆,没多久,董天盛就来了。他敲敲我的桌子,低声说:“李小暄,你果然在这儿。”
“怎么啦?”我声音小得只能通过嘴型判断。
他指了指外面,意思是出去说,不能打扰到别人。
“嘿,你手机怎么回事,不会给我的假号码吧,根本打不通。”我们来到图书馆外面的走廊,他说道。
“哦。”我顿时反应过来,急忙道歉。“对不起,电话号码是真的,但不凑巧,我的手机这两天坏了,新的还没来得及买。”
“怪不得,我说嘛,给我个错误的号码,应该不至于。”
“找我什么事?”
“你忘了,说好的老乡会,就在今天晚上,联系不上你,我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来图书馆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在这里。”
我根本忘了这件事,前天晚上心口不一地感兴趣只是为了气那个人,我并非真的想去,甚至还很抵触。可那是我亲口答应的,难道要告诉他,他只是我用来故意气我喜欢的人的棋子吗?
李小暄啊李小暄,你在玩弄男人于股掌之间的本事还真是无师自通。
“怎么了,晚上有事?”见我愣在那里,董天盛问。
“啊……嗯……没事,我跟你去。”在迟疑和拿不定主意之间,我选择了同去。
“那还等什么,时间不早了,走吧。”
聚餐的地点在离学校四站公交车的一家自助餐。对于食量大如牛的学生来说,自助餐无疑是聚餐的最佳场所,不用担心菜点太少不够吃的尴尬,也避免了菜点太多导致的囊中羞涩。每个人都可以敞开了肚皮吃,直到撑得走路都费劲。
这家店很有意思,门口故意放着一台体重秤,几乎每个进去的人都会站上去秤一秤,等到吃完出来,再上去一次,女生会矜持一点,轻轻点地,生怕指针突破得太快,为自己刚才摄入的食量感到不好意思。粗糙的男生可不这样,惊人的体重变化甚至让跟他们形成了一种比赛,体重相差最大的反而引来拍手喝彩。
如董天盛所说,来的都是陵江的老乡,大家简单认识以后,纷纷拿出手机,相互留电话。我因为没有手机,省去了这个流程。
吃饭的过程闹闹嚷嚷、嘻嘻哈哈,气氛一直很活跃,持续到九点多。散场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性情开放的女生跟男生打成一片,勾肩搂背了。
我心中长舒一口气,因为不想来的聚会总算结束,我不用担心自己在董天盛面前食言。
大家从二楼楼梯下来,外面是热闹的大街,意犹未尽的同学相约去网吧打游戏,回学校的同学分成两拨,一拨打算走路回去,还有一拨去路对面等公交车。
当时我跟董天盛站得比较近,这时一个不知道喝没喝醉的男生突然将手臂搭在我跟董天盛肩上,跟哥们儿那样,夹在我们中间。
“董天盛,这个老乡叫什么名字,我看她今晚很安静地坐在那里,几乎没说话。”
我正要挣脱,另一只手将我一拉,那个男生被人用力一推,倒退了两步。我抬头一看,已经被林浩哥单手搂在胸前了。
“别碰我女朋友。”他口气不是那么友好地警告对方。
“你……谁碰她了,老乡而已。”那个男生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
其他同学纷纷注意到我们。
另一个男生对被推的那个男生说:“走吧,人家情侣间的私事。”
我没有说话,林浩哥也没有说话。大家看到他搂着我的样子,谁都知道我们关系不寻常,各自掉转脚跟走开了,包括董天盛。
等到所有人都走远,我才甩开他的胳膊,站到与他相隔半米的地方。
“你不是后悔找我吗,干嘛还要跟踪我。”我盯着他,又开始了情绪不受控制的表达。这几天的压抑和委屈,我需要一个发泄的窗口,不然我真的要死了。
“小暄,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他走过来,想要靠近我,但我往后退了一步。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我闹什么了,打扰你跟你女朋友约会吗?噢,对不起,都是我眼睛的错,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向你道歉,扰了你们的清静。”
“胡搅蛮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胡搅蛮缠这一套?我女朋友是你,哪还有别人。”他被我气得有些抓狂,还有些恼怒。
但我没有打算平心静气跟他谈话,依然像刺猬那样,说着最伤人的言不由衷的话。“我是你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承受不起,你那么不可一世,那么高高在上,我不配。”
“小暄,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你一通胡说八道,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就是个大骗子,大混蛋。”我骂道。
为了展现我的愤怒,我像他离开我时那样,给了他一个离去的背影。
“李小暄。”他叫的是我的全名,我站住了。“你真的喜欢我吗?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在你心里,我是那样一个脚踏两只船的不堪的人吗?考上东州大学才做我的女朋友,考不上就离我远远的,还是那个问题,你究竟喜欢我还是在乎这所大学?或者,你只是像小时候那样,觉得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安全,遇到事情有依靠,但那根本不是喜欢,而是一种习惯。”
我有一种喉咙被不明物堵住的感觉,嗓子发干,身体发麻。当我转过身面向他时,眼泪几乎遮挡了视线,看不清他的样子了。
“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幻想做你女朋友那一天,可是你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在食堂跟别的女生从天而降,你让我怎么接受?我没有谈过恋爱,学不会冷静处理,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冲过去,被你们当成了笑话。我那么努力地考东州大学,不是因为我在乎这所学校,是我太在乎你,我渴望势均力敌的缘分,你那么优秀,我不想被你落太远,我不要带着自卑跟你卑微地谈恋爱,这是我唯一能靠自己努力做到的事情。”
他的质问让我不再像个刺猬,通过咄咄逼人的方式自我保护,而我发自肺腑的宣泄和委屈的哭诉让他摇摇晃晃向我走来。
这一次我没有反抗,任凭他紧紧把我搂在怀里。
我在哭。
他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