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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过狭窄的小道,脚下的路总算能容纳两人并肩行走。
程言双臂背在脑后,脚步轻快愉悦。
“你是学生?不应该在教室里学习吗?怎么往野外跑?”
“生论派的研究不只是理论知识,老师说要将书本上的内容和实际联系起来,不然只会纸上谈兵,不是一名合格的学者。”
一路上少年偶尔的关心问询早已让索赫蕾放松警惕,对程言没有分毫防备。
老老实实回答程言的问题后,两人间出现片刻的安静。
索赫蕾轻轻吸一口气,“你方才说,你来自璃月,璃月那里是在你说的‘教室’中学习吗?”
跟身边的人聊天让索赫蕾心情很好,忍不住主动找话题。
“呃……”当然不是,他说的“教室”是他从前那个世界里的东西。
“不是,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我在璃月没上过学,没有老师……不过我有师父。”
想起归终,程言眼睛立刻幸福地弯起来,满脸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索赫蕾看呆了,被少年漂亮的脸晃得失神,“你,你师父对你一定很好。”
“没错!师父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程言自信点头,过去的经历让他从来都没有资本笃定地说些什么,但谈到归终,将他和这里牢牢绑在一起的重要枢纽,归终给他的爱和安全感让程言有自信这么说出来。
“那你平时的学业,都是你师父教的吗?”
程言点头,“大部分是,师父是机关术师,世界上最厉害的机关术师!”
程言笃定伸指,看着索赫蕾的眼睛强调一遍。
似乎终于找到和少年聊得来的话题,索赫蕾眼睛一亮,“教令院中有学派的研究范围就包括机关术,你跟那里的同学一定聊得来。”
赞迪克同学不就是妙论派的吗,她待会儿就能带程言去见他。
有着天蓝色微卷发的人的脸浮现在脑海中,索赫蕾心跳微微加快。
她其实对赞迪克同学也有一些好感,只是生论派与妙论派实在不相通,赞迪克同学又不那么喜欢跟人交流,心底淡淡的情愫一直没办法表达。
现在对眼前初见的少年自己竟也有了这般感觉……索赫蕾忍不住在心内谴责自己善变的心思。
程言对索赫蕾心里想的一切都毫无所觉,两人已经走到一片浅绿色的水边,程言抬手一指。
“你要找的东西是在这里吗?”
“啊,嗯……嗯。”
少年的声音将索赫蕾从被两个美男包围的梦中叫起来,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拿出瓶子放进水中。
不待细看着去找那小小的甲壳生物,心慌手抖之际,瓶子滑溜溜地脱了手。
“呀。”索赫蕾轻叫一声,看着瓶子随波逐流越来越远。
水域面积不大,却又深又急,眨眼的功夫瓶子便已经被冲出去好远。
索赫蕾猛抬头看程言,能不能捉到更多那生物她都没有再考虑,她有些担心眼前的少年会不会因为自己笨手笨脚而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
少年却并未看自己,漆黑的眼瞳锁定水中央那不起眼的瓶子,薄红的唇瓣轻动。
“斫峰,去。”
索赫蕾莫名之际,只见一柄金灿灿的长刀从少年身后现出,迅雷不及掩耳冲进水中,刀锋划过空气,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刀上不凡的气势。
“叮——”清脆的撞击声响起一瞬,金色长刀很快返回,在程言唇角挂上自信的一抹笑,正准备耍帅时,露出了刀身上的瓶子……碎片。
程言一噎,用力闭了闭眼,幸好他装逼耍帅的话还没说出口,不然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抱歉,把你的瓶子弄碎了。”
程言摸摸鼻子,垂着脑袋不敢看索赫蕾的眼睛。
索赫蕾立刻摆手,“不不,本来就是我没拿稳,多谢你替我捞回来。”
“咳,捞是捞回来了,不去捞它估计也不会碎。”
是他高估斫峰了,硬邦邦的刀怎么能去干捞瓶子的细致活。
金色长刀返回,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悬在程言面前转圈,正是斫峰一贯邀功的表现。
程言在刀身上轻轻敲两下,把斫峰身上带着的水迹擦拭干净。
想起帝君大人刚刚把斫峰送给自己时斫峰的表现,整日变冷变热折磨自己,当时的自己也的确不配成为宝刀的主人,不过再看现在,程言也该满足了。
正要收起斫峰,却听到索赫蕾带着讶异的询问。
“这刀……能听懂你说话?”
程言看看索赫蕾,又看了眼斫峰,“你说斫峰?应当……听不懂吧,不过它能感知到我想让它做什么。”
“这不是更加神奇了吗?你是利用什么让它听你的话?刀上有什么核心吗?”
程言懵逼摇头,他哪里知道,帝君大人把这刀送给他时斫峰就已经很聪明了。
“你方才说,你来自璃月,莫非……你是璃月的仙家?”
只有仙家才能拥有这般权能吧,索赫蕾在书上看到过,魔神战争时期,岩王帝君率一众仙家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少的伤亡一举平息整个璃月的混乱,以不可抵挡之势拿下执政之位。
“自然不是,我只是个普通人。”
只是他跟璃月的仙家都很熟就是了。
想到这里,程言忍不住又去想归终,师父现在应当跟留云姨在一起吧,希望自己不在璃月时师父也能每天都过得开心。
璃月,奥藏山。
留云借风真君抱臂坐在床沿,斜睨着床上闭眼睡得很不安稳的归终。
入睡没一会儿,归终双眉便蹙起,“小言……”
“……唉。”留云借风真君轻叹一口气,伸手给归终掖了下被角。
“这般舍不得还放他走,程言那小子值得你这么……”欲言又止,留云借风真君想到程言每每在归终面前那乖巧孝顺的模样,以及离开璃月时那依依不舍的小可怜模样。
“真是给自己找罪受,一个舍不得还要走,一个舍不得还放徒弟走,连累本仙都睡不了一个完整觉。”
程言一走,归终夜里都不愿意往归离原去,跟自己挤在一处,白日还好,一到夜晚,归终心里那各种奇奇怪怪的幻想便会冒出来。
“不知道小言晚上一个人会不会哭。”
“……他又不是三岁孩子,再说他平时在归离原不也是一个人睡的吗?”留云黑线。
“那小言一个人在外吃不好怎么办。”
“……少吃点你做的菜他只会更好,你那黑暗料理就程言能咽下去。”
“小言怎么还不寄信过来,不会在须弥出什么事了吧?”归终语气担忧。
“……放心,我往他那储物手镯里塞了不少武器,他乱扔也足够把敌人扔死。”
不过……程言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才想起来寄封信给你宝贝师父!
留云在心底怒斥,发誓再见到程言一定要狠狠斥责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