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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
“昭容妹妹,你告诉我,你究竟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跟我说啊!”
“本宫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翰林院这个四品侍读背后的靠山,你现在就给本宫找到,瞧着你这不紧不慢的模样,难不成是觉得本宫在婚宴上受此污蔑是件不痛不痒的小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这一幕,属实把门外的景钰看傻了。
这不是那个将许如意活活烧死在城楼上的林承清吗?
瞧他这架势,看样子还打算继续追求小姑奶奶啊!
虽说小姑奶奶脾气差了点儿,但她也不是什么罪不可赦的恶人,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畜生再靠近她,或许离开这个畜生,她还能多活两年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景钰断然不能让他再接近许如意,并且,他得拿小本本记下来——以后定要给许如意寻个有能力保护她的男人!
不过,在此之前……
景钰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开始酝酿自己的状态。
一旁的杏桃诧异的盯着景钰,赶忙低声问道:“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把公主捞出来,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公主羊入虎口吗?”
“可是……我的爷,这里是皇宫啊……喂!”
然,还未等杏桃把话说完,景钰便突然向前迈了两步,站在文渊阁门口,高声喊道:“昭容!”
林承清本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思绪顿时被这道声音打断。
确切的说,这一嗓子下去,猝不及防将林承清吓了一跳。
许如意同样被这道声音惊到,但她听得出这是那小家伙的声音。
许如意遂循声望去,见景钰公然站在文渊阁的门口。
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然,由于方才他的嗓门太大了,以至于现在不止是许如意和林承清注意到了他,整个文渊阁的宫女和太监都注意到了他。
瞧着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景钰立刻换了一副做派,故作紧张的环顾四周,怯怯的道:“诶?大家怎么都在盯着我?我头一次进宫,不太懂规矩,是不是用错称呼了?我是不是应该喊……夫人?!”
景钰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
林承清在听闻这小兔崽子放肆的话后,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中一般,恶狠狠的瞪着看似青涩的景钰。
而景钰好像在此地迷路了一般,迷茫的望着四周,懵懂又无辜,他对上那些八卦的眼睛,主动问道:“还是不对?那该怎么称呼?媳妇?娘子?要不……叫昭容宝宝?”
林承清看着门口这个欠揍的小兔崽子,顿时青筋暴突。
他这是没完了吗?!
林承清咬牙,刚想上前制止他,便听许如意回应道:“小郎君!”
那一刹,林承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
门口的景钰听闻许如意唤他,赶忙应了一声,接着便欢快的朝着许如意跑去,在来到许如意身边后,委屈巴巴的道:“公主,你还要忙活多久啊?我在大娘娘寝宫等了好久都不见你回来,我都想你了~”
瞧着景钰这粘人的模样,许如意轻轻揉了揉他的俊脸道:“本来差一点就能完事了,岂料遇上了故人,愣是要本宫陪他闲谈,这才耽搁了时辰。”
“哪位故人?”
许如意眸光落在林承清身上,但也就瞟了他一眼,便没再看他。
景钰遂痛快的道:“公主,你快去忙你的,不就是个故人么?我陪他聊!”
说到最后一句时,景钰一改方才那奶声奶气的口吻,语气严肃又干脆!
他将身体压低了些,倚着许如意的肩膀,一脸不悦的盯着对面的林承清,冷声问道:“你是公主的什么人啊?”
林承清刚想说自己是许如意的青梅竹马,但还未等他开口,景钰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昭容公主的驸马!”
林承清欲说的话被打断,还被补了一刀,甚是不爽。
于是林承清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能够自重。
然,对面的景钰似乎没看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被瞪了一眼后,疑惑的道:“是我没解释清楚吗?真是不好意思,我读书少,表述能力不太好。我重新介绍一下哈!我!景钰!字淮尘!是如假包换、童叟无欺,确切的说是经过公主亲选、大娘娘做媒、官家赐婚……总之是经过层层筛选脱颖而出的——驸!马!爷!”
景钰那可是掰着手指头在堆砌辞藻,这番解说可是要将他累死了。
他实在是想不出词儿了,这才抬头询问林承清的意见道:“这位公子,您听清楚了没?需不需要我再解释一遍?”
殊不知,此刻的林承清,整张脸都是黑的,根本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极力压抑着想要骂他的心绪,但他发现他实在是压抑不住,最终还是不屑的吐出两个字。
“土鳖。”
按说在崇文的大周,这个形容词能将一个人的尊严践踏到尘埃里,但景钰听后却是“嗐”了一声:“公子您说的是!我就是个俗人,文采远不及你们,连个自我介绍都整不明白。其实我这些年活得也挺没意思的,毕竟我除了有钱,其他什么都没有。不过现在好了,娶了公主后,我感觉自己如获新生!手里的这些钱,也被赋予了新的价值……”
林承清:“……”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他甚至感觉跟他站在一起,本身就是对他的侮辱。
但景钰的话匣子却跟收不住一般:“诶对了!昨日的婚宴你没来吧?我昨个儿没看到你,你应该是你没来!嗐!真是有些可惜了,官家赐宴,赏了几百道菜,你们这样的文人肯定能鉴赏一番。不像我这种俗人,只知道全桌最好吃的是烧雏鸡,那烧雏鸡外酥里嫩的,特别脆生……”
景钰正描述着那烧雏鸡的口感,但此刻的林承清已然转过身去,想要离他远远的。
他从未见过这种听不出好赖话的人,他越讥讽他,他就越来劲儿。
跟他根本就说不明白话!
而景钰见他要走,一脸失望的道:“你要去哪儿啊?”
“本公子还有事,同昭容说两句话便离开此地。”
景钰赶忙追了上去,问道:“我是昭容公主的驸马,你找我谈也是一样的!不过,你是不愿意跟我唠嗑吗?昨个儿婚宴上我就唠跑了一位,是个叫窦忠的,我越唠他跑得越快,就像你现在这样……公主现在还忙着呢,要不咱俩再唠会儿吧!”
林承清本想过去找许如意,但景钰偏是拦在他面前还要跟他继续唠,他气得低声斥骂了一句:“商门禄气,不可救药。”
说罢,便高声同许如意道:“昭容,我会等你的,即便你不肯将难言之隐告知于我,但你放心,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愿意诉说的那一天,我定会认真倾听。”
在留下这句话后,林承清准备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让太监过来递了根拐杖。
而景钰似乎从他这话里学到了什么,赶忙跑向了许如意,边跑边道:“公主!有什么难言之隐记得告诉我哦!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诉说,我肯定会认真倾听的哦!”
许如意瞧着景钰跑过来粘人撒娇的模样,欣慰的笑道:“小郎君!你好乖啊!”
“嘿嘿!你的小郎君会一直乖下去的!”景钰说着,便蹭了蹭许如意的胳膊。
就在他们谈话的间隙,文渊阁门口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接着便听到几个太监急切的道:“哎呦!林公子!您怎么突然绊摔了!快来人啊,赶快把林公子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