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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渐淡,秋风扫过落叶城遍布的白桦树,发出沙沙的轻响,给这座北彦克拉山西南部的小城带来一丝秋爽。
李岩依旧抱着那本廉价的精神力战法苦苦求索。
一道壮硕的身影挡住了柔和的夕阳。他抬头望去,看到一个如铁塔般黑色的身影,脸上顿时露出一脸不满地说道:“乌拉,你这个吃货,我可告诉你,老东西前天又减我口粮了,我这里可没东西给你!”
乌拉是个性格开朗的黑人小伙子,是李岩的朋友。他和李岩同岁,但却要高出一个脑袋,体格也格外的壮硕。乌拉家也在第九区,父亲是落叶山水晶矿的矿工,母亲在第四区做佣人。平时乌拉自己在城西仓库做搬运工,兼职小偷。
一家三口都有工作,但年轻的乌拉却总是吃不饱。李岩吃的不多,所以经常会留些东西给他。
乌拉咧嘴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张深黄色的水晶卡片,卡片上还沾着些已经干硬了的黑色泥土,带着些小期待地递给李岩问道:“嗨,岩,快帮我瞧瞧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李岩眉头微微一皱,接过水晶卡呵斥道:“你再这样下去早晚被人家抓住把手剁了,到时候可别来找我蹭吃蹭喝!”
乌拉却是混不在意地摊开双手说道:“这不是偷的,是我父亲给我的。”
李岩翻了个白眼,晒然一笑:“原来是偷你父亲的,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乌拉顿时有些生气地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反驳道:“我们家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
李岩一琢磨,耸耸肩说道:“好吧,那的确不能叫偷。”
在原先世界的时候,李岩就经常摸爷爷穿过的衣服口袋。太大的面额是不敢动的,但偶尔有遗忘的零花钱自然是意外之喜了。既然爷爷忘记花了,那就帮他花掉好了。万一洗坏了就不好了。
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真是让人怀念啊!
李岩收起感怀,将精神力战法小册子夹在左边胳肢窝,左手僵硬地提着马扎,右手把玩着水晶卡片。这张卡片比现在通用的5号标准卡略大,但又比4号卡小。很可能是一件有些年头的古董。
杂货店的读卡器只能读二级以下标准卡,暂时没办法鉴定卡片具体功能了。李岩回到柜台后面,将这张特别的卡片放在工作台上,一边拿起抛光刀轻轻地将卡片上的泥土刮掉,动作非常轻柔,但速度飞快。
进入杂货店,乌拉没有理会其他,直接凑到柜台后面一顿翻腾。好不容易找到一小块藏得很隐蔽的黑面包,顿时眉开眼笑地塞进嘴里大口的咀嚼起来。
李岩根本不搭理他,神情专注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乌拉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絮叨着:“岩,你说这是什么卡片?我老爹昨天从矿上挖出来的,我都不敢去找那些奸商。万一真是宝贝肯定被他们坑惨了。”
片刻工夫,神秘的水晶卡片为之焕然一新。去掉那些斑驳的泥土后,这张卡片终于露出了它的全貌。
李岩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符文之语,以他的阅历自然看不出这是什么卡片。闭上眼睛用细腻的拇指轻轻抚摸上面繁杂得纹理,眉头微微蹙起。又尝试着用精神力激活它,但卡片没有任何反应。
鼓捣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李岩抬起头认真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卡片。只知道这不是现在通行的标准卡。似乎没有加密的迹象。水晶已经彻底变黄报废,看不出原先的纯度。初步判断应该不会超过二级。或许你应该去青莲商会的铺子鉴定一下?毕竟他们才是专业的。”
乌拉不以为然地摇头道:“才不去呢。如果只是普通二级废卡,还不够鉴定费的。万一真是宝贝,我们全家被灭口的可能倒是很大。反正我只信得过你,你开个价吧!”
李岩有些无奈,这东西不知道用途的话根本没办法估价。而且据他判断这几乎就是一张废卡,只能当废品卖。但是,面对乌拉那期待的眼神,他又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现实。
李岩一边托着腮帮子把玩着卡片,一边纠结了半晌才从柜台里取出三十个银索丢给乌拉说道:“以后少拿这种破烂来坑我!”
乌拉早就习惯了李岩的性子,惊喜地接过三十个银索。这些钱可以小吃一顿了。他笑呵呵地拍了拍李岩单薄的肩膀道:“就算真是宝贝,便宜了你也比便宜了别人强。”
李岩不屑地撇撇嘴:“切!”
乌拉心满意足地揣着三十个银索走了,李岩一边把玩着水晶卡一边哀叹:“今天亏损这么多,账都码不平,回头又要被老东西骂了。少爷我决心要重新做坏人!”
收拾好心情,他将未知的废卡揣进怀里藏好。要是被老东西知道他花了三十银索买一件废品,一顿臭揍是免不了的。
他从柜台上取过一块旧的水晶卡,这是一张风扇用的微型气流卡。他从柜台后面的货架上取出一些材料开始调配卡墨准备补墨工作。
这些旧水晶卡都是从中高档社区淘汰下来的旧家用卡械中取出来的。一些有钱人家比较讲究,东西旧了或者有了小毛病立刻换新的,反正都是小钱儿。
所以,回收旧家电也是一项利润不错的生意。不过这样的生意小小的有德杂货店是没资格接触的,只能从其他势力手中买些便宜货缝缝补补再出手赚点小钱。
这些卡片主要都是日常家用卡片,这些卡片上的符文之语属于半公开状态,李岩自己就掌握了不少。而且低端卡片是不加密的,按照旧纹路描就行,比绘制新卡难度低很多。
主要是精神力要求大幅降低。而李岩精神力恢复速度又奇快,特别适合这样简单机械的重复性工作。有时候他都忍不住会想,难道老天爷把他穿过来就是要他干个修理旧家电的营生?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丽贝卡这边亏了三个银索还好说,但给了乌拉三十个银索就不太好弄了。额度太大,要在账本上做手脚都没办法。只能多干点活,回头也能少挨点揍。
黄昏,李岩刚完成一张旧卡的补墨维修,起身走到门口伸了个懒腰,望望天色已经不早了。赶紧回到柜台将山寨空调拆卸成零部件还原回原先的模样。要是被吝啬的老东西发现他竟然这么会享受,肯定又是一顿臭揍。
就在李岩刚开始装模作样在柜台后面一边擦汗一边工作不久,一道单薄佝偻的身影一边咳嗽一边走进杂货店。看到正在柜台上忙碌的李岩阴沉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一些。将一个纸袋子丢在柜台上,竟然什么也没说,抬脚就往里屋走去。
已经做好挨骂甚至挨揍准备的李岩顿时愕然地抬起头,没好气地问道:“喂!今天不查账么?”
穆有德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查有什么用?你个死不悔改的小兔崽子,还能真打死你不成?”
李岩微微一愣,旋即心中大喜,又过一关。但是看到袋子里只有两块黑面包,顿时脸色一黑,扯着刚变完声的嗓子叫道:“怎么又少了一块?吃不饱饭可是没力气干活的!回头受损失的可是你自己!”
穆有德冷哼一声:“你个小白眼狼,总是吃里扒外的把家里东西送人,先饿你几天再说!”
李岩顿时不满地拍着桌子大叫道:“我那是替你个老东西积阴德好不好?不然你死了以后下地狱可别怪我!”
过了好一会儿,里屋才传来穆有德疲惫的声音:“小兔崽子,面包又涨了一个银索。再涨我就养不起你了,你赶紧自谋出路吧。”
李岩怒声驳斥道:“要不是看你个老东西年纪太大生活不能自理,万一死在家里都没个人收尸,少爷我早就走人了。就凭少爷这一手技术,指不定多少家店铺等着请呢。你以为少爷愿意在这儿受你的窝囊气?!”
屋内的穆有德重重地将自己扔在刚硬的铁床上,晒然笑道:“我倒是听说很多贵族就好你这口,你本钱不错哟!”
面对穆有德的嘲笑和恐吓,李岩顿时脸色一黑。这样对骂、互黑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李岩也已经摸清楚了穆有德的脾性,只要不是太过分,穆有德是不会出来揍他的。
结束今日例行批斗,李岩静下心来飞快地完成一张旧卡的补墨工作。李岩收拾好工作台,咬了一大口黑面包。边咀嚼边起身往屋里走了几步,将一个四十升的空水桶背在背上。步行去河边背清水。
走在污秽泥泞的第九街区,小心地躲避着臭水沟和各种不明生物的排泄物。三年前刚来的时候每次经过这里都会呕吐。但现在也已经见惯不怪了。人往往很容易接受现实。
沿途不断有第九区的熟人跟李岩这位年轻又出色的补墨师打招呼。李岩都一一回应,但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愁云。他们手中明显缩了水的食品袋应该是主要原因。