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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走了风清扬,思过崖上,又只剩下了令狐冲和邱白两个人。
邱白走到令狐冲的旁边,问道:“风太师叔的那最后一剑,是不是特别厉害?令狐兄弟你想不想学?”
“最后一剑?”
独孤九剑以指为剑的破剑式,令狐冲并没有能力看得清楚,他内功修为不济,被金阳的剑光闪白了眼睛。
邱白出剑之后,令狐冲就像是中了闪光弹,到现在眼前还是白茫茫的一片。
“额…”
看着泪流不止的令狐冲,邱白感受到了菜鸡的艰辛,观个战都被会误伤。
天人境的他,有内气护体,在金阳全力施展时,也下意识地闭着眼睛,更别提只有内气境的幼年期令狐冲了。
一阳指点出,暖气慢慢安抚受刺激的视觉神经,两个周天之后,令狐冲视觉恢复。
眼睛又看得清,并且不痛了,令狐冲高兴道:“多谢白师叔!”
拍了拍令狐冲的肩膀,邱白回到正题:“刚才那位老者,乃是从前华山剑宗的前辈,等下他回来之后,我想个办法,让他传你剑法。”
明明心里很想学,但碍于师父岳不群“以气御剑”的严正警告,又有些忧虑。
令狐冲茶里茶气道:“这样不太好吧!”
“你不主动,不拒绝就行,剩下的交给我来,保证让你练到绝世武功。”
独孤九剑的事,令狐冲并不知晓,他还以为绝世武功只是邱白夸张的修辞。
思考片刻,他最终同意道:“反正也是华山派的剑法,学一学也是无妨,大不了再加两年禁闭。”
知道令狐冲会错了意,但邱白懒得解释,他嘱咐道:“待会你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老前辈过来你面前时,你直接跪着磕头就好。”
“好的,白大哥!”
令狐冲感激地点了点头,兴奋之下又改口称回了兄弟。
方才风清扬手中的华山剑法,丝毫不逊色嵩山剑法,看得他热血沸腾。
一想到待会就能学到这种剑招,他心里就止不住的欢喜,白大哥真是太好了。
两人有的没的闲扯了几句,风清扬很快便匆匆归来,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风太师叔,看清楚了?我没有骗你吧?”
天人境之后,武者对气机的感应就分外敏感,什么属性的功法一眼就能看出。
在岳不群屋外远远看了一眼,风清扬感知到他紫霞神功已散,气机变得凌厉且诡异,定是辟邪剑法无疑。
辟邪剑法。
风清扬还是略知一二的。
华山派的剑气之争,便是因为此等邪功。
当年华山派先辈岳肃、蔡子峰二人,机缘之下,偷窥到了红叶禅师手中的武林秘籍《葵花宝典》。
由于时间紧迫,两人商量好各自默记一半,回去之后再合并共享。
但这二人不是冯蘅(黄蓉母亲),没有过目不忘的照相机式记忆,仓促之下,都是按自己的理解在记忆神功。
因为对武功理解的不同,岳蔡二人,将这一门功法记忆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武功。
上本下本。
完全对应不上。
于是,两人互生嫌隙,均是觉得对方在耍花样,从一开始的吵架,逐步演变成了争斗。
岳肃和蔡子峰是那时华山派的顶梁柱,两人门下弟子众多,影响力巨大。
自上而下的争斗,将华山派分裂成了剑气两宗,内部产生巨大的裂痕。
矛盾愈演愈烈。
仇恨在争斗中不断累加。
最终酝酿出那场自相残杀的剑气之争。
同门相争最是残酷,杀人者与被杀者,皆是华山门人,皆是风清扬的师弟师侄。
风轻扬的剑法得承于外,虽然被气宗之人打着剑宗的标签,但他在内心里,对于剑气之争这种事是十分不屑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外出游历了一阵,偌大一个华山派,居然差点自己把自己给亡了。
惨烈内斗之后,门派的中坚力量,死的死,散的散,最终有能力承接华山派的,只是几个实力低微的年轻弟子。
风清扬生性自由,做不来门派管理之事,他只能隐居在山后,为华山默默地撑起一把保护伞。
遮风挡雨。
这些年要不是他暗中照看,以华山派的实力,怕是早就被别的门派抢占了山头。
作为隐形守护者,此后华山派的一切,风清扬都暗暗看在眼里。
这一任掌门岳不群,虽执于以气御剑的魔障,但为人正气,作风优良,行侠仗义间,为华山派带来了不错的名声。
一切稳中向好。
他还打算挑一名华山派的好苗子,好好传承一下五岳剑法,支撑起华山的下一个百年。
谁曾想。
人算不如天算。
兜兜转转,绕来绕去,华山派最终还是毁在了葵花宝典之上。
风清扬神色颓然,一口气顶在胸中,始终平息不下来。
他和令狐冲一样,孤儿出生,从小在华山长大,师父辞世后,华山派就是他的家,眼看家园将毁,他却无能为力。
如何释怀?
内气激荡得有些吓人,怕风老气出内伤,邱白出声安慰道:“前辈若不想华山派消亡,我这里其实有办法。”
瞥了一眼邱白,风清扬道:“掌门都练了邪功,改旗易帜是迟早的事,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邱白笑道:“这还不简单,换个掌门不就行了。”
眼光一寒,风清扬冷声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华山门人,是我华山派的掌门,任何人胆敢暗害他,休怪老夫剑下无情!”
无视了威胁,邱白笑容不改:“风太师叔你想得太偏了!我可是堂堂正道人士,怎么会暗害正派掌门呢?
掌门之位,向来能者居之,我指的是正面击败他,让他退位让贤。”
风清扬眼光更冷:“你来?”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华山新任长老,风清扬没有丝毫的信任。
邱白一不会华山武功,二没有在华山成长的经历,他不可能对华山有任何感情,让这种人当掌门,风清扬绝对不会同意的。
“来不了一点。”
摇摇头,邱白指了指远处发呆的令狐冲:“我是说让他来。”
“他?”
嘲然一笑,风清扬道:“这小子都二十出头了,还在内气境蹉跎!
怕是这辈子都胜不过他师父,你莫要拿老夫寻开心!”
“别小看人哦!这位,可是不世出的天才!”
迎着风清扬不屑的眼神中,邱白抛出了下一个钩子:“要不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个赌法?”
负手而立,邱白自信道:“您老的独孤九剑,传说中是天下间最难的武学,咱们就赌他能不能学会!”
独孤九剑,天下最难,这话并无夸张。
自十六岁奇遇,习得独孤九剑之后,他行走江湖近六十载,见过无数惊艳绝伦之才,但这些人却无一个能领悟到独孤九剑的皮毛。
越到晚年,他越是能体会,为何此剑法名号独孤。
后继无人,吾道孤独。
风清扬好笑道:“你小子满肚子鬼主意!
要打赌可以,但是必须得定个时限,不然你可以一直用‘他马上就开窍了’来搪塞我,那岂不是没完没了?”
“无需时间!”
邱白嚣张道:“只要您确认他天资愚钝,学不成九剑,立刻算我输。”
微微一笑,风清扬道:“可以,这赌约我接下了,你要是输了,就罚你守护华山十年。”
后半段话,他是边走边说的,生怕邱白反悔了。
令狐冲能学会独孤九剑,在风清扬看来,就同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属于是不可能事件。
从小在华山练武,二十岁年纪,却连罡气境都进不了,纯纯的庸碌之辈。
一个庸人,怎么可能学得会独孤九剑?
等赌约一赢。
他就会把邱白以武力强行扣押在华山。
这小子,行事作风,太过猖狂,风清扬打算给他一个大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