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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郁郁葱葱的一片林木范围广大,四周皆被浓厚的迷雾所围。俞寒四下寻找什么,忽然古林的一个角落,林梢剧烈摇晃,几棵古树不知怎么缓缓倒了下去。一见此景,俞寒认准方向,悄然往那边靠过去。
他原本打算找自己小船离开,可是自己根本没有把握找到出去的路,生怕被困死在这里面。于是便决定冒些风险,跟在那帮人后面出去。
俞寒一边小心隐藏自身,一边提防林中可能潜伏的妖兽,是以奔得不快。大约一柱香之后,隐约可闻细微杂乱的声响,俞寒放慢速度,再行一段,这声音渐渐清晰,似乎正是那些人逃命的动静。
俞寒辨明这声音的具体位置,从旁边兜了一个圈子,远远的绕过去。奔到近处,声响轰鸣,俞寒不敢再近,藏起来探查。
茂密的枝叶间不时可见各色光芒一闪而没,伴随着呼喝声,撞击声此起彼伏,俞寒看得心惊胆战,这般大威能比之那巨蟒不知厉害多少。
俞寒暗自戒备,忽而从纷乱的声响中听到一句“兄弟们快撤,船就停在前面!”
他眉头一动,悄悄跃上树梢望去,果然前头不远便是草地,草地一头一圈浓浓迷雾散布在外围。俞寒当即下树,朝那边窜过去。
俞寒不敢施展御风诀,只以轻功奔行,反而更适合此处地形。穿过丛林,奔跑到草地上,俞寒就看见一伙武人往迷雾那边狂跑。俞寒屏气敛息 ,偷偷等了半晌,随后赶到他们后方追上去。
“快了!船就停在这个位置。”其中一人吼道。
俞寒悄无声息的混进去,谁也没空在这般逃命时刻注意这个。一行人又跑又跳,踉踉跄跄赶到草地边缘,眼睛沿着岸边一圈找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看到系了十来条小船。
一行人如见至宝,忙手脚并用,一溜烟跑过去,三三两两跳上一条船。
“快走。”
不知谁喊一声,众人纷纷解开绳索,就要撑槁。俞寒抬头一看,又有两三个人影从林中奔出,这几人一出林子,抬手一扔,一块块飞行笏板悬在半空,几人身形一跃,跳了上去,转瞬就飞到了这里。
众人停下手中槁,吵吵闹闹的说道:“仙师大人,现在怎么办?”
“情况不妙,先撤吧。你们几个合乘一艘,留五六条船在这里。”
其中一人站在笏板上说道。随后取出一张符箓,手掐法诀打出去。那符箓冲向空中,蓦地通体一亮,化为灰烬。
这会儿功夫林子里又跑出两拨人,有的出来御器飞行,有的轻身飞纵。其中一个飞行之人朝这边喊道:“怎么样,信号通知好了吗?”
“快了。”先前打符箓的那人说道。
不一会,远处天空突然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登时化成一朵红云悬浮在那里,久久不见消散。
“行了,快走。”
说完一帮修士纷纷收回法器,转而跳上船只。几条小船不一会儿便撑离开去,与俞寒同船一人看见俞寒身上比自己还狼狈,说道,“这位同仁真是拼命啊,想必经历了一番殊死搏斗吧?”
俞寒闻言一呆,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原来经过与巨蟒的争斗,以及洞穴中修炼出事,浑身衣服已经沾满了血渍,破烂不堪。这么想来,也确实是经历一番,而且是一大番生死搏斗,于是点了点头。
“哎,”那人扭头瞥了瞥另外和他们保持距离的三船修士,小声说道:“兄台可真是尽忠职守,不过也没必要这么拼啊。那些仙师高高在上,哪里会真正管我们的死活。再者说了,这里这么危险,就连那些仙师也不好受,我们跟着瞎掺和什么,你看,我的血都是抹上去的。”说着偷偷指给俞寒看。
俞寒闻言眼睛一亮,那人狡黠嘿嘿一笑。小声嘱咐道:“兄台可不能对外胡说!”
俞寒点了点头,那人大喜。或许是得脱大难之后的心情欢畅,又或是见俞寒如此悍不畏死,心生钦佩,这人此刻想一吐心声。
“这位仁兄,在下潘德牧,江湖上人送外号三尺剑、草上飞。祖籍景逸城观景镇人士,之前效命于我门林堂两河分舵,此次至周边出任务被上面征调入总堂效命,也算是机缘晋升了。”
俞寒两手一拱,慢慢地拍拍衣衫,又整理整理仪容,这才回道:“在下俞寒,祖籍上涂城人士,武艺初成,尚未闯下什么名头,不敢与前辈相提并论…”
听到这里,潘德牧插口道:“贤弟此言差矣,以贤弟这般年纪轻轻,便能出入龙潭虎穴而全身而退,日后前途绝对不可限量,愚兄在这里要提前与贤弟结交一二,待来日贤弟威名远扬之时,可不要忘了愚兄啊,哈哈。”
俞寒立马接过话头:“不敢当,那就承前辈吉言了。在下早有耳闻这三尺剑、草上飞的名号,一直无缘得见,原来竟在这里让我碰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潘德牧听闻这话,心情尤为激荡,不自觉抬头挺胸,嘴角直往上翘,怎么也压不住。
“唉,都是些虚名罢了,不值一提。不过我这轻身功法草上飞倒还则罢了,我那三尺剑使得梅花三弄剑法却是非同一般。不是为兄自夸,此套剑法我苦练十数载,施将起来变幻莫测,虚虚实实一般人绝难预料…”
旁边一人听到这话,转头朝他看过来,看来看去好像没看出什么名堂,又扭头走了。倒是船篷边坐着的一个人笑嘻嘻地凑过来,两手一拱,恭维地说道:“原来是江湖上赫赫威名的三寸剑、草…”
“三尺剑。”
“奥,口误口误”,说着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在下也早就仰慕已久啊!”
“哦?兄台也曾听说过我?”
“那是,这般鼎鼎大名我要是没听过,还混得什么江湖,不瞒你说…”
两人客套起来,俞寒偏头一瞧,小船不知划出多远,四下是茫茫迷雾。那边三艘船上站着十来位修士,彼此交头接耳,不知谈论什么,神情皆显凝重。忽然那些修士扭头朝前望去,俞寒转头看过去,只见船只行了一会儿,蓦地冲出迷雾,一片广袤的芦苇荡出现在眼前。
一出迷雾,那边修士谈论之语立刻送入俞寒耳内。
“怎么不见尹大人出来?”
“我见那怪物盯着尹大人追,似乎凶多吉少啊。”
“唉,谁知道呢,或许大人偷偷返回去夺宝了也说不定。这趟倒是没有预料到里面伴生妖兽如此强大,你们看清是什么妖兽了没有?”
“反正我没看清,那家伙一道白光摧枯拉朽,当者粉碎,我看都没看一眼转头就逃。”
“呵呵,你这么胆小,也跟大人来凑什么热闹!”
“你说什么!你厉害,怎么我见你跑得不比别人慢呐。”
“好了,我们还是回船上休养,等候大人出来吧,相信以大人筑基境的诺大神通,定可转危为安。”
天边已泛起红霞,俞寒看着天色,暗叫不妙,眼睛一阵乱瞅,想找个机会脱身。不过这芦苇荡中也有妖兽,况且水下更为凶恶,这可如何脱身。
转眼天已大亮,船群此时也出了芦苇荡。众人一阵欢呼雀跃,忙向着大船而去。这时三船修士纷纷跃上飞行笏板,朝着这边喊一句“来几个人把船划回去”,先行飞走了。
俞寒一听,知道机不可失,忙轻身一点,兔起鹘落瞬间跃上一艘小船。只听一声喝彩:
“俞贤弟,好俊的轻功!”
原来是那潘德牧,只见此人一番运气,继而两腿一弯,往他这船跃过来。俞寒见此大惊,忙道:“潘前辈请去那条船!”为时已晚,潘德牧两脚已经踏上船头。
这时另外两船又登上几人,俞寒道:“不如前辈先去那条船与人结交一二,我自行将此船划回去。”
“那倒不必,反正马上就上大船了,到时再互相攀谈也不晚。不过贤弟刚才那一手轻功真是不俗,我看定要在我之上啊。”潘德牧道。
“过奖了,刚好只剩这点拿手本领。”俞寒嘴上如此说,心里苦不堪言,一下没了主意,难道要跟着登船吗?
俞寒漫不经心划着船,没有走不完的路,最终还是到了大船底下。他还在发呆,一声叫嚷让他回过神。
“喂,愣什么呢!还不锁上铁链,将船拉上来。”
俞寒仰头一看,大船上探出几个大脑袋,冲底下喊道。只见两条链子垂了下来,俞寒扭头一望,旁边一条船正将链子锁住船两头打好的铁箍。见俞寒发愣,潘德牧抢上去帮忙锁上铁链。呲愣一下,船晃了两晃,竟一抖一抖向上升起来。
俞寒就这么看着自己到了大船上头,毫无办法。
“贤弟,走吧。”潘德牧当先带路,俞寒跟在后面,穿过幽暗的一截船舱,上了两段楼梯,现出天光大亮。他前后看去,一排房间密密麻麻排列在船体一侧。
“这趟看起来折了不少人,我看一人一间都够了,我先休息休息,恢复恢复内力,贤弟你也好好休息吧。”说完,潘德牧进了一扇门,消失不见了。
俞寒看着潘德牧进了房间,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后面陆陆续续又走过来一些武人。俞寒侧身让开,这些人各个身心俱疲,没人理睬他。眼见着他们各自走入房间,等了好一会,后面没有人再出现了,便朝着一个没有人进过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里面空间不大,床铺物资一应俱全。俞寒简单收拾收拾,坐到床上,想着将意外得到的那些奇物拿出来仔细瞧瞧,却又不敢。这些奇物哪个不是灵气盎然,气息特异,这大船之上修为高深的仙师众多,万一给人有所察觉,岂不糟糕。这只蚕宝宝气息若有若无的,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此刻正趴在盒子里呼呼大睡。
俞寒现在也是累了,在秘境里折腾了一夜,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大船外出现声响,俞寒蓦地惊醒。毕竟此刻睡在一个颇具危机感的地方,自然不可能睡如死猪。
他爬起来,打开房门走出去。走廊没有其他人出来,看来是睡成死猪了。动静是来自大船另一侧,俞寒沿着走廊走了一圈,经过船头绕到了另一面。此刻远望可以隐隐看到芦苇荡,一些船手在四处张望,空中一些修士踩着笏板正等待什么。不一会儿俞寒便看到芦苇荡方向出现几个黑影,这黑影靠近了之后看清是同样几个御器飞行的修士。船上的修士此时迎了上去,一齐喊道“尹大人”。
当先飞回的一个蓝衫中年人,面容大气,正是俞寒在洞穴中所见那人。此人面色阴沉,也没搭理旁人,径直往大船顶层飞来。后面修士接连飞回大船,皆往上面那几层去,想来那里是他们修士专住的地方,俞寒见没别的事,便返回房间去了。
重新回到房间,过了一阵大船突然一声嘹亮的嗡鸣,缓缓开动了起来。俞寒也睡不着了,想着要不要等夜里偷偷找机会溜下去,现在只能在房间里打坐修炼了。
自从在洞穴中经历鬼门关走了一遭,俞寒对清风化气功现在是爱不释手,当即毫不犹豫修行起来。至于仙法,暂且四门轮流着修炼。事实上清风化气功俞寒自从修炼仙法后,就一心扑在五门功法上,没怎么在意了,本来快要练成第二重,现在重新行功,似乎居然有要突破之势。
不仅如此,俞寒吃惊地发现,自从经过那一番灵气暴走、走火入魔的生死折磨后,自己经脉被粗暴的冲击洗刷,竟似强行扩大了不少,丹田灵池同样如此。如果说按部就班的修炼,如同和风细雨一点一滴开拓丹田、延展经脉,那么他所经历的一番,就如同狂风暴雨,刀劈斧砍不计后果的粗暴扩张。像是这般被动的修行自然是不可取的,小命可能随时不保,不过既然最终让他存活下来了,那么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俞寒发现这点,心里感到欣慰,相信再过几天,恐怕就能突破二层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