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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因苏州之事牵动天机,自封为皇孙之后,在这仙居般的皇宫内度过的第一载新春,竟显得分外宁静淡泊。尽管每夜都有流光溢彩的灵火烟花在应天府的星空中璀璨绽放,然而朱高炽心中却总觉得缺失了一份独特韵味。
新年过后,气温骤然回暖,冬寒之意仿佛被春风拂过,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春露般宜人的温馨,洒满在阳光普照的大地上。皇宫内的侍者们结束了短暂的清闲,纷纷投入到紧张的筹备工作中——原来皇孙殿下的道侣认领大典将近。
遵循大明朝修真界的规矩,年后便需往女方家中递送纳采信物。对此,朱元璋极为看重,不惜自国库取出海量修炼资源与珍宝以示郑重。自家孙子的结缘大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怠慢,哪怕一丝一毫的皇家威严亦不容有失。
然而,对于皇祖父这般声势浩大的举措,朱高炽心中实则颇有异议,却又无法干预。这场婚礼的筹备彰显出皇家尊贵无比的场面,身为大明的仙帝,这份脸面断不可轻易丢失,否则会被四海八荒之人耻笑。
于是,这场不仅是走过场的认领大典,皇家的所有礼制程序都需一丝不苟地执行。宫女太监们忙里忙外,最终整出了九只巨大灵兽皮箱,又从京师请来了几位力大无穷的修士搬运。每一箱皆装载着货真价实的修炼材料和稀世珍宝,绝无半点敷衍之意。
马皇后为此精心筹划了数月,方觅得如此品性出众的道侣人选。对此大事,她亦是投入了万分关注。箱中之物大多经过其精挑细选,孙家将女儿送入皇宫联姻,作为男方家族,自然要在彩礼上展现超凡脱俗的气派,因而一切物品均依最高规格准备。
然而考虑到孙家底蕴的实际状况,马皇后便适当地做了些删减调整。毕竟依照修真界的习俗,男方给出多少彩礼,女方就要相应提供价值相当的嫁妆。
某日,朱高炽难得觅得片刻闲暇,在云岚这位通透聪慧的侍女陪伴下,来到宫门口随意散步。抬首间,正瞧见马皇后在那里安排着那九只皮箱的事宜。
“殿下,您此番认领道侣,举世瞩目,倘若不大操大办一番,恐不符皇家气势。”
云岚一眼便洞悉了他的忧虑,按照这样的规模筹备,所需要的花费必定是个天文数字。而皇祖父一贯崇尚简朴节约,唯独面对家事时,花钱出手阔绰犹如挥金如土。“唉。”
朱高炽轻轻叹了口气,最终接受现实。大明疆域广阔,商业繁盛,这些花费在他日后接手政务后,随手就能赚回。如今为之忧心忡忡,倒不如思考将来如何借助修真界的繁荣推动大明的经济飞升。
次日清晨,负责皇宫礼仪事务的官员率领着一群承载着沉甸甸皮箱的修士队伍,自宫门启程,由威严肃穆的仪仗队引领前行,锦衣卫在其两侧严密守护。朱高炽的母亲徐氏位居中央,锦旗下随风飘扬,引领着浩荡队伍朝着位于小巷深处的孙家府邸方向行进而去。
在灵云大陆之上,孙立云早已做好充分准备,甚至特意购得了数段仙锦,为家人缝制了一套崭新的修炼袍服。此刻,他与妻子两人端庄地守候在家府前庭,静待那来自仙宗的迎娶队伍到来。
而孙含玉作为即将步入仙侣生活的少女,按照仙规在完婚前必须深居闺阁之内,然而生性活泼的她此时却悄然趴于闺房窗口之后,一双灵动的慧眼凝望着远方车队即将出现的方向,紧紧抓着窗棂的小手,显露出内心难以掩饰的忐忑。
不多时,一道黄色的仙令旗显现于宅邸外墙的街角,皇家乐师们手持各式仙器,演奏起悦耳的仙曲,浩浩荡荡的队伍前行,引得围观的凡人百姓纷纷停下脚步,当得知此乃天潢贵胄的联姻盛典,他们脸上无不洋溢着诚挚的祝福笑容。
队伍蜿蜒占据了整条仙街上空,连脚下的童仆也都换上了红衣裤,头戴红丝帕。这时,“孙真人!” 的声音响起,徐氏自仙队之中缓步而出,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笑意,手中持有一卷熠熠生辉的金黄天书。
“孙立云接旨!” 孙立云闻声立即行了个三跪九叩大礼,随后恭谨地站立一旁。
旁边的礼官瞬间展开天书高声宣读:“仙帝诏曰,特赐孙家千金为朱家仙侣,今特遣使下聘,献上九阳金、九阴银……” 礼单洋洋洒洒,列出的尽是一些凡人未尝听说的仙宝仙具,孙立云虽有些迷惑不解,但仍恭谨地接过了那卷天书。目光瞥向不远处的九口乾坤箱,不禁喉头一紧。
“叩谢仙恩!” 孙立云再次俯首叩拜,然后慢慢站起。徐氏走近几步,与他交谈起来:“我儿炽仙君对贵府千金倾心已久,故敬请安心,所有聘礼皆按仙界仪轨备齐,但这只是形式罢了。”
孙立云苦笑一下,如此珍稀之物仅作形式,可见仙帝对这场仙侣结缘的高度重视。如今聘礼已接收,意味着婚约已定无疑,他的心也随之逐渐安定下来。
依照古老的仙籍记载,凡女子嫁入仙族,还需经过仙界的册封仪式。徐氏与众孙家亲人寒暄一阵后,又从怀里取出一本镶着金边的仙籍来,礼官跟随其后,在取得许可后,轻轻推开闺房大门。
孙含玉早已换上一身华丽的仙裙,在侍女的陪同下,安静地坐在仙案一侧等待。
“册封!” 随着礼官宏亮的声音落下,孙含玉紧张地跪倒在地,紧接着传来几句难以理解的仙语。
“起来吧,好姑娘!” 待一切礼仪完成,徐氏疾步上前,亲手扶起孙含玉,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边不住地暗赞:自家儿子的眼力果然不凡,这位姑娘,气质非凡啊!
徐氏的目光在孙含玉身上流转之际,顺势将手中的仙籍递给她,这正是她在仙宫中地位的象征。
孙含玉捧着微凉的金色仙籍,一时有些恍惚,但在侍女的轻声提醒下,她立刻回过神来,郑重地答道:“叩谢仙恩!”
直至此时,整个纳采之礼方才落下帷幕,外围陪同的诸多修士与司仪纷纷躬身,朝着孙含玉行起修道界的恭贺大礼。
孙含玉眨眼间,眼前这一幕前所未见,令她内心惊惶不安。自今日始,她便成为了储君的道侣,未来的仙宫女帝,身份地位已非昔日可比。
洞悉此节,她不禁感到一阵凄然,泪光闪烁,然而孙含玉深知,她不能示弱,于是深深吸了口气,逐渐平复心绪:“起身吧,诸位无需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