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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出兵阵的吕布长呼一气,终于摆脱董卓的士卒,自己终于成功了,不过还未感受胜利的喜悦,身前又来一军。
“来者下马受降,交出天子,饶你不死!”正是黄巾韩忠,立于前方,平举长枪,大声恐吓,欲望夺天子,他的身后,不计其数的黄巾兵,形成巨大的包围圈,再次将吕布拦截下来。
看了看身后,不知为何,董卓的士卒没有追杀,倒是一队黄巾兵锲而不舍,一路尾随。
擦拭手中的画戟,擦去上面的血迹,画戟锐利闪耀,充满戾气,不知多少生命,亡于其下。
将车驾安置身旁,怒吼,“战!”
战意凌然,杀意冲天,黄巾从未见过这般战意,神色肃然。
韩忠方才也见着吕布突围的全过程,知晓此人武艺惊人,然自己不甘示弱,纵使对方武艺无双,但我身后千万兄弟,他如何敌?
同样一声怒吼,长枪若流光如霹雳,刺向吕布,画戟斩出,声势了得,韩忠见吕布挺马出戟,大声下令,“上,夺车马!擒天子!”
自己转攻为守,该突刺为横挡,欲挡下吕布一戟。
吕布见势不妙,然收马已经来不及了,手中画戟陡然加速,力量与速度皆到最大,狠狠地斩杀下去。
兵器碰撞,声音响彻战场,长枪两断,画戟不留,韩忠胸前被划开浅浅一道口子,败下阵来。
吕布不多停留,若再补刀,取之性命,那车马有危。勒紧缰绳,赤兔心领神会,转身飞奔。
战马撞开黄巾,画戟撕裂阵型,电光火石之间,便回了车驾边,横戟立马,车马未损分毫。
“休得猖狂!”未有喘息的余地,身后再度传来敌人的声音。
杨奉孙夏领着黄巾士卒,冲杀而来。
黄巾围而攻之,四面皆黄巾,八面皆敌袭。
如何是好,就算吕布再厉害,也只能挡住一面之敌,面对围杀,却是无可奈何。
车中可是这天下最重要的人们,某不甘心啊!
赤兔灵巧,带着吕布,绕着车马,清扫着来犯之敌。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千千万万双手。
吕布死战,依旧阻止不了车马被一点一点的蚕食,破坏。
在木棍锄头的敲击下,那华丽的天子车驾,那吕布的希望,被完全地敲碎了,散架了。
画戟一甩,身前飞出数人,扯开许些空间,看着身旁车马。
人呢?
夫人还有玲儿呢?
小屁孩呢?
陛下呢?
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吕布的心也是空荡荡的。
“大帅,车中无人!我们被骗了!”
杨奉手臂颤抖,是脱力,也是恼怒,拼死一战,无数兄弟的生命,不料只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可恨之极!
这般,吕布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心情,该开心?毕竟他们都不再车中,没有危险。可又转念一想,真的没有危险么,不在这车,必然是在董卓的兵阵之中,被擒下了吧,恐有性命之忧!
内心慌乱,不多思考,御着赤兔,画戟挺立,再次突击,欲回兵阵。
没有了车马的束缚,再加上此刻内心的着急,吕布战意,升到顶峰。
杨奉见那将欲走,怒而下令,“抓住那将,重重有赏!”
群人围而攻之,杨奉孙夏二人一并出击,大刀长棍,扑面而来。
此刻的吕布,如何能挡,画戟怒挥,血光开路,刀棍不敌,败至一旁,就算是董卓的精锐,吕布一样能突出重围,更何况这些没有护甲的杂兵,不刻,横尸遍野,吕布已经突破阻拦,再次回到先前战场之中。
想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寻找着那些人。
杨奉见那人势不可挡,自家兄弟死死伤伤,再追杀,恐要覆灭,于心不忍,痛下军令,“全军撤退,再做打算!”
可惜此次没能擒拿天子,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董卓阵中,董卓已死,李儒晕厥,上将徐荣忍着丧主之痛,担任军中指挥,见黄巾撤退,吕布遁走,天子不知何处去,只得下令整兵,先赶往长安,安葬主公,再谋复仇。
争斗终于停下,周围没有其他的声音,连风吹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流血,寒月,如山的尸体,一切的一切,多希望只是是一场噩梦,只可惜这一切都是真实。
徐荣看了一眼身后流血的战场,又看了一眼主公残破的尸体,感慨万千,心中百般滋味,不知那吕布竟会对自己的义父出手,不知黄巾余党竟会在此处设伏。
没了主公,以后,自己将要何去何从?
下令出发,一路上,徐荣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到底要如何在这乱世生存。
其他将领也是抑郁,如此横祸,对他们的打击无比巨大。
将领心情低落,士卒亦是疲乏不堪,只得缓步行军,不料还未行走百步,身后的死寂之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这般声响,打破死寂与宁静。
众人顺声回首,瞪眼望向声音来处,来者到底何人?
画戟,赤兔,金甲,玉冠,
血红披风迎风扬,清脆铃铛乱人心。
来者,吕布!奉先!
不管危险几何,不管希望渺茫,他还是来了。就算丢了生命,也要找回他最重要的东西。
徐荣见着来者乃是,怒火,仇恨,杀戮充斥着他的内心。
正不知去何处找吕布复仇,这般倒好,自己倒找上门来了。
抽出背后朴刀,拍马冲出阵列,怒吼下令,
“何人与我一起,擒杀吕布!为主复仇!”
怒吼声中,一将当先,五将随后,六将出阵,一拥而上。
为首徐荣,横刀立马;再有郭汜,长矛依旧;其后张济,银枪闪耀;身旁李傕,大刀挥舞,樊稠随后,铜锤叮当;最后胡轸,箭在弦上。
六将之后,黑甲骑兵,列阵,提枪,只待令下,即刻突击。
远处的山林中,一队黄巾,正押送着张瑜等人,刘协也被一桶冷水浇醒,害怕地抓着张瑜的衣角,躲在张瑜的身后,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什么。
张瑜同样被收押着,他亦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心中一面担心受怕,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咒骂吕布,骂他没有计划,骂太乱来,骂他没脑子,骂他把这里四个人的性命置于不顾。
小玲儿倒好,直接在严氏的怀中累了,困了,睡着了。张瑜也是佩服,这般凶险,吕大小姐还能说睡就睡,当真“好胆识”。
偶有梦话,也是爹爹来救云云。
严氏抱着玲儿,慢慢走着,心情从绝望变得稍微平静,自己似乎还没有生命的危险,只是奉先,你何时来到?
吕布不知,他想着的人,同样也在念着他,不过不在面前董卓兵阵之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